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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零章 艦炮齊射

穿越五胡亂華 一眼雲煙 3539 2024-01-31 01:14

  石彈彈道彎曲,一般都是當頭砸下,看起來威勢驚人,隻要砸中船隻,立刻将會木屑紛飛,把甲闆砸出個大窟窿,又或是風帆被重重扯落下來,如果再砸中人,更是皿肉模糊,死狀凄慘。

  不過,正由于彎曲的彈道,沒法擊中側弦,使得石彈不能對艦船造成根本性的傷害,而且石彈準頭差,大多數都打到了江裡,又受到發射速度慢的影響,盡管上百架投石機同時發射,但擊中艦船的隻占了很少的一部分。

  雖然石彈打偏的多,但江面上浪花翻湧,船隻受其影響左右颠簸搖擺,這又使得火油彈的準頭也大不如前,隻有很小的一部分能向正前方打去。

  然而,隻要擊中山坡,則會騰起朵朵火花,與剛開始的無人理會不同,這時會有守軍蜂湧而至,冒死撲滅火頭,否則,火焰會把周圍的一切全給吞噬進去,也包括投石機。

  冒着時緊時松的彈雨,艦隊一邊發射火油彈,一邊堅定的靠向石頭城。

  “嗡嗡嗡~~”突然~,後方弓弦連響,漫天黑影射向山頭,原來,後陣的艦船已橫列成一排,向斜上方射出了踏蹶箭!

  前來攻打石頭城的海門水軍中,擔任主攻的戰艦為五十艘,每艘船頭都裝有三到五台投擲式弩炮,每次能發射出百來枚火油彈,這裡面約有三成能打中山頭,幾十枚雖然數量不少,但分散在諾大的山坡上,何況守軍撲火迅速而又熟練。其實效果有限的很。

  可踏蹶箭不同。這是能釘入城壁的長槍!

  五十艘艦船橫列一排。一次超過千枚齊射,以站在艦船上的視角看去,山坡雖不至于火頭處處,卻是一整塊長條區域刹那間枝葉翻騰,皿肉橫飛,如果非要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有如被一隻巨大的犁從天空中犁過!

  每發射三到五輪踏蹶箭,弩炮的仰角都會稍微擡高一點點。十餘輪一過,打來的石彈就變得稀疏了許多,如螞蟻般大小的守軍已是潰散開來。

  千多架弩炮齊射的威力無以倫比,長槍直接射斷碗口大的小樹,更粗的也能穿透過去,凡是所過之處,均是林木斷折,投石機傾倒,殘肢斷臂灑滿山坡,場面一片狼藉!

  桓溫、包括水軍将士們全看呆了。他們敢發誓,終其一生。都忘不了這極為震撼的場面,事先也沒有人會料到,艦炮齊射竟會帶來如此大的殺傷力!

  與火油彈那零星的點打擊不同,艦炮齊射是實打實的面打擊,無論何種武器,打擊的密度提高,都會帶來恐怖性的傷害!

  桓溫頓時精神大振,在他原先的認知裡,攻打石頭城将會是一場極為艱苦的戰鬥,而此時,他看到了快速攻占的希望。

  桓溫連忙大呼道:“全速前進,速速登城!”

  在踏蹶箭的掩護下,登城艦隻加快了行進速度,巨漿紛飛下,石頭城急速接近,大批軍士湧上船面,其中分出部分手持結實的長杆站上船首,當距離還剩下二十丈時,槳手倒劃大槳,船速驟然減慢,在回蕩的激流中向石頭城靠去,在最後三丈,将士們齊齊伸出長杆,用力頂托城壁。

  “叭達!叭達!”船隻的速度雖有減緩,但巨大的慣性使長杆相繼折斷,不過,正由于這頂托消去了最後的沖擊,戰艦輕輕一震,艦首穩穩靠上了城壁!

  緊接着,木闆被架起,一隊隊軍士魚貫了登上城頭。

  桓溫頗有些自得,他竟有種感覺,這水軍督當得太輕松了啊,要知道,在梁州水軍出世之前,曆來水軍作戰都是以跳幫接舷為主,說成以命搏命毫不為過,其中指揮官的洞察全局與臨陣不亂也極為重要,而海門水軍,既不需要拼命,對指揮也沒太大要求,隻要能保持住隊形不散已能看作合格。

  正當沉醉于這份自得當中,“嗡嗡嗡~~”石頭山的最頂端突然響起了令人心悸的投擲聲,桓溫不由擡頭一看,約百來枚黑點正由小及大淩空飛來!

  一瞬間,桓溫寒毛倒豎,一股涼意由脊梁尾骨急速蔓延,他可以判斷出,石彈的落點就是城頭!

  “快,靠上城垛!隐蔽!”桓溫大聲疾呼,聲音中帶上了明顯的氣急敗壞。

  登上城頭的将士們趕緊湧向内側城垛,剛一蹲下,城頭便是嘭嘭連響,一百來丈寬的範圍内,石屑煙塵飛濺,石彈雖不是太密集,威勢卻極為驚人,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砸中了橫亘于艦首與城頭的木闆,伴着木闆的碎裂聲,未來得極撤回船上的戰士如下餃子般跌入江裡,還有一些命頭船首,女牆、弩炮頓時四崩五裂!

  守軍這一輪投擲,可比剛才準多了,很少有放空,這類似于壺關的羯趙守軍,将重型武器固定打擊應有目标,隻需要以有效的訓練作出标記,就能摸索出投擲時最恰當的力道與角度。

  顯然,相對于江面的移動目标,僅僅打擊城頭更加容易。

  一時之間,桓溫又羞又惱,隻沉浸于戰事的順利當中,卻忽略了泊于江面的戰艦由于距離過遠,箭矢打不到更高處,使得未能清除掉山頂的投石機,給了守衛攻擊城頭的機會。

  作為掩護的戰艦,由于橫列成一排,想讓船隻橫向移動,恐怕天底下沒人有這份本事,要想向前,隻有散開隊形重新集結,但沒有自已的命令,各艦都不敢把隊形散開。

  這使他意識到,戰場上任何一個疏忽,都會帶來不可測的傷亡,甚至戰局就此逆轉都不是沒可能,作為一名指揮官,不但要為戰役的勝利負責,還要對将士們的性命負責。

  正是由于這一份疏忽,數十名身披十來斤重輕甲,跌落冰冷江裡的戰士生死未蔔,而這都是可以避免的。

  桓溫剛剛升上心頭的自信轉眼煙消雲散,他明白,自已嫩的很,距離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官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懷揣着自責,桓溫趕緊喚道:“速速打撈落水将士,火油彈向山頂招呼,受創嚴重的船隻向後駛去,與後陣艦隊以巨箭卻敵!另外後陣再上來幾艘補充!”

  伴随着一道道旗語向後打出,船上向江裡擲下一條條繩索,火油彈也是重新騰空而起,有數艘戰艦倒劃大漿,緩緩向後退卻,一陣忙碌之後,場面恢複了有序,盡管山頂的投石機依然在發射,不過,火油彈的壓制雖不如巨箭那般變态,多多少少卻也有些作用,打來的石彈明顯不如先前密集。

  要知道,投石機個大體重,運往山上根本不可能,部署于山上的都是以零部件現場搭構,根本移動不了,摧毀一台少一台。

  江面上,戰艦依次向邊上駛去,繞一個圈子再過來集結,桓溫雖焦急的頻頻後望,但他清楚,急也急不來,隻得把精力放在了與山頭投石機的對轟上,投來的石彈盡管數量在緩慢減少,奈何打的準,對緊挨城壁的戰艦還是挺有威脅的。

  “将軍,有人來了!”一名将領突然驚呼一聲!

  桓溫與船頭衆将不由一看,在靠江面城頭的左右兩側,密集的腳步聲由小變大,各有數千守軍出現在了視線中,看這架式,是要趁着戰艦泊上城壁的機會,強攻奪取戰艦。

  “找死!”桓溫不由冷冷一笑:“外圍弓弩手準備,兩翼艦船火油彈瞅準時機發射!”

  命令迅速傳達,左右兩翼各五艘戰艦的弩炮趕緊調轉方向,弓弩手也冒着稀疏的石彈湧至甲闆,這完全是在賭命,誰都不知道石彈會不會砸中自已。

  山頭的投石機也陸續調整方向,盡量把石彈抛擲向兩側,以配合自已這方的軍隊。

  “都給本将瞄準了打!”桓溫手臂揮舞,指揮着中間的戰艦,以更快的頻率把火油彈向山頭抛灑。

  所有人都清楚,這或許是守軍所能做的唯一反擊,一旦秦軍外圍戰艦布置完畢,以巨箭齊射山頂,将會摧毀山頂的一切,再如果秦軍順勢登上山頂,居高臨下,那另外三面的守軍除了退出石頭城,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石頭城之所以易守難攻,除了與陡峻的城壁有關,關鍵還在于石頭山,投石機架于山上,可以投擲的更遠,當年朝庭聯軍攻打被團團圍困的王敦,所付出的代價難以想象,而如今,秦軍從戰艦發起進攻,配備的弩炮擁有更遠的射程、更快的射速、與更精準的打擊,立時便把石頭城的優勢給抵消了去。

  “放!放!”左右兩側的指揮官各爆一聲爆喝!

  “嗡嗡嗡~~”火油彈分向兩側砸落,城頭上,立刻燃起兩堵厚厚的火牆,敵軍連忙抛下攜帶的土石試圖熄滅火頭,然而,這第一輪火油彈隻是個開胃菜,緊随而至的火球持續傾洩,雖然每一次隻能發射出幾十枚,但城頭地方狹小,火油彈打擊目标相對集中,那一袋袋的泥沙包根本不起作用。

  随着弩炮刻度的調整,火油彈封住前路之後,又漸漸向後打去,城頭火勢迅速蔓廷,慘呼聲大作,即便有人冒死沖過火海,也還是命喪于強攻硬弩之下!

  桓溫看的暗暗點頭,就在這時,“繃繃繃~~”身後響起了熟悉的弓弦聲,山頂頓時草木翻飛,這令他徹底松了口氣,即使還有些處于山頂深處的投石機打不到,卻也翻不起大浪了,隻要小心點,攻取石城頭已成定局。

  桓溫強抑下興奮,轉身大喝道:“拆些弩炮,都小心點,随本将上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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