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245章 撲朔迷離2
蒼墨白一驚,“你是說……懷王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青鸾?”
“如果是你,會選擇坐以待斃?”蒼鳳修淡然看了他一眼,眸光平靜,卻讓蒼墨白感受到了一股無情肅殺的寒意。
“在青鸾回來的這段時間裡,鳳衣樓負責清除掉路上所有的障礙,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吩咐各地分舵的主事,青鸾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蒼墨白還未說話,蒼鳳修淡淡加了一句,“還有你,已經有過一次失誤,若再發生一次,本王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可以原諒你。”
聞言,蒼墨白心裡一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青鸾在眼前這人心裡的地位,似乎已經超越了社稷之外的所有一切。
三年前青鸾中毒,廢了丹田,蒼墨白嘗到了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
三年後,若再有一次,他壓根不敢去想,自己會面對什麼。
壓下心裡的不安,他低下頭,輕聲道:“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青鸾現在年紀小,出去曆練是為以後的成長鋪路,即使她如何厲害,也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蒼鳳修不可能完全放手。
尤其是當她面臨非死不可的險境時,蒼鳳修就更不會允許有意外發生。
蒼墨白知道,鳳青鸾,已經真正走進了蒼鳳修的生命裡。
“皇叔。”
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蒼鳳修擡眼看去,“什麼事?”
蒼墨白劍眉微皺,看着眼前這個少年,心裡瞬間想到的卻是對方的父親所做下的事,以及不久之後即将兜頭而來的狂風驟雨,心裡頓時有些沉重。
蒼靖宇對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并不知情,自然也沒什麼擔心,他此時關心的是,“皇叔知不知道青鸾什麼時候回來?”
已經半個月多了,從住進攝政王府到現在,他沒有聽到過隻言片語的消息,心裡隐隐開始想念那個丫頭。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即便青鸾有消息傳來,也不可能有人告訴他,何況,他與青鸾相識時間太短,在外人看來甚至不算是朋友,最多……也隻能算是皇室同宗吧。
一個是懷王府的小世子,一個是攝政王府的郡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關系。
青鸾對他的态度不冷不熱,從沒有把他當成朋友的意思,或許從心底裡也壓根就看不上他。
蒼靖宇對此感到沮喪,卻仍然擋不住自己對對方的思念――雖然,那個小丫頭的脾氣并不怎麼好,但是周身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耀眼光芒,實在讓人抵擋不住想要靠近她的沖動,想要追逐,想要與她并肩。
然後,一點一點走進她的心裡,成為她在乎的那個人。
“大概還需十多天,青鸾才會回來。”蒼鳳修表情平靜地看着,淡淡道,“這幾日待在府裡,是不是覺得悶了?”
對于青鸾,沒有隐瞞消息的必要。
“也還好……”蒼靖宇悶悶地應了一聲,恭敬地道了聲:“謝謝皇叔。”便離開了。
悶嗎?
倒也沒什麼太深刻的感覺,畢竟以前在自己家也是這樣過來的,從來都是獨自一個人,看看書,練練武,沒事的時候挨上幾次毒打,再花些日子養養傷……靖宇怔怔地想着,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不用挨打了,雖然攝政皇叔其實比自己家紙老虎一般的父更讓人畏懼,但自己從沒有面對過他的怒火,更别提以前三天兩頭家常便飯似的打罵虐待了。
攝政皇叔是個很特别的人,一直深居簡出的蒼靖宇似乎才剛剛發現這一點。
蒼鳳修的威儀是發自氣度裡,不是刻意為了讓人懼怕而裝腔作勢,而是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的一種天生的帝王風範,雖然這句話并不能真正從嘴裡說出來,但絕沒有人敢否認這一點。
莫說皇位上的那位皇兄,即便是自己那個隻知道毒打兒子來發洩心裡不滿的父親,與這位皇叔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暴發戶與天生的帝王之間的差距,隔了十萬八千裡,遙不可及。
“他打算在這裡一直住下去?”望着少年纖瘦的背影,蒼墨白皺眉。
“随他自己。”蒼鳳修道,語氣淡淡,對這個問題完全覺得無所謂,“他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本王的府邸不缺他一個住處。”
“但是懷王……”
“如果他想讓自己的兒子回府去,随時可以來這裡領人,本王還能阻止他不成?”蒼鳳修将手裡的信件折疊好,取出另外一封繼續閱覽,偶爾被用來對弈的石桌上,一隻通體雪白的鷹隼睜着黑亮有神的鷹眼看着蒼鳳修,很溫順乖巧的模樣。
蒼墨白淡淡垂眼,想起坊間流傳的一個荒謬的說法,“聽說這隻鷹已經活了五百多年了,是一隻罕見的神鷹,得到它并且有能力駕馭它的人,是注定要做皇帝的――這個說法,你信嗎?”
蒼鳳修淡淡瞥了一眼桌上漂亮優雅并且格外自戀的白鷹,“真能活五百年,此刻就不是這樣一副慫樣了。”
白鷹仿佛聽懂了這是一句諷刺的話,抗議似地發出高亢的叫聲,卻在蒼鳳修一個眼神掃過來之際,聲音戛然而止。
見狀,蒼墨白不由同情地看了它一眼,拍拍它的翅膀,讓它自己去找些吃的。
待小家夥消失在眼前,蒼墨白才斂下表情,有些遲疑地道:“懷王一事,會牽連到靖宇嗎?”
靖宇今年已經十五歲了,是個與青鸾一般大的孩子,他父親密謀造反,這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實,容不得任何人質疑,按照蒼宇皇朝律法,這種情況下,身為懷王唯一的子嗣,未滿十六歲的蒼靖宇可以不被處死,但一定會被判充軍流放。
蒼鳳修似乎并未想過這個問題,聞言略微皺眉,對這個皇族之中年紀最小的侄子,他也是最近幾天才真正了解。
懷王的所作所為,沒有資格讓靖宇喊他一聲父親。
心頭決斷已定,他語氣淡漠地道:“靖宇不需要為他父親的行為擔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