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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話說才藝展示(二)

禦醫皇後 林笛兒 3477 2024-01-31 01:14

  在東陽,打馬毬可是一項貴族的運動項目,平民百姓可是打不起的。

  馬毬,源于波斯語“POLO”,因此俗稱“波羅毬”,是一種在馬上以球仗擊球射門得分,一較輸赢的激烈比賽。

  這種毬的球場要求很高,屬于泥土場地,場内的泥土因為特别篩過,質地柔細,摻入特殊的油脂後,再反複拍磨滾壓,泥土便能平坦地覆在毬場上。宴會殿前就是一塊馬毬場,平時為了防雨,都蓋上草氈。新科的進士宴和一些大型活動時,宮中都會舉行一場馬毬賽,參賽的人都是皇室子弟和朝中年輕的大臣。

  東陽城中的公子王孫,可是以會打馬毬為傲。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當着滿堂文武說她擅長打馬毬,這太讓人吃驚了。

  宴會殿中鴉雀無聲,除了雲映綠和劉煊宸,個個嘴巴張得都能塞下個雞蛋。

  在二十一世紀,中國的女子足球踢得不知比男子好多少,雲映綠不覺着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隻要付出努力,男人的事,女人一樣可以做得非常好。

  劉煊宸面色不驚地盯着古麗,馬毬産生于波斯,波斯國對女子的教育一向開放,這位波斯公主會打馬毬,也在情理之中。他還知道,波斯國的女子能歌善舞,古麗剛才那一席話,是說了謊。古麗如此張揚的舉措,擺明了想蓋過其他二位淑儀的風頭。

  這樣的目的是為了争寵,還是另有企圖?

  他靜默了片刻,點點頭,“好,朕答應愛妃的要求。羅公公,讓今天參賽的兩支隊下去着裝,古麗公主可以任意選擇她想加入的球隊。”

  羅公公跪着接下口旨,下去傳達了。

  劉煊宸揮揮手,“衆位愛卿,這球賽本來想放在宴席後,現在看來是要提前了。咱們移席,出去觀賽。”

  内務府管事的太監忙不疊地把衆人的座椅擺到外面的觀賽區,草氈也已卷起,露出結實的泥面。

  雲映綠随着衆人魚貫出殿,她發現杜子彬和幾個年輕的大臣卻彎進偏殿的一個角門。

  太監們撐起大大的遮陽傘,此時雖然正值晌午,卻不覺炎熱。

  剛坐定一會,兩支隊伍騎着俊美的駿馬進場了,都是身着窄袖圓領錦讕袍,不過一支是紅色,一支是青色。腰間束帶,頭戴防護用的黑色軟木樸頭,腳蹬烏皮長靴,腰間纏繞白玉鞭,手拿有如一勾新月的藤制月杖。

  穿青袍的是大臣隊,穿紅袍的是王孫隊。

  古麗自然選擇的是穿紅袍的這一隊。

  “雲太醫看到沒,杜大人穿上球裝,真是英武超群啊!”童城仍坐在雲映綠的身邊,突然脫口驚歎。

  杜子彬也會打球?

  雲映綠忙在球員中找尋,果真看到青色球服的隊伍中,領頭的正是杜子彬。

  童城可能是個球迷,說起球,一頭的勁,“杜大人是大臣裡面球技超一流的,打馬球需要疾速奔馳,又必須在馬背上做出許多高難度的動作,比賽時極容易發生沖撞,可杜大人這樣一位文官,每場球都會拿到三籌。”

  每次先進球者,可得一籌。必須三次先于對手擊球入門洞,才能拿到三籌。

  “你是不是很崇拜他?”雲映綠看着童城口沫橫飛的樣,問道。

  “當然,我對杜大人的為人、才華、球技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童城到很坦白。

  哦,真是杜子彬的鐵杆粉絲。雲映綠點點頭,她對一切娛樂項目,不管是文藝還是體育,都興趣缺缺。

  “雲太醫,你看好哪支隊?”童城不僅愛看球,還愛賭球。

  “我是中立派。”她沒看過馬球,無法給出童城想要的滿意答案。

  童城失望地斜睨着雲映綠,覺得一個男人說出這樣沒有立場的話太可悲了。他不屑于再與雲映綠交談,扭過頭與另一邊的人讨論去了。

  雲映綠落了個耳根清淨,揉揉眼,看看椅背稍寬,可以依着小睡一會。昨天在秦氏藥莊看診一天,累得躺在床上,滿身的骨頭都在叫嚣着“酸”,一夜也沒什麼睡好。

  她找了個合适的姿勢,緩緩合上眼。

  這時,在萬衆期待之中,兩隊依序入場,來到球場的中線。一字排開,兩方各有六名騎者。

  穿上球服的古麗,更有一份無法言說的風情。她是今天球場上一顆閃閃發光的明星。

  阮若南和袁亦玉被安置在劉煊宸的身後觀賽,同時新進宮的淑儀,看到古麗成了焦點,兩人臉上都不太好看。

  兩支隊伍各自在馬上行禮,球場執事将一隻塗上金漆的七寶球放置在球場正中央的位置上,随即退出球場。

  執事一聲令下,擊鼓三響,比賽正式開始。

  杜子彬率先打馬沖出,駿馬迅疾有若閃電,一瞬間便搶得先機,他揮動手中勾月球仗,擊出一記好球。

  看賽的大臣們興奮得跳起來,大聲喝彩。

  古麗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她向同伴一使眼神,在同伴的掩護下,她突然從旁邊側身,搶過大臣隊中一位杖下的球,然後在數名的同伴護航下,順利擊出木球,球直直地飛向大臣隊的球門。

  就在球要進球門的那一刻,杜子彬突然旋馬回身,直接仰躺在馬上,打出馬球活動裡的高難度的“仰擊球”的動作,球悠悠地飛離了球門。

  古麗一張俏臉在驚天動地的喝彩聲中,變得鐵青鐵青。

  杜子彬趁勝追擊,又擊出一記漂亮的遠射,他穩穩地拿下了三籌。

  大臣們激動得象個孩子,一人個手舞足蹈,瘋狂得搖頭晃腦。

  劉煊宸自始自終都是一幅平靜的笑容,球場上誰勝誰負,他一點都不在意。他微微地轉動眼珠,看到角落裡在這震耳欲聾的叫喊聲中,頭一點點的,睡得正香。

  他眯起眼,盯着那張清麗的笑顔,失笑地搖搖頭,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今天新娶的三位淑儀,各有各的風情,各有各的味道,無論哪一個都算得上是人間絕色,他偏偏水波不興,沒有一絲心動。反到雲太醫沒多少表情的小臉,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他任由心中湧出一股微微的清流,緩緩前行,奔向一個他不熟悉的前方。

  古麗想不到東陽男子的球技會好到這種地步,她越來越沉不住氣,因劇烈馳騁而急喘不已,紅潤的臉色與僵硬的神情成了顯著的對比。她接連兩個失誤,隊裡的同伴開始埋怨。

  人群中的袁亦玉和阮若南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輕快笑意。

  進宮的女子從進宮的那一刻起,就是孤立的,無形中多了許多敵手,自己也成為别人敵視的對象。

  為了能爬上皇上的龍榻,鬥争得硝煙彌漫。

  其實她們都是純良女子,不是天生好鬥,隻是環境逼人,人為了自保,有時不得不奮起反擊。如力量不夠強大,有時必須聯合自己并不喜歡的人,一起對付一個共同的強大敵人。

  阮若南和袁亦玉現在就是先抛開彼此的對立,不要多說,自然而然就結成了同盟。因為她們知道,古麗現在才是她們真正的敵人。

  青袍隊又擊出幾個好球,紅袍隊越來越不敵,杜子彬漸漸松了口氣,趁傳球的空檔,偷瞟了眼居中的皇上。皇上的視線不在球場上,表情卻非常愉悅,他追着皇上的視線看去,心愕然一怔,此時,剛好同伴把球傳到他面前,他本能地揮仗去擊,木球應着他的心,呼呼地飛向觀賽區角落,隻聽得“咕咚”一聲,角落上木椅一翻,上面睡得渾然不覺的人一個後仰,摔到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不約而同發出一聲驚呼。

  劉煊宸驚得站起了身,擡腿就想沖過去,一道人影快速掠過他的面前,搶在太監們的面前到達了翻倒的椅子前。

  他定睛一看,那人是在球場上打球的杜子彬,從球場到觀賽區的角落,不是幾步路,動作可真夠快的。

  他的心微微一沉,俊容慢慢凝重。

  球其實并沒有擊中雲映綠,那麼遠的射程,那麼快的速度,若是擊中,身上不擊個洞,也得開朵花。她命好,球打中的是椅背,不過那力度卻足以把椅子掀翻了,她睡得正惬意,突然倒地,後面剛好是卷起的草氈,也不疼,隻是一時有點回不過神來。

  她攤開雙臂,怔怔地盯着碧藍的天空,腦子裡一片空白,連袖袋裡的信滑落出來都沒察覺。

  “雲……雲太醫,你還好吧?”杜子彬緊張地俯下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哦,原來是他整她的。

  雲映綠悠悠地吐了口氣,歎道:“杜大人,你到和我有多大的仇,一而再、再而三地吓暈我?”她連上次在菊圃的事也一并算上。

  “呃?”能說話,證明人沒事,杜子彬一喜,他彎腰欲扶起雲映綠,目光突然落在她袖旁一封用蠟密封的信箋上。

  他撿起信箋,一看,呆住了,信箋上的字體不是東陽字,而象是外邦的文字。

  “這是什麼?”他警覺地問雲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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