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又走了幾裡路,月光中敲開一間客店門,進去投宿。兩人喂飽了馬,曹操先睡。陳宮尋思:“我以為曹操是好人,棄官跟他,原來是個狼心之徒!今日留下,必有後患。”拔劍想殺曹操,轉而又想道:“我為國家跟他到此,殺之不義,不若棄而他往。”插劍上馬,不等天明,自己投東郡去了。
曹操一覺醒來,不見陳宮,心中暗想:“此人見我說了這兩句,疑我不仁,棄我而去,我應當快走,不可久留。”連夜趕路到陳留,找到父親曹嵩,細說前事,想散盡家資,招募義兵。曹嵩道:“錢少了恐怕不能成事。此間有一位孝廉,名叫衛弘。此人仗義疏财,家資巨富。若得到他的相助,必能成就大事。”
曹操聽後,将衛弘請到家,兩人一邊飲酒,一邊訴說天下大事,曹操向衛弘訴說自己的志向。衛弘本是仗義疏财之人,聽了曹操的忠義之心,十分感動,慷慨應承全力支持。
曹操大喜,得衛弘之助,很快就樹起了聚義大旗,旗上大書“忠義”二字。派人向各州、郡散發聲讨董桌的檄文。
不久,就有平陽衛國人,姓樂,名進,字文謙。山陽人,姓李,名典,字曼成,來投曹操。曹操收為帳前小吏。
又有沛國谯人夏侯惇,字元讓,漢初夏侯嬰之後。自小習槍棒,十四歲從師學武。得知曹操起兵,與族弟夏侯淵字妙才,各帶壯士千人來投。這兩人本是曹操之弟兄。曹操的父親曹嵩原本是夏侯氏之子,過房與曹家,因此是同族。
又過了幾天,曹氏兄弟曹仁、曹洪也各帶兵千餘來助。曹仁字子孝,曹洪字子廉:二人弓馬熟娴,武藝精通。不過幾月,很快就有了近萬人的兵馬。如此一來,雖有衛弘相助,時間一長,軍需漸漸不夠。
面對這種窘境,曹操一面尋求陳留附近的富戶相助,一面假扮強盜對不予資助的豪強進行打劫。
這樣一來,陳留富戶、豪強人人自危,一些地皮流氓也乘機而起。
一時之間,整個陳留風聲鶴唳,紛紛請求曹操打擊盜賊。曹操慷慨應承,義憤填膺地對近來出現的強盜嚴厲遣責,同時哀歎軍中糧草不夠,不能為鄉梓出力,一面繼續搶劫。直到陳留大部豪強、世族都來請求曹操打擊強賊,應承今後将按時送來軍糧。直到這時,曹操才點頭同意出兵,偷偷埋伏,當場抓住一些正在作案的地皮,大肆宣傳,然後斬首。如此一來威信漸立。
有些富戶看出其中的奧妙,擔心曹操的狠毒,更是不敢說破,隻得出财保平安。有了這些富戶的支持,曹操的軍用慢慢的也能夠維持了。
東郡太守橋瑁接到曹操發來的檄文,心中一動,詐言接到三公密信,說:“董桌獨霸朝政,穢亂宮室,殘忍狠毒,亂殺無辜。曹孟德受皇上密诏殺董,雖未成功,其壯舉可嘉。号召各州郡興義兵,共讨董賊,扶持王室,拯救百姓。檄文到時,從速興兵,義不容辭。”
各州郡接到橋瑁的檄文後紛紛響應,派兵前往河内及酸棗等地集合:第一路,東郡太守橋瑁;第二路:徐州刺史陶謙;第三路:河内太守王匡;第四路:兖州刺史劉岱;第五路:豫州剌史孔由;第六路:冀州牧韓馥;第七路:後将軍袁術;第八路:渤海太守袁紹;第九路:陳留太守張邈。第十鎮,山陽太守袁遺;第十一鎮,濟北相鮑信;第十二鎮,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三鎮,廣陵太守張超;第十四鎮,北平太守公孫瓒。第十五鎮,上黨太守張楊。第十六鎮,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加上曹操人馬共一十七路。
十幾路軍馬,部曲人數不等,有二、三萬人,也有幾千人的。各領校尉屬使,向洛陽而來,戰線綿延過千裡,一時聲勢大振。其中袁術駐穎川,曹操、劉岱、張超駐酸棗、袁紹、王匡、張揚駐河内,其餘仍在整兵進發,或為糧草之事拖延。隻是這十幾路兵馬各不相屬,自行作戰。
董桌在京都洛陽早以得到消息,又聽到黃巾餘黨河西楊奉、韓暹也乘勢造反。
董桌一面對朝中清流黨人暗自警惕,讓華雄、李催等守好關口主動出擊。又讓駐紮河東的牛輔加緊防備。
孫堅接到檄文後領兵自長沙出發,過荊州時,向刺史王壑借糧草軍資,被王壑拒絕,心中惱怒,趁王壑不備将其斬殺,一時荊州震動。行至南陽,孫堅要求南陽太守張咨前來尉軍,王咨害怕,派人堅守宛城,并不出城。宛城主薄不滿,刺殺張咨後開門迎接孫堅。
袁術,袁紹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字公路,袁家嫡子。袁術生性勇武、好大喜功。董桌入洛後,跟随袁紹離開洛陽,返回汝南,袁紹被任命為渤海太守。剛好此時穎川、汝南黃巾又起,董桌聽從建議遷袁術為後将軍,駐穎川,領軍擊黃巾。
這袁術見孫堅殺了張咨,就以後将軍之名自領南陽太守,舉薦孫堅為豫州刺史,駐守魯陽。
此時各路義軍雖擁兵聲讨董桌,但因對董桌懼怕,不敢向前。
孫堅認為可恥,主動提兵進駐梁東。李催見孫堅孤軍深入,和徐榮、張濟商議,決定徐榮守廣成關,李催帶兵進攻孫堅。
孫堅見了,帶兵出迎,首戰不敵李催西涼兵悍勇,被李催擊潰。孫堅受傷墜馬,藏于草叢中才逃得性命。
曹操見李催領兵攻打孫堅,以為有機可趁,與劉岱、張超商議進攻廣成關。劉岱以糧草不夠拒絕。曹操無奈,隻得單獨出兵。行至半路遭徐榮伏擊,損兵過半,曹操也是在幾名親信人員死保才得以逃脫。無奈之下,認識到自己軍隊的戰鬥力太弱,聽說丹陽兵雄壯悍勇,與夏侯惇去丹陽募兵。
丹陽太守周昕為曹操的義舉感動,贈送了精銳四千兵卒。不過丹陽人彪悍,不服曹操。未到酸棗時,兵卒已逃散大半,留下者不足千人。袁紹部也被華雄擊破,損失嚴重。
面對這情形,義軍一時士氣低落,曹操見事不妙,再次去信與各路義軍相商。認為這樣各自為戰,容易被董桌各個擊破,後果不勘設想。提議合兵一處,選出盟主,以優勢兵力,與董桌作戰。
其它幾路本在觀望之兵,見曹操說得有理,又能解決糧草問題,陸續前往酸棗。
劉備自前年因公孫贊舉薦,任命為平原令。這劉備與關、張,吃則同席,睡則同寝。還任命關羽馬弓手頭領,張飛為步弓手頭領,各帶幾百兵士。又任命張逸為金曹吏、簡雍為客曹吏,劉備本人勤政、廉潔、親民,積極勸農種禾植桑。就是一般走卒也能與劉備同席就座。遇到百姓前來伸冤,必然詳細詢問,用心細察,從不草管人命。對豪強與平民一事同人,不分貴賤,極得百姓擁護。将PY縣治理的路不拾遺,戶不閉門。倒是本縣豪強對劉備頗多冤言。
這天,聽說公孫瓒經過本縣前往酸棗會盟。張飛提議前往,關羽也表示贊同。劉備也不想錯過如此盛事,按排簡雍、張逸守護平原,自己帶着關羽、張飛前往路口等候。
公孫瓒見到劉備,驚奇地問道:“玄德怎地在此?”
劉備射身答道:“聽說兄長欲往酸棗會盟,途經此地,特來進行尉問。”
公孫瓒笑道:“玄德多禮了。”
劉備又道:“備知會盟熱鬧,也想見一見天下英雄,請兄長帶我們去見識一番,還請兄長成全。”
公孫瓒笑道:“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呢?既然玄德願意,我求之不得,就請随行吧!”
公孫瓒與劉備一行到得酸棗時,各路義軍都已到齊。
十七路軍隊終于在酸棗會合,商議進兵之策。太守王匡說:“今奉大義,必須确立盟主,大家聽從約束,然後才能進兵。”
曹操知道自己的威望難以服衆,提議道:“袁本初家四世三公,門下故吏衆多,又是漢朝名将之後,可當盟主。”
袁紹再三推辭。大家一緻道:“非本初不可。”袁紹這才同意。次日築土台三層,遍列五方旗幟,袁紹神情肅穆帶領十七路義軍頭領緩緩而上,焚香拜祭天地,然後朗讀盟約:“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紹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并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至臣節,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後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讀完與各路義軍頭領歃皿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