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416章又遭雷劈

  依然是黃鹿鎮,依然是那間客棧。

  王五安頓了妻兒,思忖再三,還是拿起了大刀——在傍晚進入黃鹿鎮前,尾随在身後的王琨死士,就莫名其妙的撤了。

  繞是如此,王五也不敢大意。

  來到院子裡,看着獨自坐在屋脊上的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

  墨巨俠望着遠方。

  在南方的天穹上,風雲變幻悶雷陣陣,入夜之後,更是數次閃耀着金光映照着天穹,哪怕是在黃鹿鎮,也能感受那邊傳來的意氣。

  王五望了望墨巨俠看向的遠方,歎了口氣,索性捉刀坐在院子裡石凳前。

  亦一動不動看南方。

  當一夜春來,院子裡那些枯樹回春花朵綻放時,王五不明所以,這可是初冬時節,為何會出現這等異象?

  屋脊上,墨巨俠倏然站起,又無力坐下。

  坐下之時,已是淚流滿面。

  ……

  ……

  蔡州城内,冬日幹燥。

  夜裡,忽有驚雷落下,引起一陣喧嚣之後,驚動了蔡州城内的北鎮撫司缇騎,繡春刀光寒冬夜,最終又歸于沉寂。

  有家客棧裡,少年雷劈不死。

  再次昏迷。

  ……

  ……

  李汝魚渾渾噩噩醒來。

  燭影搖曳,人影綽約,眨了數次眼皮,才終于看清物事,鼻間傳來濃郁刺鼻藥味,彌漫着整個房間,夾雜着一股難以言形,卻很是好聞的異香。

  仿若體香。

  這股香味,和小小身上的天然香味截然不同,更為嬌豔。

  欲翻身坐起。

  “你還是繼續躺着為好,華神醫說了,你至少得靜卧半月,加上藥石調養,才不至于像阿牧一樣留下捧心頑疾。”

  聲音很好聽,溫軟至極,充斥妖媚之氣。

  聽着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李汝魚忍不住側首看去。

  果然是她。

  依然是那個妩媚得讓人心醉的王妃,隻是臉色疲倦,不複先前紅潤,似是熬了夜,整個身心都透着一股倦怠的慵懶神韻。

  徒增妩媚,讓人從心底裡生出一股征服欲。

  無奈的躺下歎了口氣,“你現在要殺我為嶽家王爺報仇的話,似乎不難。”

  蘇蘇翻了個白眼,起身彎腰為李汝魚壓了壓被子,坐下時捋了捋鬓發,又束了一下翠綠長裙,這才抿了抿嘴,聲如軟玉的道:“我可隻是個弱女子。”

  李汝魚心中略一蕩漾,隻因蘇蘇為自己壓輩子彎腰之時,翠綠襦裙本就遮掩不住的那片溝壑風光,便有些跳脫。

  細膩如羊脂,白潤如雪。

  蘇蘇渾然沒察覺,繼續說道:“你但歇着便是,此地已是蔡州,王琨也不會再讓人來追殺。”

  李汝魚扭頭看燭影,發現是夜裡,問道:“我昏迷了幾日。”

  蘇蘇想了想,“三日。”

  她沒有說,如果算上你被雷劈的前兩日,你應該昏迷了五日。

  李汝魚哦了一聲,“他們呢。”

  蘇蘇不無捉狹的道:“是她們吧?”

  李汝魚不着聲,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蘇蘇輕笑了一聲,“阿牧傷勢略重,郭解那一劍傷了肺,若非那位姓華的老人是杏林聖手,隻怕會重傷而死,但形勢也不容樂觀,不敢耽擱,送往臨安去了。”

  頓了一下,“華姓老人說,就算治好,今後大概也不能提劍了。”

  李汝魚一陣黯然。

  看着李汝魚沉重的神色,蘇蘇忍不住有些不忍,寬慰道:“不過你也别太擔心,禍兮福所倚,那位老人也說,他有藥膏能盡除阿牧身上的疤痕,雖然以後病恹恹的,但也會是個潔白無瑕的美人兒,倒是便宜了你。”

  李汝魚無語……

  蘇蘇又道:“來臣俊護和燕人護送着任紅婵當夜先行一步,去了建康。”

  李汝魚點點頭,倏然醒悟,“那這幾天……”

  這幾天都是她在照顧自己?

  蘇蘇頓時一臉委屈的咬着嘴唇,眸子裡淚光隐隐,不無幽怨的道,“你個沒良心的才想起啊,這幾日你昏迷不醒,我喂你吃喝拉撒,還得給你擦洗身子,我容易嗎。”

  李汝魚大驚,慌不疊撩開被子看了一眼,嗯,穿了裡衣,除了皮膚似乎又黑了些,貌似也沒什麼異常。

  于是乎長出了口氣。

  蘇蘇卻戲谑的媚笑起來,“擦洗完身子,當然得給你穿上裡衣啊。”

  李汝魚頓時僵滞,尴尬至極。

  蘇蘇卻噗嗤一笑,“逗你呢,我可是嶽家王妃,怎麼可能給你擦洗身子,你也不是王爺帝皇,哪能有這待遇,想多了吧?”

  李汝魚一臉黑線。

  蘇蘇起身,“既然你醒了,那我也去休息一會,你也别亂動,我拿幾本書給你看看打發時間。”從一旁書桌拿出幾本早就準備好的書丢到李汝魚床畔。

  出門,蘇蘇狡黠的笑,亦有尴尬和羞澀之意。

  少年,其實沒逗你哦……

  待蘇蘇離去後,李汝魚拿起蘇蘇為自己準備的書,面上第一本書是《玉團》,李汝魚不甚在意,翻開扉頁,頓時愣住。

  這是本春宮書!

  第一頁就是男女媾和的旖旎畫面。

  心中倒也沒多想,隻道是蘇蘇無心之舉,又拿起第二本,頓時再次一臉黑線。

  又是一本!

  李汝魚迅速翻了下面兩本,無語至極。

  全是。

  這女子是成心的罷,自己大傷未愈,她讓自己看春宮書?

  也是沒誰了。

  轉念一想,這才符合蘇蘇那妖媚性情,她若是讓自己看那些大儒名著,那才叫有鬼,但是這些書,打死我李汝魚也不會去看一眼的。

  旋即苦笑了一聲,這女人怎麼來了。

  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麼?

  也懶得去想。

  一個舊王妃而已,手中無權無勢,亦不會劍更不是道家高人,就算她要興風作浪,也沒有資格,僅有嬌豔之軀一枚,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李汝魚才不相信。

  兜兜轉轉,卻難有睡意,身體有些難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是傷勢牽動的緣故,于是想找些轉移注意力的事做,李汝魚猶豫良久,鬼使神差的還是拿起了那本《玉團》。

  終究是個熱皿少年。

  看了片刻,少年有些承受不住,體内如有火焰滋生,不敢拿身體開玩笑,果斷棄書,隻是腦海裡依然浮現出那些春宮圖。

  便有些胡思亂想。

  原來男女之事有這麼多花巧,還能有那麼多講究,那個什麼深深淺淺什麼輕攏慢撚抹複挑什麼仙人指路,看起來真是個讓人心懷蕩漾。

  嗯,真挺好看的。

  長這麼大,隻是牽過小小手的少年,有些春心蕩漾,徹夜難眠。

  幾乎是日上三竿,才被容光煥發的蘇蘇吵醒,見李汝魚醒了,這位妖媚女子臉上很是戲虐,“書好看吧,可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

  李汝魚本能的點頭,旋即醒悟出不對,慌不疊搖頭。

  已是滿臉漲紅。

  蘇蘇呵呵的笑,一副我懂的神态,不就是性啟蒙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男孩到男人都要經過這一步,别以為你李汝魚是女帝之劍,就能超脫男女性情。

  那就不鮮活了。

  敢愛敢恨,有七情六欲,這才是有皿有肉的英雄!

  蘇蘇開始收拾房間。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蘇蘇彎腰時,要麼正對李汝魚,要麼背對。

  而李汝魚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有些躁動,那雙無處安放的眼睛,總是不自覺的落在時不時彎腰的蘇蘇身上,落在那襦裙遮掩不住的溝壑風光裡,落在因為彎腰而顯得異常渾圓的翹臀上,落在那盈盈一握的蜂腰上。

  以前隻是覺得蘇蘇很妩媚,今日才發現,其實也很賢淑。

  李汝魚感覺口幹舌燥。

  收拾了房間,縱然是冬季,也累出了毛毛細汗,蘇蘇于是捋了捋鬓發,望着李汝魚笑道:“還不起床,難道還想讓我給你擦洗身子?”

  李汝魚幹咳一聲,掙紮着起來。

  蘇蘇倒也沒真的不理睬少年,蓮步輕移來到床邊,扶着李汝魚穿衣……有意無意間,酥兇碰觸到李汝魚肩膀。

  李汝魚頓時渾身僵硬,手腳更加不利索。

  心中波瀾起伏,唯有一念:真軟!

  而且香。

  蘇蘇心中暗笑,範文正說的沒錯,我是禍國妖精,難道還拿不下皿氣方剛的李汝魚?

  攙扶着李汝魚洗漱後,端了早食進來。

  對坐而食。

  李汝魚終于靜下心來,認真吃飯,依然是每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費的态度,讓蘇蘇啧啧稱奇,“你好歹也是她的寵臣,将來何愁不富貴,甚至天下也有可能成為你囊中之物,怎的像個乞丐一般。”

  話中有話。

  隻是沒有等來回答。

  蘇蘇自讨了個沒趣,放下碗筷,輕聲說道:“這一次我出臨安,那女人有旨意給你。”

  李汝魚有些不悅,我傷都還沒好,有什麼聖旨都放一邊去。

  蘇蘇也沒奢望李汝魚會回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她說,隻要聖人廟的事情沒有超脫計劃,任紅婵南下已成定居,如今北方鎮北軍因為嶽單和趙愭、王琨對峙而亂,正是平定蜀中的時候,等你傷勢痊愈,就去渝州,在同知樞密院事安美芹軍下任職。”

  “倒也是個不錯的機會,以你的能力,隻要有兵權在手,若是平定蜀中,必然聲望大振,成為大涼軍界最耀眼的新星。”

  “且這一次,你那個好朋友君子旗以及那一千南下的觀漁城老卒,都被調往蜀中,正是你培養自己勢力的時候。”

  “平定蜀中,就是你取趙長衣而代之的絕佳時機。”

  蘇蘇說的很淡,仿佛隻是話家常。

  李汝魚終于吃飯早食,擦拭了嘴角,這才有些不确信的道:“你會不會是在假傳聖旨,女帝怎麼會讓我去蜀中。”

  軍事才華,自己哪裡有了?

  蘇蘇不動聲色,“假傳聖旨可是要殺頭的。”

  李汝魚反問:“她會殺你?”

  蘇蘇呵呵了一聲,許久才道:“會。”

  蘇蘇回答的不是他的那一句反問,而是上一句疑問,旋即又道:“我就是在假傳聖旨啊,那女人的原話是,等你李汝魚回臨安,朕就給你和謝晚溪賜婚。”

  頓了一下,“其實她知道,我肯定會假傳聖旨讓你去蜀中,但她依然讓我來,顯然是覺得你去蜀中亦無不可,而且也認為你會去蜀中,所以要不了幾日,大概就會有讓你去渝州赴職的旨意傳來。”

  李汝魚一陣無語,問道:“女帝是打算先平定蜀中?”

  蘇蘇點頭,“其實相對于趙愭、王琨和嶽單,她更擔心的是蜀中,之前我還不明白,聖人廟裡,聽那範姓廟祝之說後,我才知曉,蜀中的威脅遠非王琨所比。”

  隻因那黑衣文人,亦是當年出遊天下之人。

  當年出遊天下,民間傳言隻有四人,其實不然,除了自己、嶽平川、順宗和女帝,還有一個男人,一個連順宗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男人。

  範文正言下之意,當下天下三分的局勢,便是那人手筆。

  蘇蘇知道這其中的因果孽緣。

  李汝魚思索了片刻,“如此,待我傷勢痊愈,便去蜀中罷。”旋即又道:“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小小未及笄,成婚略早。

  況且,體内還有諸多異人,和這些異人一起和小小成婚,總感覺怪怪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去一趟蜀中那邊。

  蘇蘇哦了一聲,“我想幹什麼?”

  李汝魚語結,還真不知道蘇蘇想幹什麼,她假傳聖旨不就是想讓自己去蜀中,可為了什麼,李汝魚想破腦袋也鬧不明白。

  也許,她隻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

  ……

  七日後,建康秦淮河畔,持蛇矛的燕人光天化日之下,強勢誅殺了上元縣令燕狂徒,更是一聲怒喝引得秦淮河水倒流,成為一段傳世佳話。

  ……

  ……

  半個月後的臨安,大朝會上,身披龍袍的婦人面無表情,不顧衆多大臣反對,聖旨連下。

  簽書樞密院事盧象升即日趕赴廣西,率領廣西境内的禁軍兵馬,與渝州的安美芹對蜀中形成夾擊之勢,務必以雷霆萬鈞之勢,平定蜀中。

  壽州、光州、廬州三地原本和鎮北軍對峙的禁軍兵馬,除鳳翼輕騎調往渝州外,另抽調五萬步軍奔赴渝州,由同知樞密院事安美芹全權統率。

  樞密院狄相公由坐鎮建康改為坐鎮壽州。

  樞密院王竹書,擢升為正六品樞密承旨,權兼樞密院之兵房。

  北鎮撫司百戶、正七品緻果副尉、正七品朝請郎李汝魚,擢升為從六品振威副尉,六品朝奉郎,職副将,與正将君子旗共掌新建編制的觀漁老卒。

  即日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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