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敗走,離石失陷,整個西河郡諸縣守将任誰也不敢開城門放關羽進城。
一路皆為如此,關羽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終于,有校刀手打探到消息。原來,在劉封逃跑之後,逢縣過城都大肆散布關羽降韓,故而至此。
“兄長呐,你為何能收此逆子?唉……”關羽捶兇頓足,五绺美髯來回亂顫。
關平眉頭不展,接着問道:“父親,為今之計該當何如?”
關羽眺望着遠方的山脈,決定道:“韓炜大軍将至,若走大道恐怕實難返回晉陽。唯有進山一辄啦!”
王甫聽後,連連擺手:“将軍,不可進山呐!若進山之後,便會孤立無援。”
關平不言語,隻是望着關羽點點頭,他深知王甫言之有理。
可關羽毅然決然的再次說道:“非行山路不可!韓賊窮追不舍,難不成走大道被韓賊生擒活拿嗎?若回不得晉陽,見不得兄長,關某名譽将毀于一旦。大道不通,山道兇險。然則唯有繞山而走才有一線生機,因為兄長那裡是絕不會有援軍發出了!”
關平聞言,急道:“難道伯父要聽信劉封這畜生的虛言不成?”
關羽撫須而笑:“兄長跟三弟與我盟誓桃園,親如手足,南征北戰許多載,生死與共。自是不會相信那畜生的話。某也不再隐瞞,晉陽毫無餘力分兵!蓋因馬超的破軍鐵騎與烏孫騎兵兩路攻側翼,又有臧霸、呼廚泉屯兵雲中,晉陽豈能分兵來援?”
關平等人聽後心中怅然若失,仔細想想也隻能進山了。山中還可狩獵為食,又易于躲藏,說不定真的有機會返回晉陽。
如此,關羽攜百餘騎人馬進了大山之中。
韓炜大軍分幾路攻打諸縣,由于臨沖車的存在,各縣守軍望風而降,絲毫沒有反抗。
西河郡又重新返回了韓炜掌中,可糧草軍械早已被劉備調撥至晉陽,人口凋敝,十室九空,整個郡可謂滿目瘡痍。
韓炜親自安撫百姓,将軍糧散出,百姓感恩戴德,頂禮膜拜。
眼見西河慘狀,讓韓炜深深的感覺到重置西河郡,刻不容緩。
韓炜即刻讓河東太守衛觊安排人口遷徙,凡是願意遷徙的大肆犒賞。而後,又急調典農中郎将棗祗與典農校尉任峻攜豫州屯田兵前來西河,另一份調令發至涼州,着袁渙為西河太守,帶袁霸、袁敏前來,務必要想辦法興修水利。
一切事務處理完畢,已然是月色當空。韓炜起身來在屋外,仰望天空,頓時想起了荀彧,歎了一口氣:“唉,荀文若呐,變心啦!若他在,西河郡定能以最快的時間恢複生機。”
門前是王雙當值,聽到此話,言道:“公子,軍師處理不得西河政務嗎?”
韓炜苦笑搖頭道:“他嘛?怎麼可能處理不得!隻不過一定不如荀彧處理起來更加妥帖。最重要的是,這家夥放蕩慣了,絕不願困在案牍前的。子全,你且說說,孤要不要與文若道歉呢?是不是孤錯了呢?”
王雙躬身施禮,不以為然的說道:“公子豈可自輕?殊不知曹阿瞞曾言道,甯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公子如今貴為王公,是絕不會錯的,也不能錯。”
韓炜突然對王雙刮目相看了,笑道:“嘿?昔日的莽夫如今還能講出這般道理啦?”
王雙讪讪而笑,擺手道:“哎,這是聽那日軍師說的,末将可說不出來。”
韓炜收起笑容,正色道:“是啊!連子全都明白的道理,孤倒是糊塗了。”
“明公是忘情了,故而失言。”聲音空靈且極有辨識度,正是郭嘉郭奉孝到了。
韓炜點點頭,說道:“哈哈,還真是說郭嘉,郭嘉到呀!不錯,知孤者,奉孝也!孤又忘情啦。可這荀文若與孤跟你的情義皆為匪淺,豈能不忘情?孤視你等二人如左膀右臂呐!”
郭嘉斜依着門框,抱着肩膀連連咂嘴:“啧啧,明公莫要試探在下,在下是不會接手西河政務的。”
“娘的,鬼才就是鬼才!”韓炜情不自禁的罵街道。
“粗鄙,粗鄙。不過就是罵死在下,在下依然不會接手,因為自有後來人居上。”郭嘉兇有成竹的說道。
韓炜興奮道:“怎麼?奉孝有人選了?”
“不錯,不光有人選而且還有兩人!此二人若來,定能将西河郡治理的如河東一般。”郭嘉言道。
“此二人當真有此才能?”韓炜喜道。
郭嘉侃侃而談道:“這頭一位乃是明公之師兄,顧雍顧元歎。一個月前至長安探望蔡老大人,不想被他老人家強行留在了書院任教。說是要叙師徒舊情,實則是為明公攬才呀!明公須知,元歎穆遠,神和形檢。如彼白珪,質無塵玷。清不增潔,濁不加染。他弱冠即任合肥長,曆任婁、曲阿、上虞等地官長,且所在之處皆有治績。得顧雍以用治西河,乃為上上之選。”
韓炜聽後,大喜過望,顧雍可是内政名臣呀!是孫權開國丞相。
他接着問道:“快說,還有一位乃何人?”
郭嘉笑了笑,說道:“此人随比不得顧元歎,卻差不太多。乃為鄭公康成老大人(鄭玄)的高足,姓國名淵字子尼。康成公評價其,國子尼,美才也,吾觀其人,必為國器。當年他為涼州屯田獻策,被閻公(閻忠)看重,征辟為官。其屢陳損益,相土處民,計民置吏,明功課之法,五年中倉廪豐實,百姓競勸樂業。如此國器之材,明公絕不能錯過!”
韓炜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善,大善。孤這就再下書與二人,真是天助西河興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