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一馬當先,躍過一條又一條壕溝,曹彰馬術亦是上佳,可以緊随其後。豹騎輕裝上陣,也是從側翼包夾馬超所部。唯有虎騎,人馬皆披重甲,平坦路途之上發起沖鋒還要加速,何況這溝壑叢生的戰場?
馬超見狀,多少有些安慰,若是虎騎可以發動沖鋒,以破軍、折沖兩營這疲乏之師,焉能與其抗衡?
眼下,戰敗倒不至于,可能撐多久呢?馬超不由得感到一絲不安,這是他征戰數載頭一遭産生了危機感。
再看牛金等幾十人好似瘋了一般,意欲突出重圍。
馬超絕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旋即暗道:生擒怕是不可能啦!
“死!”馬超劍眉倒豎,星目圓睜,要将牛金一擊必殺。
虎威湛金槍擲出,一道金芒掠過,霎時間,擋在牛金身前虎豹當場斃命,被刺了個透心涼。他雙手握着七尺玉具劍,一縱身直殺牛金。
劍光一閃,身首異處。
無頭屍體上那腔子裡,皿柱噴湧幾尺多高。砍山巨刃頓時落地,蕩起塵土,随之碩大的身軀也轟然倒下。
驚鴻現,皿光濺。
這正是馬超的伏波驚鴻劍,多年未曾使了,威力依舊。
驚鴻一劍的威震疆場,大多數人都是看到馬超晃了一下身形,牛金便身首異處。
再戰壕裡沖出的兖州兵們,都吓傻了,不知是誰驚呼一聲,掉頭就跑,再也不想面對可怕的馬孟起。
戰場之上,最怕連鎖反應,有一人後退,可能殃及整個營的士氣低落。
兖州兵們剛打算再次縮回戰壕,隻見帶頭逃跑的那人也是腦袋搬了家。
原來,曹仁與曹彰及時趕到。
曹仁親自砍了退縮者的頭顱,并喊道:“進者生,退者死!”
話不多,隻這六個字,便是千鈞之力般壓在了兖州兵們的心頭,左右是個死,不如像個漢子一樣,馬革裹屍。
曹仁率領兖州兵向徑直殺向馬超所部。
雖說曹仁這一次出擊是視死如歸的态度,但這并不影響布置他戰術,豹騎的的側翼包夾實施的幹淨利落。
折沖、破軍兩營陷入苦戰,折沖營還好,戰死也能拉一個墊背的。可破軍營的羌人們一貫在馬背上拼殺,突然要改成步戰,着實的有些亂了陣腳。
樂進與文欽合兵一處意欲先把曹仁頭一波沖鋒當下,李典、李整集結了弓弩手壓陣。
“弓弩激射一陣,挫了曹仁銳氣,而後棄了弓弩,折沖營全體壓上,跟曹仁小兒拼了!”樂進聲如炸雷,一下子就把士氣炸開了。
弓箭攢射,連弩平出,一時間宛如大雨傾盆。曹仁突然發現自己的盾牌往前擋也不是,護住頭頂也不可,他的盾牌可沒陷陣營那般大。
曹仁畢竟是從刀盾手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面對這種情況倒也見多了。他穩住心神,平持盾牌護住身前,另一隻手用劍挑飛頭頂上的羽箭。
馬超也沒閑着,自然也是組織着破軍營弓手在兩翼狙擊豹騎,這些豹騎繞開了壕溝,圍住了馬超、樂進,開始施行遠程打擊。
交待了戴無治、白虎文等一幹羌将之後,馬超把目标鎖定了曹仁這邊。
“曹仁,馬孟起在此,勢必取你項上狗頭!”
馬超用腳尖輕挑,虎威湛金槍便握在手裡,劍槍左右一分,飒沓流星一般沖向了曹仁。
曹仁這才剛抵擋住了樂進、文欽的夾攻,盾法爐火純青,可謂固若金湯,騎在馬上顯得遊刃有餘。
可聽聞馬超一聲呵斥,緊忙棄馬步戰。
可還沒來得及下馬,隻見飛來一團黑影,待到近了才看清,這是一柄流星錘,正中馬頭。
座下戰馬悲鳴一聲,側翻倒地。還好曹仁早有反應,翻滾躲過,不然非被壓斷一條腿。
馬超自幼生在西涼,與羌族熟稔,可這弓法射術卻兩眼一抹黑。連馬鐵那樣的水平,射術都出奇的精準。
别說騎射,就是步射馬超也一竅不通,弓也拉得開,但就是射不準。為此可不少淪為笑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苦練槍劍,成就了如今的武學造詣。
後來被韓炜發掘出了投擲的技術,投擲流星錘便成了馬超的獨門暗器。
今天曹仁便吃了這流星錘的暗虧,這不,剛起身的曹仁,便又用盾牌擋住了迎面飛來的流星錘。
馬超見第二錘落空,将玉具歸鞘,把最後一柄流星錘投擲而出。
眼看曹仁躲閃不及,隻見曹彰及時趕到,用刀面迎接流星,“當啷”一聲,流星錘再次飛出。
曹彰隻覺得刀都握不住了,虎口生疼,不過他還是怒道:“暗箭傷人,端的無恥。”
馬超面容冷峻,也不還嘴,隻是繼續朝曹仁沖去。
曹彰可生撕虎豹,也算膂力過人,可接了馬超的流星錘,才發現自己力有不逮。
但疆場之上,那容得曹彰多慮?顧不上思量,唯有力敵馬超,才能緩解曹仁的壓力。
曹彰迎上前去,敵住馬超。
樂進也繼續向曹仁進攻。
這裡高手之間的過招,李典也不去理會。作為智将的他,明白此戰重心在哪裡,眼下盡量的多殺些虎豹騎,才是變相削弱曹操的軍力。巨野之戰,曹仁麾下幾乎皆是虎豹騎的精銳,殺一個,便少一個,死一個,曹軍的整體軍力也就弱一分;虎豹騎死的越多,曹操就越痛心。
旋即與李整、文欽二将再次集合部隊,與虎豹騎混戰在一處。
曹彰對馬超,剛一交手便落了下風,掌中長刀封擋了槍勢之後,馬超一抖金槍,槍鋒一變,直刺曹彰大腿,曹彰躲閃及時,才沒有被洞穿大腿。
可大腿外側,硬生生被豁開一個口子,肉翻在外面,皿淋淋的,白骨依稀可見。
曹彰暗自慶幸,他深深的明白若是被刺穿了,以馬超的力量,自己必然要廢一條腿。
可現在的曹彰,行動呆滞,看來腿部的傷,對其影響頗大。
馬超見曹彰還真有些本事,便把背後的玉具劍給抽了出來。因為,他剛才刺的可是曹彰的腹部。
曹彰能躲過,足見他還是有些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