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朱允文靈機一動,“你知道猛可帖木兒嗎?”
“怎會不知?”孥雅拉赫怒道:“那人狼子野心,北元基業,遲早被他颠覆。”
朱允文神秘一笑,“你很讨厭他,那就好,那你聽說過武則天嗎?”
孥雅拉赫一愣,“聽說過,那不是幾百年前,你們中原皇朝的一個女皇帝嗎?”
朱允文停下腳步,他認真問道,“你想成為武則天第二嗎?”
一語驚天!孥雅拉赫震驚的看着朱允文,就連一直跟在後面的藍玉,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呵。”
朱允文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們依舊悶着腦袋往雪山頂行進,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于找到了一處可供所有人休息的地方。
藍玉看了看四周對朱允文說:“皇上,這裡應該是亞努雪山與其他雪山的交彙處,也就是說我們正處于亞努雪山的腰部,前路無期啊。”
“恩。”朱允文看了看正在休息的士兵,他欣慰的說:“但總算不用走那麼危險的道路了,這一次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三百。”藍玉痛心的說。
朱允文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孥雅拉赫問道:“你開始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允文認真的看着孥雅拉赫說:“我們的目标是進攻和林,但是我仔細想了想,如果我們成功了,那麼最大的受益方就是猛可帖木兒,到時候他一定會借着皇族被殺為借口,重整部隊,登上可汗之位。”
“那确實非常糟糕,我們拿下和林,雖然前線戰事會獲得優勢,但是長此以往,大明和北元的戰事會更加激烈。”藍玉點點頭,認可道。
“那麼。”朱允文盯着孥雅拉赫說,“我們何不如扶持你上位,你是正統皇族,雖為女性,但是借着鐵皿手段,也不會有太多的頑固派反對,然後你再借由我們的力量,除掉猛可帖木兒,這樣,你的仇也報了,北元的禍害也清除掉了。”
孥雅拉赫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朱允文輕笑一聲,“天上不會掉餡餅,我們幫你,自然是希望獲得更多有利于我們的利益。”
孥雅拉赫臉色一沉,“你說。”
朱允文比出三根手指說:“一.北元必須向大明稱臣,每年向大明繳納歲貢。二.北元離開溧陽防線,退後兩百裡,中間區域由兩國民衆和商人來往,達到互市的效果,三.允許我國人民進入北元境内傳播農耕等優秀技術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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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走到朱允文前,沉聲道:“皇上,隻有女人,如果臣沒猜錯,這個部落裡的男人都被抽調去前線了。”
朱允文望了望四周問道:“誰會蒙古語言?”
“皇上,臣略懂一二。”何林主動出列,抱拳說道。
朱允文驚異的看了一眼何林,沒想到他還挺全能的。
朱允文颔首說:“你問問她們,這裡為何隻有女人?”
隻見何林走進那個蒙古包,對着那個母親叽叽呱呱說了一堆,然後他回頭對朱允文說:“皇上,跟藍玉将軍猜的一樣,這裡的男人都被調去打仗了,隻剩下這三百多個女眷留守在這裡。”
朱允文深吸一口氣,他負手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
何林又說:“這個女人還告訴我,這裡貌似是前往前線的資源補給站。”
朱允文點點頭,怪不得這裡有這麼多的馬匹和羊,看來他們還到了一個好地方。
士兵們早已把女人們聚集在一起,有老的,有年幼的,清點了一下,确實有三百多人。
她們被圍在部落中心,驚恐的看着大明将士。
藍玉狠聲道:“皇上,殺了吧,北元士兵對待我大明百姓也從不曾手軟。”
花惜蕊和小九閉上了眼睛,但是她們都沒有勸朱允文。
朱允文将寶劍握在手裡,他走到一個女人面前,直直的看着她,女人精神瞬間崩潰了,她吓得跪在了地上,使勁的磕着頭。
朱允文将寶劍高高的舉起,那個女人卻隻能無力的磕着頭。
“铛----------”朱允文将寶劍扔在了地上。
“皇上?”藍玉疑惑的問道。
朱允文歎了口氣,“朕是不是有點婦人之仁?朕下不去手。”
“皇上,想想那個被屠殺的村莊。”藍玉搖了搖頭不甘心的說,常年在外征戰,他比朱允文,更恨這些北元人。
朱允文擡起頭,他大聲說:“是婦人之仁嗎?我想不是,從古至今,我華夏之所以能夠生生不息,便是因為我們是人,我們有一顆慈愛的兇懷,藍将軍,把馬帶走,羊殺掉做成食物,我們走吧。”
朱允文的一席話,士兵們都沒有反駁,是啊,之所以我們能這麼強,就是因為我們是人!
那幾百個女人發現自己得救了,她們一齊跪在地上,對着朱允文磕頭,朱允文仰天長歎,“隻希望我做的不是錯事啊。”
“皇上,這一點上,臣自愧不如。”藍玉抱了抱拳,将手裡的劍收起來了。
“皇上,那人不對!”這時,一個士兵對着朱允文這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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孥雅拉赫也明白,他們取得了皇位,現在就必須趁熱打鐵将局勢穩定下來,這樣的話到時候猛可帖木兒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當第二天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和林城内時,城裡的百姓是多麼的慶幸,在昨晚的動亂中,自己還活着。
就在這一晚上,北元皇帝額勒伯克被誅殺,公主孥雅拉赫靠着大明的幫助,登上了皇位。
那些權臣也永遠的留在了皇宮,對于這片權利空缺藍玉并不擔心,想當官的很多,這些空缺很快就會有人補上來。
為了穩定民心,孥雅拉赫發布的第一個旨令便是各個部落可以免上貢三年,和林城内的居民免稅一年,這一個舉措很好的堵住了人民的嘴,畢竟實際利益就在眼前,他們有如何會守着那個昏庸的額勒伯克呢?
同時,孥雅拉赫傳旨讓前線十萬士兵後退,那些士兵的統帥是北元老将耶魯哈,他在位多年,見證了太多的政權更替,所以他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選擇了後退,并且表示了對孥雅拉赫的效忠。
消息傳到溧陽城内後,朱棣和衆将士才知道,原來朱允文率領的部隊通過了禁地亞努雪山,直接攻取了和林,他們還扶持了一位公主上位。
“殿下,此事之後,我們再無争位之力。”張玉看着城牆上的朱棣,輕聲說道。
朱棣擺了擺手,“此事以後不要再說,我也不想再跟我那個侄子争來鬥去的了。”
“是,殿下。”張玉沉默了一下,默默的站在了朱棣身後。
和林北城門上被綁着的大統領接到旨令時才認命了,因為這個旨令是皇帝發出來的,内容是讓她投降。
說到底,她效忠的是北元,而不是額勒伯克,而且她從心底裡看不起額勒伯克這個昏庸皇帝。
朱允文幫大統領解綁,他玩味的笑道,“你很聽北元皇帝的話?我覺得你挺有意思的,我要讓北元皇帝将你許給我。”
“你!”大統領憤怒的抓住朱允文,對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這一晚上吹風的苦,她要一次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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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騎兵如敢死隊一般向外沖擊着,面對且退且打的大明士兵,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從一開始,這兩萬叛軍就沒有任何勝算,他們所能做的,就是慢慢的等待滅亡。
耶魯黎倩精準的找到了黎赫郁,她再次将弓箭拉了個滿弦,擒敵先擒将,她打算先把黎赫郁擊敗,可是這一次她沒有成功,黎赫郁面對飛過來的箭矢,竟然一刀将其擋住了,耶魯黎倩不免震驚,這還是她第一次失手。
黎赫郁大喊道,“妹妹,快住手!”
“大膽賊子!”耶魯黎倩不屑的說,“誰是你妹妹,休要與我攀關系。”
“妹妹!”黎赫郁正視耶魯黎倩,“父親計劃那麼久,不惜讓我隐藏身份,就是為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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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戰場上的戰鬥陷入白熱化,耶魯哈一點也不擔心,他笑道,“我女兒真是神勇啊。”
“那可不是你女兒,從今以後她都隻是我婆娘。”朱允文冷笑道。
耶魯哈一愣,“大明國君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北城門。
此時南方正打得激烈,而北城門這裡卻安靜得很。
守衛站在城頭巡視着,這時,幾名士兵走上來說,“奉耶魯将軍之命,打開城門!”
守衛一口拒絕,“不行!沒有女皇的命令我們不能打開城門。”
“那就很抱歉了。”士兵冷笑一聲,然後他身後的幾個人拿出刀,砍殺起了自己的同胞。
“你你。。你。”守衛死前,瞪大了雙眼看着士兵。
因為是突然襲擊,所以守衛們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士兵冷哼一聲,“擋着我們的路,就别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啪啪啪--”
士兵聽見,竟然有人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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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帥府裡。
真木耳把着藍玉說,“真是好酒啊,真是太久太久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酒了。”
藍玉也是喝得臉色通紅,他豪邁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們是誰?說實話,你們北元的清酒我也喝過,實在不盡興。”
“敢問藍将軍這酒叫什麼名字啊?”真木耳醉眼惺忪的問道。
藍玉笑道,“這是從天府運來的醉仙釀,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啊。”
張玉一個人坐在那裡獨飲,他就是這樣,喜歡安靜和沉默。
“等有時間呐,真将軍可以來應天,我一定親自招待你。”藍玉收起笑容,認真的說。
真木耳放下酒杯感歎道,“我其實也沒想到,本來水火不容的兩個國家,有一天能這麼的親密,你看以前,我可不敢想象會跟大明的将軍坐在一起喝酒。”
張玉喝下一杯酒說,“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北元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北元了,隻要能讓百姓獲得利益,我們的感受又如何。”
“确實啊。”真木耳落寞的說,“我們民族真是貧窮太久了,許許多多的百姓衣不蔽體,風餐露宿,我們這些将軍,心裡也難受啊。”
“我們應該慶幸,我們的陛下都是明君。”藍玉舉杯一口飲盡,“喝,好久沒這麼放松過了,朝堂鬥争,邊關戰事,這些我終于不需要去擔心了。”
真木耳唏噓道,“女皇命苦,她一定很明白底層人民的感受,未來的她,必然是一代明君,可是,這女皇怎麼就愛上了大明國君呢。”
“不行麼?”藍玉挑眉,“大明幫助北元這麼多,這點報酬都算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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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和此次出征的幾位将領跟随在朱允文身後,随後便是那些士兵,他們慢慢的走進了北門,至于花惜蕊幾女,由于身份問題,她們是不能走德勝門的。
街道兩旁,百姓們看着朱允文的容顔,眼裡充滿了喜悅和興奮,就是這個皇帝,徹底的将北元的威脅消除了。
“皇上皇上。”本來街道兩旁,是有衛兵持長槍把守的,但是他們盯着上面,身下卻被一個小孩子鑽了出來。
衛兵們一驚,這個小孩子已經擋住了皇上的路,他們連忙向小孩子靠過去。
孩子的母親驚了,“小魚,小魚。”
朱允文一個手勢止住了幾個衛兵,他下馬來到小孩子前,柔和的問道,“是你在叫朕?”
小孩子吃了吃手指,“是呀。”
“有什麼事嗎?”
“皇上。”小孩呆萌的說,“他們都這樣叫你,你是不是很厲害啊。”這樣的問題已經逾越了,如果朱允文要追究,那麼這個小孩子絕對不會好過。
“小魚。。。”孩子的母親歎了口氣,在她身前,那麼多的衛兵擋着,她實在沒辦法沖出去。
朱允文摸了摸小孩子的頭,笑道,“厲害這個概念是相對的,等你長大了就明白啦。”
小孩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他張開雙手,“皇上,抱抱。”
小孩子這一句話,就連後面的藍玉都笑出了聲。
朱允文啞然失笑,他一把抱住小孩子,“想騎馬嗎?”
“想。”小孩子拍手,“騎馬馬,騎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