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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無功不受祿

重生大宋做權臣 吳仲達 4559 2024-01-31 01:14

  混江湖這個詞聽起來挺牛叉的,但其中的辛酸,那也隻有混江湖的人自己心裡清楚。段景柱出身貧寒,讀書又不是那塊料,萬幸還懂點家傳的相馬之術,但想在社會立足,并不是說有點本事就可以的,還需要機遇。以段景柱的自身條件,能得遇貴人扶持的可能性太低,段景柱隻能撈偏門才得以糊口。

  段景柱的情況其實跟時遷挺像,所不同的就是時遷是偷盜他人的錢财度日,而段景柱則是盜取馬匹販賣。他熟知馬的脾性,這是職業的需要,要不然馬這種活物通常是不允許陌生人接近的,而一旦想要盜取的馬匹鬧騰,段景柱就隻能落荒而逃。

  賊偷一般都是流動作案,不會在一個地方長期逗留。時遷之所以不在高唐州“謀生”,一是不想給高唐州的舅父一家惹來麻煩,二就是本着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行事原則。職業見不得光,太多人知曉了,得手的幾率也就相應的減少了。

  段景柱跟時遷一樣,他是常年在宋遼邊境活動,在宋地得手了他就跑到遼地去避一陣風頭,而在遼地得手了,他就跑回宋地躲一陣。張寶離開柴家莊的時候恰好是段景柱剛剛從遼地跑回來的時候,這回“買賣”不太順利,叫人發現了,得虧段景柱跑得快,這才沒叫人逮到活的。

  貪婪是人的原罪!段景柱本應該躲一陣再開工,可當他看到張寶隻有三個人卻要看守五匹好馬的時候,他動心了。認為有機可乘,于是便展開了行動。因為心裡的那點輕視,段景柱叫張寶事先察覺到了不對勁。按說已經打草驚蛇了,段景柱應該收手,可就是因為心中的那點貪念,段景柱不死心,跟蹤了張寶一行人數日,最後沒忍住動了手,結果就叫張寶等人拿了活的。

  段景柱并不了解張寶的為人,所以說第一印象很重要。張寶雖然沒有真的傷害段景柱,可留給段景柱的印象就是,這姓張的不是好人,想出的損主意足以叫人生不如死。段景柱不敢惹怒張寶,他的武藝平平無奇,除了會相馬養馬,幾乎就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反抗不了,又不敢跑,段景柱想要重獲自由就隻能祈求張寶的善心發作,隻是等聽到張寶打算留下他的時候,段景柱就感覺仿佛天塌了一般,他是真的不想繼續待在張寶的身邊,可即便這樣,他還是不敢反抗,隻是可憐兮兮的祈求張寶換他自由。這心裡的陰影果然不是在短時間内就能被治愈的。

  “我說你怎麼糊塗啊?”張寶有些不耐煩的看着哭喪個臉的段景柱道:“你一個人在江湖上混能混出什麼名堂來?你武力不足,身無餘财,想白手起家是不可能,想投靠他人别人也未見得能瞧得上你。如今難得遇到我這樣願意收留你的人,你竟然還想拒絕?”

  “可,可我怕呀。”

  “你怕什麼?你的‘姿色’好像還不足以叫人動心吧?再說了,老子又沒有龍陽之好。留你是因為看你這兩天養馬養的不錯,而我這手底下恰好缺一個精通照料馬匹的管事。”

  “可,可……”

  “可個屁!就這麼定了,你随我一同去二龍山,專門負責照料山上的馬匹。”張寶不耐煩的打斷了段景柱的糾結,直接決定道。

  “……難道大官人是二龍山的……”段景柱十分驚詫的看着張寶問道。看張寶一副讀書人的樣子,任誰見了都不會相信這麼一位看着像是公子哥的主是占山為王的強人。

  “嗯,你猜對了。以後老實在山上做事,我是不會虧待自己人的。”

  “……是,小的遵命。”眼見張寶不放人,段景柱也隻能半信半疑的認命了。

  打不過,跑不了,不認命怎麼辦?而接下來張寶讓人拿給段景柱的百兩黃金,頓時就讓段景柱驚呆了。

  清酒紅人面,财帛動人心。像段景柱這樣的窮鬼,何時見過如此多的黃金。别看他以前盜馬為生,但真正的好馬他是不敢下手的。因為好馬一般都是有權有勢的人所擁有,段景柱隻是想要糊口,也不想惹來殺身之禍。水浒傳中段景柱為了投梁山而盜取寶馬照夜玉獅子,那也是舍命一博,上山入夥要是沒份夠份量的見面禮,别人收不收都是問題。隻是段景柱沒想到自己通過九死一生才盜來的寶馬讓曾頭市給黑吃黑了。若是尋常的馬匹被人搶了,段景柱隻會自認倒黴,而不會跑上梁山去報告。

  因為那時的段景柱并不算梁山好漢,梁山上的好漢不見得就會為了段景柱的事情發兵曾頭市。可就是因為這份心中的不忿,讓段景柱選擇铤而走險,好在當時的梁山好漢是晁蓋,一聽段景柱說他準備送給梁山的寶馬叫曾頭市給劫了,立馬就惱了,不過結果叫人遺憾,晁蓋死在了曾頭市。

  而晁蓋死後,上位的宋江并不打算找曾頭市的麻煩,但由于梁山從北地購買的馬匹叫曾頭市給黑吃黑了,這才引得梁山二次發兵攻打曾頭市,但這一次發兵,已經跟段景柱沒什麼關系了。

  在梁山上,段景柱屬于可有可無那一類,即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仿佛天上的繁星,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而張寶之所以打算留下段景柱,也隻不過是因為眼下的确沒有擅長照料馬匹的人選。

  這兩天觀察段景柱照料那五匹好馬的情形,讓張寶決定留下段景柱。好馬一般都沒個好脾氣,尤其是對于陌生人的接近。但段景柱卻沒有出現張寶等人剛得到好馬時的那種尴尬,那些馬就像是被段景柱養大的一般,對于段景柱的照料半點抵觸都沒有。

  想做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并不需要領導者樣樣精通,隻要懂得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那他就是一個成功的領導者。張寶看出了段景柱養馬的才能,這才動了招攬段景柱的念頭。隻不過張寶也懶得在段景柱的身上費神,反正這家夥目前不敢反抗自己的決定,日後讓他負責的也隻是養馬的事情,而且等他明白自己日後所負責的事情以後,估計到時趕他走都不會走,所以張寶的招攬也就顯得簡單粗暴了。

  不過雖然手段粗暴了些,但段景柱就吃這一套。而且張寶給段景柱的待遇是頭領待遇,安家費一千貫甩出去,就足夠叫段景柱這個窮鬼“回心轉意”,進而“死心塌地”的為張寶做事。

  ……

  張寶眼下手底下有了人,也就不在郭橋鎮繼續耽擱時間,隊伍繼續啟程,目标二龍山。當然在去二龍山之前,張寶要先去一趟清風寨。自家四弟羊角兒還在清風寨呢,張寶得去接他,順便給他一匹好馬。既然給了高寵,那就不能厚此薄彼,不過對于張寶的到來,羊角兒似乎不太開心。

  “你臭着張臉做什麼?怎麼?嫌哥哥我耽誤你泡妞了?”趁着身邊沒外人,張寶沒好氣的問羊角兒道。

  “二哥這是說的什麼話,數月未見,小弟甚是想念二位哥哥。”羊角兒一聽連忙否認道。

  “哼哼,既然想念,那你就收拾收拾,跟我們一塊回汴梁吧。”

  “不可,小弟如今學藝未成,豈能半途而廢。”羊角兒立馬拒絕道。

  “我說羊角兒……”

  “二哥,請叫我大名。”

  “大名?你自個取的?”張寶有些意外,從認識羊角兒開始,除了知道羊角兒姓楊外,他還真不知道羊角兒有大名,後來叫習慣了,也就懶得去問了。此時見羊角兒一本正經,張寶不覺有些好奇。

  “小弟當然有大名,而且這個名還是我爹特意請聞先生替我取的。”羊角兒不滿的答道。

  “哦,那你大名叫什麼?”

  “小弟大名楊再興。楊家如今沒落,我爹希望我可以讓楊家再次振興起來。”

  “……好名字,好名字。不過小四啊,平時也沒見你要我喊你大名,這時候怎麼忽然要求起來了?羊角兒不是挺好的嘛。”

  “羊角兒是乳名,我如今都多大了?”

  “……好吧,以後我就喊你……四郎,怎麼樣?”

  “也行,反正别再喊我乳名就行。”楊再興點頭同意道。

  對于楊再興的堅持,張寶雖有些不解,但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也就随了楊再興的意。不過真正讓張寶震驚的,是沒想到自己這個結拜四弟竟然跟那個皿戰小商河,死後從體内取出箭頭足有一鬥的猛将同名同姓。曆史上的楊再興有兩個,張寶也不敢确定自家這四弟就是那個楊再興,不過從楊再興尋常的表現來看,的确配得上猛将二字。

  “二哥為何這麼看着小弟?難道小弟身上有什麼不妥?”楊再興叫張寶看得有些心裡發毛,忍不住問道。

  “……沒事,隻是沒想到數月不見,你給二哥的感覺好像與數月前截然不同,莫非這就是愛情的滋潤?哎~你跟花家小娘子的事咋樣了?有譜了沒?”張寶說着說着就一臉八卦的問楊再興道。

  楊再興雖然不懂什麼叫愛情的滋潤,但一看張寶此時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家這二哥又在取笑自己。好在他已經快被取笑習慣了,也沒往心裡去。而張寶的詢問,又恰好勾起了他的心事。

  早戀這種事在古代其實不叫什麼事。少年慕少艾,人之常情,就算是在後世的幼兒園裡,小男孩也喜歡跟漂亮的小女孩一塊玩。花家小妹如今雖隻有十歲,但楊再興的年紀也不大,正是招貓遞狗的年紀……呃……應該用情窦初開這個詞比較合适。

  尤其是在宋代,女子普遍早熟,而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就是人為的。像蘇轼、歐陽修等風流文士喜好流連妓館,狎玩雛妓,而他們的喜好也就影響了許多跟風人士,一塊變成了蘿莉控。擱後世像蘇轼、歐陽修等人的這種行為那是抓着就要槍斃,不用商量,但在大宋,卻成了一種時尚,人們普遍認可的一種社會風氣。

  張寶不是楊再興的爹,自然不會阻攔楊再興去追求自己的愛情。而且張寶也不覺得楊再興追求花小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自己給自己找個媳婦有什麼錯?就算媳婦現在年紀小,可先預定一下不行呀?

  楊再興不想這時候跟張寶回汴梁,張寶也不強求,大業還處于準備階段,需要用到楊再興至少也要過幾年,趁着這幾年先把終身大事給解決了,對此張寶是持支持态度。不過楊再興轉手就想把剛剛到手的好馬送給花榮,這就讓張寶有些不高興了。

  “哎~想讨好未來的大舅哥沒錯,可你也要先等我把事說完啊。”張寶伸手一扒拉楊再興,沒好氣的說道。

  楊再興讓張寶的話鬧了個大紅臉,花榮見了也是心裡暗自發笑,他又不是木頭,幾個月的相處,又怎麼會瞧不出楊再興“賴”在清風寨的真實目的。當然他并不反對楊再興對自家妹子的追求,他不是戀妹控,此時也沒叫宋江給忽悠的隻知兄長不顧親人,雖然心裡對宋江很是敬佩,但同時他也關心自家小妹的未來。

  “花榮兄弟,别聽我四弟的。這回我攏共從柴大官人那裡得到五匹好馬,除了給他的之外,我還專門給你留了一匹。”張寶笑着對花榮道。

  “哎呀~這個無功不受祿……”花榮連忙拒絕,不過沒等他把話說完,張寶就笑着繼續道:“當然不會讓你無功受祿。花榮兄弟,我是有事相托。”

  “……不知何事?”

  “不關你的事,你跟花家小妹的事自個努力去,我頂多到時替你來求親出彩禮。”張寶先對楊再興說了一句,随後又對花榮道:“我這事對花榮兄弟來說并不難,花榮兄弟人稱小李廣,這身箭術在大宋相信也是數一數二,不過我不能為了拉你來我張家做個箭術教頭而讓你放棄自家前程,所以我隻好另選他人。”

  “唔?張寶兄弟的意思是,有人的箭術可與我比肩?”

  “對,就算不如,也隻是稍遜半分。”

  “……不知此人現在何處?”花榮感興趣的問道。

  “此人名叫龐萬春,是四明山的一獵戶,人稱小養由基。此人心高氣傲,想要招攬此人,必須要先在他最為得意的箭術上勝過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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