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晚到電訊處上班的第三天,便監聽到一個奇怪的電台信号,并截獲了部分電文。
破譯後的電文内容為,“西瓜、南瓜、冬瓜、花生米、西紅柿、辣椒。”等食品的名字,同時電文中還夾雜有不少14、18、19、20等阿拉伯數字。
馮晚立即拿着破譯好的電文給魏大銘彙報。
“魏長官,從昨天開始,發現一個奇怪的電台信号,被我們截獲了。”
“破譯沒?”
“破譯出來了,内容都是些食品和瓜果的名字,期間還夾雜有阿拉伯數字。”說着話馮晚把破譯好的電稿遞給了魏大銘。
“這個奇怪的電台信号我們以前也注意到了,給戴長官也彙報過,我們分析是那些發國難财的黑心商人發出去的商業情報。”魏大銘浏覽了一眼電報内容說道。
“魏長官,可我懷疑這是雙重加密的電文,你看看這裡,花生米出現的頻率特别多,特别是這裡還有一句湖南的花生米漲價了。”馮晚指着電報上的一行内容說道。
“有問題嗎?”魏大銘問。
“這是剛剛截獲的電文,委員長不是在湖南前線視察嗎?”馮晚提醒說。
“你是說……”
魏大銘警覺了,忽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立即電告湖南的薛嶽,改變委員長飛機行程。”魏大銘這個密碼電訊專家也不是吃素的,在馮晚提醒下,他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但願猜測是錯誤的,但願委員長還沒有登機,魏大銘在心裡默默祈禱着。
馮晚無意中救了老蔣一命。
湖南衡陽前線,正在視察抗日将士的老蔣剛剛準備登機返回重慶,薛嶽的副官手中拿着一份電文,急急忙忙趕到了機場,把電文遞給了薛嶽。
薛嶽看完電文以後,上前低聲給老蔣進行了彙報。
老蔣立即決定,此班飛機照樣起飛,他乘下一班飛機。
按時起飛的飛機,剛剛升空不久,老蔣還在機場沒有離開,升空的那架飛機便被18架日機緊緊追趕包圍,最終被日機擊落在衡陽西北方向。
衡陽發生的事情,引起了魏大銘的高度重視,他不敢怠慢,立即帶着馮晚以及最近幾天截獲的電文去見戴笠。
“戴長官,蘇少校這幾天截獲的電文不是商業電文,我們分析這是日本間諜發出的軍事信息。”魏大銘把一疊電文呈放到戴笠的辦公桌上。
“說下去!”戴笠一驚,坐直了身子,擰着眉頭盯着魏大銘說道。
“蘇少校。你給戴長官解釋。”
魏大銘轉過身,示意馮晚上前給戴笠解說。
“戴長官好!”
馮晚跨前一步,首先給戴笠敬了個标準的軍禮,這才伸手拿過戴笠辦公桌上的電文解釋着:“戴長官你看,西瓜,就是西刮的意思,從西刮過來的風,今天重慶是西風。”
“繼續說!”戴笠上下審視了一眼馮晚,站起身命令道。
“以此類推,南瓜就是南風,西紅柿代表晴天,這些阿拉伯數字代表重慶當天的風速、溫度、能見度……”馮晚侃侃解釋着。
“這是什麼意思?”戴笠指了指電文上的“花生米”三字問道。
“蔣委員長!”
馮晚擡起目光在戴笠那張嚴肅的臉上瞟了眼,非常肯定地回答說。
“這部潛伏在重慶的日特電台非常明确,他們不僅搜集日機對轟炸重慶的坐标,而且還配合日本空軍部隊伺機暗殺蔣委員長。”馮晚接着說道。
“去通知沈醉到我辦公室來下。”馮晚彙報完,戴笠命令道。
“是!”
馮晚心裡一緊,給戴笠敬了個禮,轉身出了辦公室。
馮晚到電訊處上班這這幾天,一直忙着監聽日特電台,從未出過電訊室,雖然他知道沈醉也在這個公館内,可從未遇到過他。
怕什麼來什麼!
馮晚硬着頭皮,朝着軍統局後勤處走去,腦海中一直在思考着,一會見到沈醉的時候自己該如何應對。
很快,馮晚來到了沈醉的辦公室門前,門在關着,馮晚上前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沈醉的聲音:“請進!”
“報告沈長官,戴長官讓你到他辦公室去。”
馮晚内心緊張,但外表異常平靜,輕輕推開沈醉的辦公室門,上前兩步給沈醉敬了個禮,這才開口說道。
沈醉擡起頭望了眼馮晚,明顯吃了一驚。
“馮……小妹,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延安嗎?”沈醉站起身來回打量着馮晚問道。
“報告沈長官,我現在叫蘇月,是軍令部蘇明正的妹妹,前幾天才奉調來電訊處任職,負責監聽日特電台。”
馮晚用簡練的語言把自己目前的身份告訴了沈醉。
“哈哈,蘇月……?好!抽個時間大哥給你接風。”
沈醉再次打量了馮晚兩眼,然後跟着馮晚來到了戴笠的辦公室。
“沈醉,你把手頭上其他事情先放一放,帶上行動隊的人配合大銘和蘇月同志,把隐藏在重慶的日本電台挖出來。”
見沈醉到了後,戴笠直接下達着命令。
“從何處入手?”沈醉問。
“這個你和大銘、蘇月你們下去商量,我要的是結果,三天内一定把日本人潛伏的電台給我找到!”戴笠繼續下達着命令。
“發現日諜後是否要活口?”沈醉接着問。
“你們看着辦。”戴笠揮了揮手。
沈醉為什麼要這樣問?
因為之前,軍統局也破獲了幾次日諜案,當時為抓活口,軍統局曾經損失了幾員幹将,僥幸抓到的幾個活口,個個是死硬分子,一點有用的東西都問不出來,最後戴笠下令,統統槍斃!
戴笠的意思明白不過,不想再讓自己的人員有所損失。
到了電訊處以後,三人經過商量,由魏大銘居中指揮,蘇月帶着一隊技術人員,利用電訊測向車,在重慶市内監測那個奇怪的電台信号,沈醉帶着行動隊的人負責保護蘇月等人和抓捕日諜。
當天下午,電訊測向車就監測到日特電台信号在朝天門一帶出現,可是,當馮晚他們到達朝天門後,還沒鎖定位置,信号又消失了。
第二天,馮晚帶着的測向車重點監測朝天門一帶,沈醉帶着行動隊的人,不遠不近地跟着測向車,随時準備着行動。
朝天門在重慶城的東北邊,這裡是長江和嘉陵江的交彙處,這一帶的房子依山就勢沿江而建,情況非常複雜。
整個上午沒發現信号,臨近中午時分,沈醉來到測向車上正準備詢問,這時測向儀的紅燈亮了起來。
“這次一定鎖定它!”
馮晚坐在側向儀前,頭上帶着耳機,興奮地拿過身邊的一張地圖,用紅筆在上面仔細地标注着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