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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7章 孤獨徘徊

僞裝之王 亞丹 2905 2024-01-31 01:14

  陳恭澍沒有想到,這次計劃周密的行動,又以失敗告終。

  不過,陳恭澍絕對沒想到,這正是馮晨和戴笠秘密設計的掉包計。

  原來,就在戴笠下達行刺汪精衛命令之時,馮晨從日本人那裡得到了情報,日本人也準備暗殺汪精衛,從而嫁禍蔣介石,逼迫蔣介石同日本軍方妥協。

  馮晨及時把這份情報電告了延安和在香港的戴笠。

  戴笠立即趕回重慶親自給蔣介石彙報,同時,重慶八路軍辦事處的主要負責人,在接到情報後,面見蔣介石,陳述了暗殺汪精衛的厲害關系。

  勸說下,蔣介石臨時改變了主意,他認為,現在幹掉汪精衛,似乎太便宜了他了,他要留下汪精衛,逼着他去當漢奸,讓他遺臭萬年。

  蔣介石把這一想法,告訴了戴笠,并要他絕對保密。

  于是,戴笠秘密電告在河内的馮晨,安排馮晨在給陳恭澍提供情報時臨時掉包。

  許劍和陳默偵察回來後,馮晨就按照戴笠的密命,将曾仲鳴夫婦那間帶陽台的卧室說成是汪精衛夫婦的,瞞着陳恭澍等人,導演了一場誤殺。

  因為日本政府的冷落,汪精衛正舉棋不定,考慮與老蔣讨價還價,準備去歐洲的時候,高朗街的槍聲,使他徹底失去了對老蔣的信任。

  特别是曾仲鳴之死,猶如斷了汪精衛的一隻臂膀,使汪精衛萬分悲痛,深感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他寫下了《曾仲鳴先生行狀》一文,以表達内心之苦楚。

  非但如此,日本所預定參與汪派之和平運動的何應欽、龍雲、何健等軍政界要人,此時無一人響應。

  甚至被視為汪派的張道藩、彭學沛、甘乃光、王世傑等人也不再贊同汪精衛的主張,一時間,汪精衛集團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面對汪精衛的徘徊和孤獨,日本政府決定采取行動,派遣參謀本部中國課課長影佐祯昭大佐,代替今井武夫大佐到河内營救汪精衛。

  影佐祯昭在接到命令後,他認為,這種事不能光靠陸軍單方面幹,還必須加進海軍、外務省、興亞院幾方,可能的話還得有民間人士參與。

  影佐祯昭的建議,得到了陸相闆垣征四郎的同意。

  随後,日本方面決定,興亞院事務官矢野征記和海軍派遣的須賀彥次郎參加,影佐祯昭又特别推薦了外務省的犬養健與他同行,除此之外,随員中還有軍醫大鈴中佐、憲兵丸山準尉、軍曹松尾等人。

  影佐祯昭這一行人,于四月初,乘山下輪船公司的“北光丸”,從三池港出發,四月中旬到達越南海防。

  為了應付海關人員的檢查,影佐祯昭脫去了軍裝,改穿西服,他還告訴犬養健,此行負有特殊的秘密任務,必須隐瞞原來的身份。

  影佐祯昭自己将用日本糖業聯合會庶務課長的名義,犬養健則為該會的書記,他們的假身份證明書,已先由糖業聯合會會長藤山愛一郎所簽署,連兩人的姓名也早被更易了。

  犬養健此前對此事一無所知,影佐祯昭向他交待任務後,他一面表示接受,一面為事前沒有得到通知而深感氣惱,影佐再三向他表示歉意,說是為保守秘密而不得不這樣做。

  在影佐一行到達海防前,日本外務省書記官矢野征記早已經到達河内,伊藤芳男也于4月15日到達河内,他們住在河内的日本領事館内。

  影佐祯昭等人在海防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趕到河内,進入坂本的住宅,這幢樓房雖不華麗,但它的特點是與領事館前後相連,兩宅間往來,不必經過樓外。

  同時,這棟樓房的二樓又各有遙相對稱的一個小窗,便于用暗号互通消息。

  影佐祯昭等人一到,石川正雄立即與汪精衛方面取得了聯系。

  此時,汪精衛十分狼狽,河内的暗殺事件吓得他心驚肉跳,深感自己四面楚歌,進退兩難。

  汪精衛考慮,再呆在河内,恐怕将有生命之憂,走吧,立足點選擇在什麼地方呢?途中是否再會遭到狙擊?

  原來由曾仲鳴與日方建立的一條秘密聯絡線,現在又斷了,汪精衛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被逼無奈,四月上旬,汪精衛再派周隆庠直接與日本駐河内領事館聯系求救。

  影佐到達河内的當天,負責同汪精衛聯絡的石川正雄,通過暗号電話與周隆庠取得了聯系,雙方約定于第二天下午一時半,在高朗街二十七号汪精衛的住宅碰頭。

  第二天,影佐祯昭、犬養健,以及矢野征記三人化裝成旅行家,驅車前往,汪精衛派出周隆庠在途中迎候,将三人按排上預先備好的汽車,直駛汪宅。

  在周隆庠的引導下,影佐祯昭等人拾級登樓,被延請到一間會客室坐候。

  不一會,隻見房門呀然而開,汪精衛身穿白色西裝,強顔歡笑地走了進來,由周隆庠作了介紹,一番寒暄之後,即轉入正題。

  “我奉敝國政府命令,來協助汪先生遷住安全地區,故今天特意前來奉谒。”影佐祯昭微笑着,露出一副十分友好和關懷的樣子。

  “承蒙三位遠道來訪,至為感謝!”汪精衛用一口夾雜有粵音的普通話說道。

  “我也覺得在河内不但有危險,亦且毫無意義,我正在準備如何避離此地,适承貴國政府派各位來此,很感謝對我的關懷。”稍作停頓,汪精衛再次表示感謝。

  “聽汪先生的話,重慶方面是否有新的襲擊計劃?”影佐祯昭問。

  “有的,譬如在幾日前,這裡鄰居的三樓突然被人租去,一些形迹可疑的人,由遠處監視我這裡。”汪精衛回答說。

  “難道越南當局就這樣置之不理嗎?”影佐祯昭似乎并不相信汪精衛的話。

  “越南當局雖然對我個人很有好感,但對我的政治行動則采取禁止态度,他們深恐卷入政治漩渦,如果我繼續留在河内,将無法與香港及上海的同志取得聯絡。”汪精衛道出了心中的苦衷。

  “那先生想遷到何處居住呢?”影佐祯昭問道。

  “我經過多方考慮,現在已決定到上海去,另外,作為後補地點的有香港和廣東兩個地方,不過,香港的英國當局監視甚嚴,目前在該地的陳公博、林柏生等無法開展活動。”汪精衛回答道。

  “那麼廣東呢?廣東現在在我們大日本軍方的控制之下,應該是非常安全的。”影佐祯昭建議說。

  “廣東對孫中山先生和我自己來說,都是關系很深的地區,可是現在已在你們日軍占領之下,我去廣東,有可能會給國民以一種印象,認為我是在你們日本軍隊保護下才搞的和平運動。”

  汪精衛從内心深處,始終不願意承認他的和平運動其實就是一種賣國行為,他認為自己也是為中華民國的前途考慮。

  “和以上這些地方相比,上海有租界,行政權還在外國人的手中,而且是世界上出了名的暗殺橫行的地方,敢于進入這一危險地區的行動,反而會讓全國民衆體諒我的愛國運動的誠意。”

  汪精衛苦心孤詣,他力求把自己的活動同“賣國”兩字截然分開,當然這也隻是一種自我解嘲而已。

  “那先生要離開河内,準備如何與越南當局接洽?”影佐祯昭對汪精衛的話未加任何評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接着問了句。

  “我認為,以不給予越南當局任何刺激為主,我想,越南當局對于我留在此地,必然感到煩慮,如一旦我要離開此地他往,他們斷無不予贊同之理。”汪精衛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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