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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青山嘴反擊戰

長河複生記 大簡 2705 2024-01-31 01:15

  孫一身邊的三營長尕李廣放棄了指揮,專門負責盤龍鳥铳,賀老六專門為他裝彈藥。

  李廣幾铳之後已經發覺打出去的鉛子偏右上,距離越遠偏得越厲害。

  經過李廣瞄準修正之後,旋轉的子彈攻擊鑲蘭旗的巨大兵陣彈無虛發。錯過了第一排還有第二排,錯過了第二排還有第三排,有時一铳下去兩個鑲蘭旗成串倒下。

  孫一完全接替李廣的指揮位置。

  孫一下令:“煙幕彈準備。”

  七八名遼東老兵紛紛抄起繳獲的滿州弓,架上捆綁着石膏球煙幕彈的箭矢。

  “發射!”

  老兵點燃引線,拉滿大弓居高臨下一個大吊射,石膏球落入鑲蘭旗前沿。

  孫一大喜:“再發射!”

  一時間鑲白旗陣前煙霧迷漫,盾車和炮車埋在煙霧裡,愛新國的弓箭手在煙霧外。

  山梁上傳來整齊的遼東方言呼喊:

  “大淩河的,回家!大淩河的,放空炮!”

  “大淩河的,回家!大淩河的,麻溜跑!”

  煙霧中火炮轟鳴聲接連不斷,煙霧頓時更濃更密,炮聲漸稀之際,誰也不知道有多少漢軍趁機消失了。

  絡腮胡子陳四提着毒氣桶,趴在地上焦急地等在煙幕的另一頭。

  每出來一個漢軍,陳四都大吼一聲,“舉着胳膊麻溜往山梁跑!”

  短暫的耐心用盡之時,陳四點燃萬人敵,起身猛轉三圈掄圓木桶一把抛進煙幕。

  陳四悶頭就要往回撒丫子,突然生生停住,

  “兄弟,你咋還不跑?”

  負責掩護陳四的孫一衛兵端着三眼铳緊張地盯着煙幕,

  “你先撤,我再等會兒,多救一個算一個。”

  “她奶奶的!”,陳四一咬牙,轉身沖着煙幕接着大吼:“大淩河的,你娘喊你回家吃飯!大淩河的,舉胳膊往山梁跑!”

  陳四這樣的二人敢死隊一共四組。四隻萬人敵全部丢入煙幕後,解救出漢軍炮手迅速撤回山梁。

  鑲蘭旗打頭的是盾車和炮車,孫一估計那些車這會兒已經成了鑲蘭旗路障,正是聚殲的好時候。

  孫一下命:“火炮齊射!”

  五門虎蹲和一門将軍從不同的角度把各種鉛子傾瀉入煙幕。重重煙霧中泛起一陣陣擾動。

  一改原先被動防守的策略,孫一命令主動出擊:“三眼铳和萬人敵前出,弓箭掩護!”

  聯軍集中所有八支三眼铳沖到煙幕外圍,指點煙霧裡的人影轟擊。零星從煙幕中爬出的鑲蘭旗剛剛露出身體就被早已準備好的弓手幹掉。

  前出的铳手打完三铳,剛剛轉身準備回撤,又四隻毒氣桶被丢入煙幕。

  孫一用光了萬人敵儲備,要的就是一次打疼愛新國。

  出擊的人馬剛剛回到山梁,又一輪虎蹲齊射加二奶奶散花。

  孫一站上山梁,“弟兄們,趁他病,要他命!隻留下炮手裝藥,其它所有人準備沖鋒!”

  先是孫一的衛隊,然後是三營的斥候老兵,再就是三營的将士,最後是剛剛反正的漢軍,一個個站上山梁。

  眼前的煙霧漸漸散去,剛能看清滿坡愛新國橫七豎八的死屍,孫一下令:

  “弟兄們,給我沖!”

  守軍象下山猛虎,撲向已經被毒氣折磨得失去戰鬥力的愛新國鑲蘭旗。

  山梁上守軍手裡的兵器五花八門,除了聯軍的看家兵刃三眼铳其它都來自繳獲。

  誰也想不到,拼殺最恨的居然是剛剛反正的漢軍,他們跟在三營将士後面,用清理炮膛的鐵釺子紮進爬在地上的鑲蘭旗的屁股,用愛新國的刀追殺愛新國的甲士。

  鑲蘭旗的後方響起轟轟的炮聲。

  蔔十九的噴水艦趕到了。

  孫一的安排看似不顧後果,其實早算好了各方時間。

  吉爾哈朗在岸邊安排了三門沉重的将軍炮,兩架六門虎蹲炮,護軍提着刀逼漢軍炮手開火。

  岸邊的漢軍剛才親耳聽見山梁上守軍喊“大淩河的回家”,親眼看見山梁上反正的漢軍摘掉頭上的紅纓子沖下山坡。

  現在隻聽見岸邊“轟轟”炮響,不見蔔十九的噴水艦中彈。

  三門将軍炮的鉛子飛出去有高有低,有一門還把“送子”的木杆打進了黃河。

  一架虎蹲炮車在管炮的操控下前後推拉瞄準噴水艦,瞄着瞄着虎蹲炮車一個不小心就滑下了水。

  一架虎蹲炮車老老實實地點燃一門炮,炮手象平常一樣躲得遠遠的,“轟隆”一聲,虎蹲炮炸了膛,虎蹲炮車散成一地。

  發過火的炮暫時沒有威脅,噴水艦放過這幾架炮車,沖着吉爾哈朗壓陣的護軍“轟轟轟”連發三炮。

  數百顆鉛子打得護軍人仰馬翻。

  虎蹲炮之後,噴水艦上的铳手向慘叫的護軍開槍射擊。

  大纛已折,鑲蘭旗所有人不知道主帥生死。

  鑲蘭旗的前鋒甲士本就抵不住山梁守軍的反擊,隻是本能的堅持着軍紀在任憑聯軍宰殺。聽到後路被炮擊,各個心生退意。

  這時山梁上一陣呐喊,楊日天率領第一營增援趕到。

  三個營裡面,第一營的裝備最差。

  沒有統一的服裝,複合纖維的頭盔和護軍也沒配齊。

  沒有統一的兵器,鐵木國的三眼铳都配屬了原先的戰兵,臨時征召的第一營的兵器是幾次繳獲拼湊起來的刀、弓,木制的電點火單眼铳,甚至鋤頭。

  但是三個營裡面,第一營的士氣最高。

  第一營翻過山梁,邊沖鋒邊撿拾地上的趁手兵器,象潮水一樣加入對鑲蘭旗的中毒甲士的屠殺。

  鑲蘭旗垮了。

  象兩年前在大明朝永平四城被紅夷大炮猛轟三天之後一樣地垮了。

  幸存的鑲蘭旗甲士向後逃,沖擊本就混亂不堪的鑲蘭旗護軍。

  随蔔十九趕來的另三艘裝甲艦炮聲一響,鑲蘭旗成了無可挽回的大潰敗。

  一營和三營聯手在鑲藍旗屁股後面追殺,鑲蘭旗沒命地向回跑。

  青山嘴通路寬的地方少,窄的地方多。

  到了狹窄通道,哪怕是聯軍一聲木單眼铳的轟鳴,鑲蘭旗立刻互相推搡踩踏死人無算。

  更有甚者,陳四領着幾名大淩河老炮手在河邊調轉愛新國抛棄的炮車,借助彎曲的河岸地形,向着這些擁擠路段頻頻開火。

  鑲蘭旗一口氣潰敗到青山嘴通路上原本作為策應的鑲紅旗。

  鑲紅旗止不住鑲蘭旗的敗兵,隻好也後退。

  兩旗将士一路退過最早聯軍挖掘的壕溝地帶,借助這處地形鑲紅旗擺出阻擊陣型。

  聯軍到此停止追擊。

  聯軍将士喜笑顔開,一路繳獲、俘虜無數,光是擺在壕溝前同鑲紅旗對峙的虎蹲炮車就五架十五門。

  三營将士放言:“愛新國再敢來,我她娘的轟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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