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發現
溫淺忍着眼底的淚意,笑着道:“銀子可以買很多東西,在外面呢,任何東西都是需要用銀子來買的。”
巫玄夜眉梢一動,他從記事起便在巫族,被選中為聖子後,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練功,修行。
這裡衣食無憂,他從未見過外面的天地,亦不知道百姓是怎麼生活的。
巫玄夜道:“我不懂,但你可以教我。”
溫淺微微一笑,握緊她的手,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踏着月光回了巫神殿。
次日。
不待巫玄夜去尋,君離陌便先敲開了房門。
他昨晚想了一夜,守護南疆确實不是蠱王的責任,也不是聖子的責任。
而是他責任。
他該擔負起自己的職責,無論将要面對的是什麼?
君離陌釋然一笑,看着巫玄夜道:“不是要出去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巫玄夜道:“大祭司看上去比我還要着急。”
君離陌笑了笑:“我已有數日沒見到阿瀾依了,眼下迫不及待想回去見她。”
“阿瀾依。”
巫玄夜道:“聽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個很美的姑娘。”
想到阿瀾依,君離陌眼底滿是柔情,他道:“到時,我帶她來見你。”
巫玄夜颔首,随即喚了溫淺,兩人一起随着君離陌離開了蠱王宮。
蕭承逸和沐雲安在門前相送。
巫玄夜見他們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不免有些好奇:“你們不去?就不怕我跑了?”
蕭承逸道:“三日之期未到,你不會跑的,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巫玄夜看了蕭承逸一眼,随即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他道:“這是我們巫族治療内傷的良藥,楚連城服了它,很快就會好。”
蕭承逸也不客氣,接過瓷瓶,然後給了他一個荷包。
巫玄夜拿着沉甸甸的荷包問:“這是什麼?”
蕭承逸道:“銀子,不夠的話再問大祭司要,我身上就這麼多了。”
巫玄夜握着那荷包,打開看了看,裡面有碎銀也有銀錠。
是他沒有見過的東西。
正想着,就聽蕭承逸道:“晏晏愛吃桃花酥,回來的時候幫我買點。”
巫玄夜:“……”
這個男人還真不客氣。
他收起銀子,轉身徑自便走掉了。
君離陌帶着巫玄夜出了蠱王宮的大門,看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色,過往的記憶席卷,一幕幕的在巫玄夜的腦海浮現。
猶記得當年,他帶溫淺逃出蠱王宮的時候,他們兩人都難掩心中的興奮。
可惜,他們還沒走出這片山林,便就此離散了。
而他終究也沒能看一看京城的繁華,百姓的生活。
溫淺察覺到他在出神,便暗暗的握緊了他的手,然後沖着他一笑。
君離陌讓人将馬車趕了過來,一行人上了車,便朝着京城去了。
巫玄夜坐在車裡,看着外面變換的風景,山路上偶爾有一兩個行人,或男或女。
半個時辰後,他們入了城。
眼前頓時變得繁華了起來,隻見大街上來往百姓絡繹不絕。
叫賣聲,說笑聲,聲聲入耳。
巫玄夜站在大街上,看着眼前這一幕,同蠱王宮的寂靜比起來,這繁華的街市太過吵鬧,倒是讓他有些不太适應。
君離陌道:“你們逛吧,天黑之前在城門前等我就行。”
巫玄夜問道:“你不派人跟着?”
“沒這個必要。”
君離陌看着他,目光沉沉:“南疆不需要蠱王和聖子來守護,我會擔負起護佑南疆的責任。”
巫玄夜點了點頭,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欣慰。
君離陌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遞給了他道:“随便買。”
巫玄夜接過看了看這銀票問:“這也是銀子?”
君離陌笑着道:“看來聖子需要慢慢适應凡人的生活,我要去見阿瀾依了,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去問溫姑娘吧。”
留下這話,他便放下了簾子,讓車夫趕着車走了。
巫玄夜拿着他給的銀票,回頭問着溫淺:“這能買多少東西?”
溫淺拉着他的胳膊道:“去試試就知道了。”
她帶着巫玄夜混入了人群中,兩人東逛逛西逛逛,遇到喜歡的東西就買。
路過一家成衣店的時候,溫淺把巫玄夜帶了進去。
巫玄夜穿的衣服還是幾十年前的式樣,早已過時了。
巫族聖子,一向隻穿白色,溫淺從未見過他穿别的顔色的衣服。
她挑挑揀揀,最後給巫玄夜挑了一件湖藍色的錦袍,催促道:“你快去換上。”
巫玄夜拗不過她,便去了換衣間,換上了溫淺為他選的衣服。
換好衣服後,溫淺看着巫玄夜,眼底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巫玄夜生的好看,而這湖藍色更襯的他肌膚如玉,俊美無俦。
他身上那種氣質更是超凡脫俗。
就連店小二都看呆了,似是從未見過這麼清雅貴氣的男人。
溫淺走過去,替他理了理衣襟,這衣服同他平日裡穿的不一樣,是一件低襟錦衣。
在整理衣襟的時候,溫淺不經意間看見藏在衣服下那淡淡的紅色痕迹,明顯是傷疤。
她有些詫異的愣了一下,随即翻開他的衣領。
這一翻,她吓得臉色一變。
隻見衣服下,到處可見細長的傷疤,縱橫交錯。
溫淺瞪大眼睛,她的手輕撫上那些傷疤顫聲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巫玄夜一驚,忙握住了她的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領道:“不小心劃的。”五⑧○
“你騙我。”
溫淺雙眼含着淚道:“這明明是鞭子留下的傷痕,你是堂堂聖子,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傷?”
頓了頓,她反應過來,看着巫玄夜道:“是因為我對不對?他們……他們對你用刑了?”
她早該想到的,私放聖女是死罪,巫玄夜是聖子縱然可以免于一死,但巫族的族規,也會要了他半條命。
溫淺不敢去想,在她離開後,巫玄夜到底遭遇了什麼?
她忍不住淚流滿面看着巫玄夜道:“你還瞞了我什麼?”
巫玄夜道:“都過去了,我們誰也不要提了。”
他握着她的手,眼神溫柔:“淺淺,還能再見到你,便是上天對我的恩賜。”
溫淺心堵的難受,什麼恩賜?
上天若當真有情,就不會讓他們分别這麼久。
她以為,離開後,隻有她曆經了痛苦和噩夢
其實,那又何嘗不是巫玄夜的噩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