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公主恕罪
穆輕輕回頭,看到一個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外,卻被侍衛擋住不能進來,想必就是徐來。
穆輕輕對侍衛擺擺手,示意他們放徐來進來。
徐來進來之後,也看到了穆輕輕,忙拜下,道:“公主,請恕罪,我娘才從鄉下來京,不懂規矩,冒犯之處,還請公主寬恕!”
“來兒,你跪著做什麼?”老太太見兒子給穆輕輕下跪,那還了得,她都不讓兒子下跪,豈能讓兒子跪外人?
徐來滿臉無奈,道:“娘,您別鬧了,這位是公主殿下,身份尊貴無比,豈有不拜之禮?”
“你別蒙我,她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公主,我可都聽說了,她隻是個名義上的公主,沒什麼好怕的。”老太太一副自己早就打聽清楚的樣子。
徐來嚇得都出冷汗了,泫然欲泣地看著穆輕輕,道:“公主,您恕罪!”
說完又萬般無奈地對自己娘道:“娘,你要是不想兒子死,您就別說了,快給公主磕頭賠罪!”
老太太看到兒子的樣子,滿頭霧水,問:“兒子……娘是不是給你惹禍了?可是……可是她也沒把咱怎麼著啊?”
“要怎麼著就晚了,娘……我不是告訴過你,到了天都一切都要謹慎小心,這裡不是咱家,到處都是大人物,咱得罪不起啊!”徐來都快哭了。
“你不是在宮裡當差,給陛下看病的太醫嗎?”老太太問,以為當太醫就是多麼大的官。
徐來揉揉眉心,道:“太醫隻是芝麻小官,別說是我這樣的小太醫,就是太醫院院正見了公主也得跪,您這樣太失禮了!”
從鄉下來的老太太,根本不懂尊卑有別,她隻聽說兒子在宮裡當官,便覺得是多麼大的官,鄉下人又沒見識,村裡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誰不羨慕她有個好兒子,還說她要到天都享福了,她得意地好幾天都睡不著覺。
來了天都,徐來還給她請了幾個丫頭和婆子伺候著,她就把自己當成了鄉下的地主婆,整天抖威風。
聽說徐來和一個當奴婢的老姑娘來往密切,還有意要娶這個老姑娘,老婆子便受不了了,她以為紫川就跟伺候她的那些個小丫頭一樣,都是伺候人的下等人,配不上她的兒子,更何況還是老姑娘,就更讓老太太生氣了。
她一早就把徐來給鎖在屋子裡,自己跑來大鬧,就是為了阻止徐來和紫川的好事。
“老太太,你聽清楚了,紫川可不是什麼奴婢,她從前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一品女官,比你的好兒子品級還高,如今雖然在我公主府裡,可沒人敢把她當奴婢看,連我都要喊她一聲姑姑,誰敢對紫川不敬?你一口一個奴婢,一口一個老姑娘,已經讓我忍無可忍了,你要是覺得你兒子多金貴,看不上紫川姑姑,那就請你們趕緊離得遠遠的,別到公主府裡來胡鬧,否則我可就真的不客氣了!”
穆輕輕當著徐來的面,一通數落,將徐來說的是面紅耳赤,連連告罪。
“公主,您息怒,我娘老糊塗了,不懂規矩,也不知深淺,她並不是故意的,隻是沒有見識罷了,請公主勿怪!”徐來隻能為自己的老娘討饒了。
穆輕輕冷笑,道:“就算年紀大了,沒有見識,可如果真是個明事理的,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本宮邀你來府中做客,是給了你多大的顏面?你卻讓你娘來打本宮和紫川的臉,簡直豈有此理!”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徐來除了這句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本來當你是個可靠的人,可如今見了你娘,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徐太醫,你趕緊領著你娘走吧,我可惹不起這樣的老太太!”穆輕輕還是十分惱火,她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紫川。
紫川對徐來肯定是有意的,否則也不會邀請徐來過來,沒想到卻被人這樣羞辱,豈有不怒之理。
徐來滿臉羞慚,問:“公主,微臣想見一見紫川,當面給她賠禮!”
“不必了,紫川姑姑受不起你的禮,你是堂堂太醫,前程無量,我們家姑姑隻是個奴婢,哪兒配得上您?”穆輕輕故意陰陽怪氣地道。
徐來擦了擦汗,責怪地看了一眼老太太,道:“娘,您怎麼能這樣說話呢?紫川與我是同鄉,從前在宮裡對我諸多照顧,否則我一個沒權沒勢又沒人關照的小太醫,定要被人欺負,你這樣說她,她該多傷心啊?”
老太太聽兒子這樣說,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我以為她就跟咱府裡的小紅一樣,是個伺候人的。我哪兒知道……哪兒知道啊……”
“哎……也怪我,該早點給你解釋的,可是你為什麼要讓人把我鎖在屋裡呢?”徐來不解地問。
“我是聽說你來做客,要跟人相親了,我擔心你來就把這事兒定了,所以……我已經托人給你說媒了,你要是跟別人定下了,我怎麼跟媒人交代呢?”老太太哭喪著臉道。
“娘……我接你過來是想讓你過好日子的,我好容易能在天都置辦了自己的宅子,有了些底氣,您年紀大了,我不忍心讓你再留在家鄉,無人供養。我的確喜歡紫川,還打算今兒見了公主之後,就跟公主求個恩典,讓她把紫川許給我,你這麼一鬧,讓我還有什麼顏面面對公主和紫川呢?”
徐來心裡拔涼拔涼的,大好的姻緣,恐怕就要失之交臂了。
“可是……可是她年紀大了,怕是不好生養呢,你媳婦兒去得早,又沒給你留下個一兒半女的,娘不也是為了你著想嗎?”老太太覺得生兒育女更重要一些,她還盼著抱孫子呢。
“娘……”徐來帶著責備,“您怎麼好說這樣的話?太失禮了!”
徐老太太見兒子生氣了,也不敢說什麼。
“公主,微臣請求您讓微臣見一見紫川,我知道她多半不肯原諒我,可若不當面賠罪,我於心難安!”徐來懇求道。
穆輕輕看著他,故意道:“你的話我會轉告紫川姑姑的,至於賠罪大可不必。紫川姑姑雖然年紀不小,但以她的身份,想要找個比你好的,可太容易了。沒必要委屈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