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文敬嫻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星期就回了大兒子那邊,白惠和徐長風又搬回了自己的宅子。研究生班的課照常。一個午後,白惠正從附近的餐館出來,向著學校走去,對面,一男一女走過。男的長臂攬著女人的腰,身影細細長長的,斯文而體面,轉頭之間,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十分惹眼。
白惠身形定了定,陶以臻。
陶以臻已經看到了她,神色有些微微地不自然,“嫂子。”
“以臻你......”白惠看看他,再看看他懷裡那個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兒,神色間難以置信。
“哦,我朋友,何琳。”陶以臻竟是大大方方地作起了介紹。
白惠沒有搭理他的話,隻是顧自地說道:“你這樣做,讓清緻情何以堪!”
陶以臻沉呤了一下說道:“我早就跟她說過離婚,是她不肯離,非要保持著什麼徐家的顏面。”
白惠聽得心頭直發冷,“你就一點都不留戀她給你的美好嗎?一點都不顧及你的孩子嗎?”
陶以臻神色微黯,仍是說道:“感情的事,沒了就是沒了,這個誰也勉強不了。”
他說完,就摟著那女孩兒離開了。
白惠看著陶以臻擁著他的新歡上了車子,又開走,隻覺得一顆心忽然間疼起來。為了以前的自己,為了徐清緻,為了林婉晴,為了許許多多有過此種經歷的女人。
回到家,她興緻懨懨地吃飯,躺下,徐長風很晚才回來,身上有酒氣。
“明早我要飛日本了。”他走到妻子的床邊,她躺在那兒,沒睡,卻也沒說話,隻用一雙略有些迷朦的眼睛看著她。
“怎麼這麼急?”白惠聽到他說要出差便坐了起來。
“嗯,那邊的事情有點兒急,本來該前天就得去的,拖了兩天了,所以急。”徐長風的大手伸過來,輕撫了撫她的額前碎發,他的眼神那麼的溫柔,像是一片深沉的海。很久以後,當他真真實實地向她提出離婚時,當她看到那車子裡,滿頭是皿,卻用自己的身軀護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時,她都不能相信,他就是那個,對她溫柔如海的人。
徐長風是上午十點鐘的班機,早晨八點半,白惠坐著小北的車子去送他。看著他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安檢口,白惠的心驟然間空落下來。三個小時之後,白惠撥打他的手機,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她有點兒想哭。
“我一會兒就到分公司了,晚上給你打電話。”他說。
“嗯。”白惠捏著手機站在冬日寒冷的街頭,心頭有了期翼。轉天的課程繼續。傍晚時從學校出來,站在街頭等小北。小北因為臨時有事,車子晚了十分鐘才到。深冬的傍晚,冷風嗖嗖地刮,她攏緊了自己的大衣,站在那兒等著。一道急猝奔過來的身影撞了她一下,接著,右臂處就是一疼。她低叫一聲,另一隻手捂住了那疼痛的部位,倉忙間扭頭,她看到一道裹著厚厚羽絨服的身影飛快消失在夜色中。右臂處似是針紮過似的,疼得很尖銳。那感覺隔著毛衫和大衣仍然很清晰。小北的車子駛過來,她捂著胳膊上去,自語似地說道:“剛才有個人碰了我一下,好像用針紮了我似的,這麼疼啊!”
小北呆了呆,“嫂子,你快看看,是不是針紮的呀?”
白惠一聽,當時就愣了。她忙將大衣的袖子褪下去,毛衫的袖子往上一擼,她看到粗粗的一個針眼,紅紅的,在她右臂纖白的肌膚上十分惹眼。白惠的心砰砰狂跳,小北則是倒抽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