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桂花的心情平復了一些,把銀票小心翼翼地疊好,揣進了懷裡。
她看了看眼睛都嫉妒得發了紅的何五娘,得意地揚起了下巴,又看了看勾引何五娘男人,給她銀子的年輕寡婦,覺得這事兒肯定不簡單。
這夫人雖然是個寡婦,但是年輕貌美,又這麼有錢,那樣的小白臉找不到?怎麼可能會勾引,楊葦那個十天都不洗腳的臭男人。
“夫人,這何五娘是在污蔑你吧?”馬桂花問。
沈婉扭頭看著馬桂花,笑問:“你為何會覺得她是在污蔑我?”
馬桂花理所當然地道:“你這麼好看,這麼年輕,還這麼有錢,就算是要招個上門女婿,那人都能從府衙排到城門口了,用得著去勾搭她男人嗎?”
馬桂花一臉嫌棄的指著地上的何五娘。
雖然說這做寡婦的上門女婿,會被人笑話,說出去也直不起腰闆兒,但是這世上不想努力,還想過好日子的男人可也多著呢!
這城南白老爺的獨女就是男人死了,又被白老爺給接了回來,招了個上門女婿,那上門女婿還是個秀才呢!那白老爺家,可沒這位夫人這麼有錢,出手這麼闊綽。
惠兒一聽,手順著圍觀的人指了一圈兒,衝馬桂花道:“這麼些人,腦子加起來都沒有你一個人好使。”
她能想到的事兒,這一圈兒的人卻想不到,一個個還幫著這臭婆娘罵她家夫人,可不是腦子不好使嗎?
被明著內涵的圍觀之人,聽了這話有些氣憤,也有些臉紅。
馬桂花是個機靈的,瞪大眼睛故作驚訝地道:“不是吧!不是吧!你們都信何五娘的話,覺得是這位年輕貌美的夫人勾搭了她男人嗎?”
不少圍觀的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看馬桂花。
“沒錯。”沈婉含笑點著頭,“他們都信了。”
“就何五娘穿這樣,長這樣,她男人又能是什麼有才有貌的人?這夫人年輕貌美,又怎麼會看得上他呢!”楊葦那男人,她是提起都惡心,若是這夫人瞧見了,隻怕是會吐出來。
“這何五娘慣會污蔑人,是我們巷子裡出了名兒的潑婦,賣女兒賣姑子,這樣的人的話怎麼能信得?你們咋想的?”當初罵她罵得最兇的就是何五娘,所以她給開門的第一個男人就是楊葦。
一個賣女兒賣姑子的人,又能是什麼好人?
沈婉掃視了一圈兒,高聲道:“這世上的有一部分人,就是聽風就是雨,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長了腦子也不用,不會獨立是思考,長了腦子也跟沒長似的。明明漏洞百出的謊言,愣是看不出來,這眼睛長了也跟沒長似的。”
“還對某些群體存在偏見,因為寡婦門前是非多,看到寡婦就會覺得寡婦不安分,要是誰誰誰說寡婦勾引了男人,可興奮了,也不管真假,便對著人指指點點,侮辱謾罵起來。”
指指點點,侮辱謾罵的人都羞惱地低下了頭,有些還往後邊兒躲了躲。
這沈寡婦嘴巴也忒毒了,他們是對她指指點點了,也罵她了,但他們也是被這何五娘給騙了呀!她咋能說他們沒腦子沒長眼呢!
沈婉繼續道:“若是真相大白,發現事實並非如此,這些人也不會覺得自己錯了,在他們眼裡,他們隻是被人騙了的‘正義之士’,也不會去想他們給被他們侮辱謾罵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更沒有想過,他們的謾罵可能會將一個清白的人逼死。當然就算是有人因為他們的謾罵死了,他們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