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訕訕的收回手。

　　看著他頭上的花環，皺了皺眉頭，訓斥姜瑤，“你怎麼能把這種破爛東西放在宴兒頭上？”

　　她剛才瞧見了，姜瑤給顧長宴戴花環。

　　又教顧長宴，“這婆娘啊，不能慣著。越慣她越能上天。”

　　她不長記性，又要去拿花環。

　　顧長宴後退一步，淡漠道：“娘子編的花環，我很喜歡。”

　　“且娘子善良懂事，自當被千嬌萬寵著，我們大房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顧老太很受傷，“宴兒，你還在怪奶奶是不是？”

　　她抹了抹眼睛，“奶奶也是沒辦法，一大家子人呢，都要吃飯，我要是留著你，隻怕會讓你兩個叔叔寒心。”

　　“可是奶奶心裡最記掛的還是你，每天睡覺前都要為你祈禱好多遍，希望佛祖能夠保佑你。一定是奶奶的誠心感動了佛祖，你才能這麼快就好了。”

　　顧老太堅持不要臉。

　　“奶奶上次，還走路去南山寺替你還願，你都忘了？”

　　自從知道顧長宴的腿會好，還能參加科舉，顧老太的心思，又活躍了起來。

　　想著繼續拉攏顧長宴，以後能多沾些光。

　　畢竟顧長宴在讀書這一塊的天分，實在是沒人能夠比得上。

　　同樣大的年紀，他三年前就是秀才了。顧長明卻連縣試還沒過。

　　再怎麼偏心顧長明，顧老太也得承認，顧長明讀書天分一般。

　　“我記得。”顧長宴道。

　　顧老太一喜。

　　顧長宴淡淡道：“我記得奶奶一口一個殘廢，嫌棄我躺在家裡礙事，迫不及待把我們攆出來，一分錢都不願意給。”

　　顧老太臉色僵了。

　　姜瑤與他一唱一和，“誰說的，還給了兩間四處漏風，屋頂都沒了的破屋子呢。”

　　顧老太惡狠狠的瞪了姜瑤一眼。

　　耐著性子對顧長宴道：“宴兒，奶奶承認，奶奶那時一時糊塗。奶奶年紀大了，難免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就原諒奶奶一次吧？”

　　她裝可憐，“我這就去和族長說，咱們不分家了，還讓你們母子住回來。”

　　顧老太覺得，自己都如此低聲下氣了，給足了面子，顧長宴該順著台階下了。

　　顧長宴沒有回答。

　　姜瑤忽然問她，“在奶奶心裡，相公和二弟誰更重要？”

　　顧老太愣了愣。

　　當然是顧長明重要。

　　但她現在想把顧長宴哄回去，便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對奶奶而言，都非常重要。都是奶奶的乖孫子。”

　　姜瑤不依不饒，非要問個結果出來，“若必須讓奶奶選一個呢？”

　　顧老太皺著眉，不耐煩。

　　顧長宴道：“我也想知道。”

　　顧老太隻想先把他穩住，“自然是宴兒更重要。宴兒是長子長孫，是我第一個孫子，我期盼了好久，在所有的子孫中，最喜歡看重他。”

　　姜瑤還追問，“可奶奶平時對二弟更好。”

　　顧老太哄人一套一套的，說的跟真的一樣，“長明比宴兒小，他讀書上的天分也沒宴兒高，我對他沒什麼期望，也就更寬容些。”

　　“我對宴兒嚴厲，是對他寄予厚望，想讓他能夠出人頭地，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