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蓮點點頭。
溫和的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是奶奶考慮不周了。”
江清野嗯了一聲,肉眼可見的心情好。
宋秀蓮也忍不住再次蹲下來,一連看了幾十株稻穗,這才真的相信了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哪裡是稻穗啊,分明就是他們莊戶人家的命!
這會兒——
過來了幾個婦人,成群結隊的來到自家地裡查看一下稻穗的成熟情況。
收稻穗之前的一兩天需要放水,究竟是一天兩天還是三天,要完全按照最近的天氣情況來自動判定。
若是陽光正盛,那提前一天放水就可以,就像是前不久江清野他們一樣,晾曬一.夜,暴曬大半天,就足夠了。
若是陰天清涼,那可能就需要提前兩天放水,得保證收稻谷的當天人下去不至于陷進泥巴裡拔不出腳,不然那可費事了。
她們看到宋秀蓮。
以為是宋秀蓮後悔了,來抱着稻穗哭,有好心的便說道,“嬸子,收都已經收了,你就别想了,再着急上火,把自己熬出什麼毛病,更不值當的。”
有愛看熱鬧的說,“嫂子,要.我說呀,肯定是你們家那個混賬媳婦出的主意,你說說這還是個人嗎?拿着咱們農民的命.根子耍着玩兒,的虧你脾氣好,要是我,早就休了不要了。”
後面還有附和的,“是呀是呀,就算不休,回去也得拿着擀面杖狠狠的揍一頓,這媳婦兒就是欠揍,揍揍就老實了。”
還有更過分的,平時和江大嫂交好的,“嬸兒,你也别難過,不就是糟蹋了一點糧食麼,沒啥,反正你賺錢的門路也是多了去了呢!”
江清野欲要上前打架。
被宋秀蓮一把拉住手腕,宋秀蓮慢慢起身,她臉上多年來都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從來不會紅臉,“你們慢慢看,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她微微颔首,拉着江清野離開了。
江清野在路上憤懑的說道,“氣死我了,她們怎麼那麼會信口胡說呢!對了奶奶,今兒大伯娘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宋秀蓮摸了摸大孫子的後腦勺,“沒有的事。”
江清野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又要幫她們說話!”
宋秀蓮心裡輕輕歎了口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們沒有必要同他們進行口舌之争,說服一個人的最好方式不是語言而是行動産生的結果,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我們坦坦蕩蕩做事做人,對得起自己便可。”
至于家裡的那些人......
宋秀蓮也是心累,可那都是江哥的子孫,又能怎麼辦?
“兄及弟矣,式相好矣,無相猶矣。似續妣祖,築室百堵,西南其戶。爰居爰處,爰笑爰語。”宋秀蓮下意識呢喃出來。
江清野愣住,“奶奶,你說什麼?”
宋秀蓮同樣的愣怔住,皺着眉頭,不解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好似就念了出來,我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
江清野問道,“是不是以前我爹念書的時候,在家裡經常念,奶奶在常年的耳濡目染下就自然而然的記在了腦袋裡?”
宋秀蓮笑了笑,“可能是吧。”
等到祖孫倆回到場地,秦九月已經把所有的稻谷都裝了麻袋。
正坐在旁邊的樹下乘涼。
啃着江清野從山上摘回來的杏子。
宋秀蓮這會兒又問了一句,“你在哪裡摘的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