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大人黑沉的臉上模糊了信任和懷疑,“你先下去。”
等房間裡隻剩下了一家人,尚書大人才說,“你和海棠有足夠的時間串通供詞,眼下,不管是你說的還是海棠說的,我都不相信一個字。”
寶嫣笑了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爹地一定要家裡出個人去給鄭姨娘陪葬,那你盡管直說好了,反正我一條賤命,爹不疼娘不愛,我願意去給她陪葬,也不至于讓爹絞盡腦汁胡編亂造給我一個罪名!”
尚書大人雷霆大怒。
寶夫人反應極快,瞬間轉過身狠狠地給了寶嫣一巴掌,“你胡說八道什麼!有這樣和你爹說話的嗎?”
尚書大人氣的指着寶嫣,“好,很好,你繼續嘴硬,到時候真相擺在你面前我看你怎麼嘴硬!”
不多久。
淑芳齋的老闆到了。
尚書大人問,“這位小姐,是你家的老主戶嗎?”
老闆匆匆的瞥了一眼寶嫣,點點頭,“是的,大小姐是我家老主戶。”
尚書大人嗯了一聲,繼續問道,“今日一早,她有沒有去你店裡買東西?”
老闆說,“大小姐沒去,但是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去了,好像是叫海棠的一位姑娘,買了從大淩王朝進來的胭脂,海棠姑娘一口氣還買了兩盒。”
尚書大人似乎有些意外。
讓人把老闆送出去。
寶嫣輕輕的弄着自己的手指甲,“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眼下我已經洗刷清了自己的清白,要是父親還不信,幹脆一刀劈了我去給鄭姨娘黃泉路上開路。”
尚書大人憤怒的甩了甩衣袖,起身就離開。
寶夫人無奈的看着寶嫣,“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在你爹面前你得學會服軟,你爹最讨厭有人和他對着幹,你偏偏長了一身反骨,我真是讓你急死了!”
寶嫣紅的眼眶說,“就算我嘴巴再甜,再會說話有什麼用?父親不喜歡你,連帶着也不喜歡我和哥哥,我恬不知恥的在他面前晃,也不如寶鳳在他面前叫一聲爹,我何必去讨這個嫌?我也沒那麼賤!小時候沒爹疼,我都長這麼大了,更沒必要現在舔着臉去求一份寵愛,求來的,終歸不是我想要的。”
“就像這一次,他污蔑我,說我揭發了鄭姨娘的行蹤,結果事實證明,是他冤枉了我,可他還不是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因為冤枉我的事情和我道歉,反而還氣的要死,這樣的一個爹,他的寵愛,我不要也罷。”
寶夫人臉上有些疼惜,也有些愧疚,“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爹,你們之間皿脈相連,沒有他就沒有你,在你爹面前,你的小脾氣收斂一些,日後等你出嫁了,還得指望着你爹給你撐腰。”
寶嫣沒說話。
很明顯的說不通。
寶夫人歎息一聲,“我去讓人把海棠放了。”
說完,便起身出去了,
寶嫣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捂住了臉,一滴一滴的眼淚從指縫裡溢出來。
尚書大人離開不久。
随從急急忙忙的追上來,“大人不好了,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謠言,說是我們尚書府要放糧赈災,現在無數的災民已經彙聚到了咱家門口,嚷嚷着讓咱家趕緊開倉放糧。”
尚書大人臉色驟變,“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