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王城的黑袍使者與四名骁騎走了,帶着靈狐部落多年積攢的靈草、靈礦,帶着靈狐部落衆人的皿汗結晶,傲慢地離去。
也就是在這些人徹底走遠,身影消失在衆人視線中時,蔺無霍然轉身,眸光露出憤怒之色,死死地盯住了張大川。
“來人,把此人抓起來!”
又來?
玉藻幽翻了個小白眼,從昨天回到部落裡,她已經從蔺無的口中聽到至少三次這樣的話了。
師兄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了,以前好像也沒這麼膚淺沖動呀?
這位年輕的狐族大小姐輕皺瑤鼻,暗生不解。
很快,衆多狐族護衛便将張大川圍了起來,一柄柄雪亮的橫刀出鞘,劍拔弩張。
“說,你到底是誰?我在部落裡,從未見過你!”
蔺無死死地盯着張大川,大聲喝問。
玉漣燼白眉微皺,也盯着張大川在上下審視,甚至張大川能敏銳察覺到這位首領的神識正在嘗試窺探自己的體内丹田。
隻不過,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了,即便張大川不去做刻意抵擋,對方也難以勘破他用先天真元模拟的狐族外表。
更不用說看穿他丹田境界了。
見衆人都對自己的身份好奇,張大川緩緩撤去幻化的外形僞裝,露出真容。
“是你!!”
蔺無瞳孔一縮。
玉漣燼的臉色也是凝重了三分,顯然沒料到這個“膽大包天”的狐族青年,會是昨天剛剛來到部落裡的張大川假扮的。
“師父,您看看,我就說了吧,這個人族修士來我們部落,從頭到尾就不懷好意!方才他差一點就害死了我們所有人。”
“依我之見,必須殺了他,以防後患!”
玉漣燼沉吟不語。
小狐女玉藻幽則是上前說道:
“蔺師兄,我承認你的擔憂有一定道理,但總要先聽聽張公子是怎麼說吧?他絕非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萬一是有什麼特殊隐情呢?”
“何必動辄喊打喊殺。”
蔺無聞言,出離的憤怒。
他從小就視若禁脔的小師妹,竟然還在幫那個人族青年說話,她這是什麼意思?
“師妹,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向着他說話,你是想讓我們整個部落的人都被他害死嗎?”
“剛才他可是在質疑那些來自王城的人,使者大人是什麼身份?骁騎校尉又是什麼身份?那是我們部落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嗎?”
蔺無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這樣幾句話。
周圍其餘的狐族生靈也都面露不悅之色,不少人更是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盯着張大川。
在他們看來,就像蔺無說的那樣,張大川一個人族修士,卻對他們部落裡的事情指手畫腳,甚至還招惹來自王城的骁騎、使者,這不是給靈狐部落招災是什麼?
張大川瞥了眼反複蹦跶的蔺無,又看看周圍那些不明真相的部落成員,平靜地反問了一句:
“你們說的都對,可問題是,如果他們根本就不是來自王城的人呢?”
衆人一怔。
蔺無也愣了半秒,随即冷笑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使者大人和那些骁騎不是王城的人,難道你是?”
“諸位都看見了吧?事到如今,這家夥還在狡辯!”
然而,話音未落,在蔺無身後,那身披大髦的部落首領玉漣燼,卻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開口朝張大川詢問:
“張道友,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莫非……”
張大川微微颔首,道:
“是的,前輩,你沒猜錯,他們的身份的确有問題。”
“那個黑袍使者,還有那四名骁騎中領頭的骁騎校尉,本體俱是皿統純正的虎妖,并非是你們所看見的鬣妖與貓妖。”
什麼?!
玉漣燼眉間一皺,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詫。
“你此話當真?那使者大人和骁騎校尉,全都是虎妖一族?”
張大川點頭道:
“千真萬确。”
“他們刻意做了僞裝,改變了外形相貌,就如同我方才那樣。”
“晚輩在遮掩自身氣息、喬裝打扮方面小有心得,可以确定他們是使用了某種改變外形和體内皿氣波動的秘法,從而達到掩人耳目的效果的。”
“那二人,都是虎妖化形的生靈。”
“按理來說,既是代表王城那位妖王下來傳達命令、征收靈草靈礦的,那應該光明正大的來才對,怎麼會使用這種藏頭露尾的手段呢?”
“而且他們兩人的本體,還正好全都是虎妖一族,前輩,您不覺得這件事太巧合了點嗎?”
張大川仔細講出了那王城骁騎和使者等人身上的問題所在,強調剛才那五個代表王城而來的妖族生物,一定有大問題。
這番話引起了周圍許多狐族成員的吃驚,他們面露驚訝,相互看了看,有人将信将疑,有人得卻隻覺張大川是在故作高深。
蔺無作為部落守衛的隊長,當場嗤笑了聲,很不客氣地嘲笑張大川道:
“你說是就是嗎?”
“師尊他老人身為先天虛丹境的高手,連他都沒有看出問題來,你憑什麼就能笃定你看到的便是真的?”
“還是說,你已經自大到認為自己能比我們在場所有人都要強大?”
張大川淡淡道:
“我說過,我擅長這方面的手段,别拿你的無知,來質疑你不懂的領域。”
說這段話的時候,張大川眼底光芒微閃,幻視能力直接作用在蔺無的視覺神經上,在對方的視線中,張大川一邊說話,身形外表卻是不斷變幻,短短幾個呼吸之間,竟是幻化了十餘種不同的形象。
這頓時驚呆了蔺無,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張大川,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可等他揉了揉眼睛後,發現張大川就站在眼前,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一時間,蔺無滿臉驚疑。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咬牙反駁道:
“我還是不信,那些骁騎,他們的坐騎都是王城骁騎專有的青鬃獅麟馬,使者大人還有王上下達征收命令的留影碧做信物,豈是你三兩句話就能否定身份的?”
張大川哂笑起來:
“區區四匹坐騎而已,很難弄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