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出現的風刃牆,讓荊朝光和張大川都變了臉色。
因為這絕不是深淵下的陣法所緻!
“老匹夫,你敢!”
荊朝光暴喝一聲。
一身光明本源法則轟然爆開,整個人幾乎化作了一輪小太陽,扭頭就朝着那一面風刃之牆撞了回來,想将張大川給救出去。
可杜仲又豈會讓他如意?
隻見杜仲雙手劃動,他身上那一縷微風瞬間沒入了風暴眼,引動深淵下的陣法,使得四周升騰的飓風刹那間變得更加狂暴了起來。
幾乎有一種要将整座懸浮石橋都卷入高天的陣勢!
十幾道龍卷暴風同時滾動,瞬間形成的狂風,直接将荊朝光給吹出了深淵上空,一下子就消失了。
同一時間,這些盤旋環繞的狂風,也波及到了張大川。
他腳下的巨石被掀得上下浮動,好像底下裝了彈簧似的。
迎面還有兩股旋風席卷而來,張大川無法躲避,隻能低喝一聲,揮手劃動太極陰陽魚,攬四周靈氣與濃厚的白霧入懷。
同時,他引動木屬性的天地之力,融彙在雙手掌心,化陰極為陽極,動陽極為陰極,陰陽幻滅,交替而變,轉瞬間便蓄積起了一股龐大的能量。
緊跟着,張大川雙手平直向前,朝着那席卷而來的旋風橫推了出去——
“轟!”
狐仙九式第一式,攬雲手!
兩條陰陽魚自張大川的掌心飛出,與那飓風轟然相撞,二者同時潰散!
不過,深淵底下升騰上來的飓風源源不斷,張大川這一擊,也僅僅隻是暫時化解了眼前最近的危機。
就在張大川運轉功法,打算迎接下一輪飓風的到來時,四周怒嚎,宛如鬼神咆哮的狂風,竟然在突然之間弱了下來。
仿佛有什麼東西将它們安撫住了,不再狂躁,變得平和而穩定。
甚至連聚攏在一起的十幾道龍卷旋風,也緩緩散開,風力肉眼可見的衰弱了下去!
張大川見狀,眼神頓時一眯,扭頭盯住了不遠處的杜仲。
正巧此時杜仲也在看着他,目光隐隐有些驚訝。
“咦?”
“本座剛才這一擊雖然沒有全力爆發,可卻足以重創大宗師階段的武者了。”
“你擋下來了不說,竟然還毫發無損,看來還真是個妖孽!”
張大川聞言冷哼了聲,面露譏諷:
“你也不差。”
“這條路後半程如此猛烈而異常的風暴,都是你的手筆吧?”
杜仲再次流露出了幾分詫異,道:
“呵,不簡單,你居然看出來了。”
“不過辦辦法,本座若是不将這深淵内的風暴增強,如何騙得過荊朝光那老匹夫?”
“他為了保護你,一定會時刻防備着本座。就算要通過這道深淵,他也會随時帶着你一起,然後要求本座先一步過去。”
“所以,本座隻能創造一個讓你在本座面前落單的機會。”
說到這兒,杜仲臉上不無得意。
事實上,早在他們一行人走過深淵三分之二的距離時,深淵下方的大陣反應就有所減輕了。
是杜仲暗中催動他從青瓦古殿内得到的那件靈器——風靈号角,使其不斷放大深淵下方的那些風暴,增強其威力。
這才給衆人造成了一種局面很糟糕的錯覺。
可實際上,整個局面一直都在杜仲的掌控之中。
他借着自身領悟的風之本源法則,在風暴形成巨大的暴風之眼,要将石頭路都掀翻時,當仁不讓的成為了衆人的“救世主”。
以幫助衆人擋住那些深淵飓風的名義,杜仲在深淵上空這條懸浮的石頭路上,名正言順地留到了最後。
于是,這就有了剛才荊朝光被杜仲偷襲,回頭想救張大川卻被杜仲打出深淵的一幕。
他精心謀劃了這一切,并且成功讓張大川落單了。
“在看到此地有風暴肆虐的現象時,本座心裡就已經開始計劃了。說實話,能讓一名先天修士如此算計,做為大宗師,你就算死了,也足以自傲了!”
杜仲滿臉自得之色,他輕蔑地斜睨着張大川,冷笑連連。
“剛才最後時刻,本座讓其他人立刻沖出去時,如果你能在總商會那些人的前面沖出去,那本座的謀劃便會頃刻間變得竹籃打水。”
“隻要你能先一步出去,本座就隻能跟着荊朝光一同離開,屆時,自然沒辦法對你動手。”
“但很可惜,你太信任荊朝光那個老匹夫了。”
“你是不是以為隻要能一直跟在他身邊,本座就拿你沒辦法了?”
杜仲說着說着,随口反問了張大川一句。
他的語氣滿是嘲弄。
見張大川不說話,杜仲臉上的譏笑之意更濃了。
他用一副教育的口吻,嘲諷張大川說:
“這個世上,永遠隻有自己變得強大了,才是對自身安危最有效的保障。”
“張大川,本座承認,你不僅武道天賦冠絕古今,頭腦也比較聰慧,能一下就看出來本座的計劃。”
“可惜,終究是看清得太遲了。”
“本座謀劃許久,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除掉你這個禍患!”
“唉,扼殺天才這種事,說實在的,本座其實不願意做,但我們兩方之間的關系,已經注定緩和不了了。”
“既然如此,那本座也隻能狠下心來,提前将你除掉。”
“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任你繼續這樣成長下去,否則,對我藥神谷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聽着他這樣長篇大論的自言自語,張大川有些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老狗,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牛叉?完美布局,天衣無縫?”
杜仲聞言,絲毫沒有想生氣的沖動。
他兇有成竹地淡笑着,道:
“愛說話就多說幾句吧,你很快就說不了了,有什麼遺言的話,也早點說吧,免得帶着遺憾入土。”
杜仲負手而立,非常的自信。
眼前的局面,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所以他根本不着急。
張大川見狀,不禁微微搖頭。
他哂笑起來,目光意味深長地望着杜仲,似笑非笑:
“自以為是的老東西,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對你的計劃毫無察覺,甚至是直到剛剛你動手時,才看穿你的謀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