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該如何？
呂望葵目光森寒地盯着張大川，心中暗罵：
“好奸猾的小畜生！”
可衆目睽睽之下，他如果不做表示，隻單方面要求張大川如何如何，确實又說不過去。
呂望葵咬了咬牙，冷聲道：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治好了她，那老夫立刻辭去醫藥審查協會滬城分會的會長一職！”
“如何，這個承諾份量足夠了吧？”
“你敢賭嗎？”
望着二人竟然直接劃下道來，要在今天就拼個輸赢，周遭的人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一個是公開道歉和剝奪比試資格直接判輸；一個是拿出身上最高的職務來當做賭約，很難界定如果賭約形成，到底誰輸了之後損失更大。
不過如果真的如兩人所言，在今天傍晚就要分出勝負的話，那無疑對張大川是很不利的。
丁君怡、曹冠林，包括孟展輝在内，部分中立和願意支持張大川的醫生都忍不住緊皺眉頭，想勸張大川三思而行。
那可是漸凍症啊！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就算張大川的治療方案真的可以治愈漸凍症，那短短半天的功夫就想見到治療成效，也實在是太冒險了。
可還沒等幾人開口，張大川就已經答應了下來：
“好，老匹夫，這可是你說的！”
“咱們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跟你賭了！”
見他答應得如此幹脆，呂望葵眼底閃過了一抹陰冷笑意。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漸凍症！
想要在短短半天的時間就讓漸凍症患者恢複一部分的自主行動能力，除非是神仙下凡，否則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狂妄無知的小輩，夠膽如此大放厥詞，這次，他一定要讓張大川好好長長記性！
讓這個後生仔知道，什麼叫“勞資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
台下第一排座位上，眼看着兩人就這樣定下了賭約，曹冠林不由歎息起來。
他小聲同丁君怡說：
“小丁啊，這下可難辦了，小張教授這是中計了啊。”
“答應得太魯莽了！”
“如果他真的治好了那患者，那這場比試呂望葵基本就輸定了。輸了這場比試，呂望葵聲望大跌，丢掉會長的職務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這看似公平的賭約，嚴格論起來，呂望葵根本就沒付出什麼。”
“反而是小張這邊，拿出來對賭的條件非常嚴峻。明明就算今天治療結束之後，患者沒能恢複，後續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繼續嘗試。”
“可現在就隻能看下午的這一哆嗦，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丁君怡聞言，也是跟着歎氣，沉默不語。
曹冠林說得不錯，這場賭約，從根本上來說，張大川是吃了暴虧的。
赢了之後，什麼額外的好處都沒有；輸了的話，就直接輸掉了後續十四天可以繼續嘗試醫治漸凍症赢得比試的機會，還會名聲盡毀。
這付出和回報，完全不成比例！
可事已至此，他們現在想要阻止這場賭約也來不及了。
隻能祈禱張大川的銀針療法對于治愈漸凍症真的有奇效。
随着雙方賭約立下，原本是飯點，衆人都已經站起身來準備跟着老院長去吃飯了，此刻又重新坐了下來。
半天時間就要見到治療的成效，這意味着如果張大川赢下了賭約，那麼接下來這半天，很可能就是見證醫學史上一個奇迹誕生的時刻。
所有人都不想錯過這個精彩的場景，興奮之餘，連肚子似乎也不怎麼餓了。
不過，作為這場比試的主辦方，滬城中心醫院倒也不至于連幾頓飯都供不起，不然難道真的讓現場參加交流的專家教授們餓着肚子讨論啊？
沒過一會兒，曹冠林就叫來助手，吩咐道：
“數數在場的人數，拿我的證件去隔壁總商會市民服務大樓裡的食堂，讓他們準備些便餐送過來，價格就按照市價給。”
助理點點頭，接過老院長遞過去的證件，轉身小跑着走出了會議室。
半個多小時後，助理就帶着幾個工作人員擡着便餐回到了會議室裡。
由于張大川就坐在會議室門口的空位上，助理率先就給他分發了一份：
“張教授，今天辛苦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們餓了肚子，一份夠嗎？要不要多拿一份，數量有多的，不用擔心其他人分不到。”
張大川微笑着搖頭，道：
“還好，不用這麼客氣，我吃一份就夠了。”
他接過便餐，也沒多客氣，直接就揭開蓋子，撕掉一次性筷子的包裝，開始埋頭大吃起來。
實話實說，他今天确實是有點兒餓了，畢竟給那小女孩兒一口氣治了心髒病和漸凍症，耗費的心神可不少。
正當他吃得大快朵頤時，身旁的空位上忽然坐下來一道身影。
張大川一邊刨飯，一邊稍稍偏頭用餘光瞄了眼，見到是丁君怡坐了過來，不由收回視線，繼續專心幹飯。
倒是丁君怡拿着屬于她的那份便餐沒有着急吃，而是望着張大川，輕聲道：
“你剛才答應得太爽快了，中了那老東西的奸計。”
張大川頭都沒擡，邊吃邊說：
“我知道他在耍詭計。”
“知道你還答應得那麼快？”丁君怡愕然，沒好氣地說：“我想提醒你都來不及。”
張大川用手指将嘴角的飯粒擦進嘴裡，淡淡道：
“無所謂，我本來也就沒把那老家夥的算計放在眼裡，他在想什麼算盤我一清二楚。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需要相應的實力去執行的。”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所謂的算計，根本沒有意義。”
“所以我懶得跟他計較那些，直接就答應了。”
丁君怡聽後，卻并不覺得這個理由能成立。
她有些不滿地說道：
“你就這麼自信半天的時間一定能見到成效？”
“就不怕出什麼意外嗎？”
張大川扭頭沖她勾唇一笑：
“沒點兒自信我怎麼敢誇海口呢？你等着看好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