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大川的問話,李鼎天遲疑了片刻,點頭道:
“船是準備好了,可是,老大,範小姐她們還沒到,怎麼辦?”
張大川輕輕搖頭:
“不用等了,我問過她,她說她暫時打算跟着她師父認真修煉一段時間,而且尚書蘭也答應我了,會護她周全,不讓人再打她的主意。”
“那女人能及時趕回來與華錦榮拼殺,助我救出鄭大哥,還算是守信,應當不會食言。”
李鼎天微微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老大,咱們趕緊出發吧。”
“前面帶路。”張大川說道。
三人随即出發,朝着岸邊藏船的地方趕去。
很快,在李鼎天的帶領下,他們就抵達了一處不易被人注意到的小海灣。
海灣正處避風之處,水紋甯靜,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暗綠色的海水微微蕩漾,碧波粼粼。
一艘小型漁船正靜靜停泊在海灣内,被周圍崖壁所遮擋,藏得幾乎完美。
這是一處深灣,地形陡峭,海平面在丈許高的白色崖壁下,常人根本不可能從這裡登船。
不過這點兒高度,對于張大川他們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問題。
張大川背着鄭南山,率先躍下崖壁,以罡氣借力,穩穩登上了漁船甲闆。
李鼎天在岸上解開纜繩丢下去後,也跟着跳上了漁船。
等張大川在船艙裡把鄭南山簡單安頓好,李鼎天也在船尾收回了纜繩。
而後,兩人駕船迅速駛離了小海灣,準備沖向外海,撤離雲天島。
剛沖出岸邊不到三十丈距離,突然間,一道寒意逼人的槍形罡氣破開虛空,自岸邊飛來,直奔漁船的船尾引擎而去!
張大川見狀,眸子瞬間倒立!
他毫不猶豫地閃身躍到船尾,用體内所剩的最後一縷勁氣,外放附着在墨淵劍上,長嘯一聲,揮劍斬向了那一杆襲來的罡氣長槍!
“轟”的一聲!
槍劍纓鋒,在距離船尾不足兩尺的地方化作一股恐怖的能量炸開!
白嘩嘩的水柱騰起三丈高,水面和空氣中各自震出了一圈環形沖擊波,同時翻卷着朝四周震蕩而去。
激波掀起三尺巨浪,将漁船猛然擡起,又驟然落下,船上的人被颠得五髒六腑都差點兒移位。
船艙周圍的窗戶,更是直接被空氣中沖擊過來的能量全部震碎,白茫茫的玻璃渣子四處飛濺,在張大川身上又留下了數道皿痕!
他悶哼一聲,踉跄着撞在船艙牆壁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可喉嚨裡卻是猛然一甜,有腥味兒湧了上來。
他拼盡全力擋住了那道槍形罡氣,将其擊潰,可同時,最後爆開的那股能量,也讓他的髒腑受到了創傷。
張大川咬牙咽下喉中腥甜,眸光死死地盯住了岸邊那道身影。
是陸行舟!
剛才那一擊,也是陸行舟跨越幾十丈距離,從岸邊打來的。
也得虧是距離這麼遠,若是近距離迎戰這一擊,憑張大川強弩之末的狀态,恐怕還真的接不住這一擊!
此時,陸行舟也正死死盯着他跟鄭南山兩人。
此人臉上滿是殺意:
“張大川,算你走運,下次見面,不殺你證道,我誓不為人!”
在得知師尊華錦榮與副宗主尚書蘭打起來了之後,陸行舟便意識到張大川可能會趁機逃離雲天島。
他四處搜尋,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隻來得及在岸邊打出那洩憤似的一擊。
聽到他的咆哮聲,張大川神情冷冽,一言不發地站直了身體,默默調理。
陸行舟的威脅根本不算什麼,因為從對方喊出這番威脅後,就意味着再也沒有了後續的攻擊。
想想也不意外,畢竟昨日決賽那一戰,陸行舟傷得可不輕。
短短一天時間,他不可能恢複得過來,隔空打出那一擊後,此人已經無力再追上來或者打出第二次攻擊了。
不過,張大川并未徹底放松警惕。
半個時辰後,漁船緩緩遠去,直到雲天島都逐漸消失在了海平面下,張大川才猛松一口氣,一屁股跌坐在了甲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