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這還是個多語種人才。
張大川笑了起來。
“那你也會說華語了?”他用普通話問道。
“會說。”靈龜點頭,直接用華語回答了,并且擡起兩隻前爪朝張大川拜了拜,“原來上仙是中土高人,難怪如此強大。”
“你還知道中土?”張大川詫異。
這靈龜的聲音聽起來憨厚老實,大緻相當于尋常二三十歲年輕男子的聲線,本以為是一頭在靈氣複蘇後才進化到先天境的年輕靈龜。
如今看來,對方的年歲恐怕不小。
中土這個詞語,至少得往前回溯兩三百年,海上過往行船的人才會提及。
因為近現代時期,航海人士多半隻會說華國、大清國等詞彙。
靈龜若從那些人口中學習語言,多半就不會知曉中土這個稱謂。
“你活多久了?”張大川問道。
“好教上仙知曉,小妖至今已有四百餘歲了。”靈龜恭敬回答。
嚯!
不愧是千年王八萬年的龜,四百多歲的老妖怪,聲音聽起來卻如此年輕,中氣十足。
難怪随口吐出那麼大兩團本源精皿,也沒瞧出有什麼影響。
這老龜就算從此修為止步,恐怕也還能活個上千年。
張大川和麻生美羽都瞪大了眼睛,很是吃驚。
不過,很快,麻生美羽便悄悄傳音道:
“看這靈龜的言行舉止,其靈智已經與正常人類無異了,張君,你們華國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要當心它欺騙我們。”
張大川輕輕搖頭:
“這些生平往事它騙不騙我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它這種本該生活在深海區域的妖獸,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片靠近陸地的海域。”
事出反常必有妖。
靈氣剛剛開始複蘇的時候,陸地上各國都有受到這些逐步開啟靈智的妖獸襲擊,但海裡的妖獸,卻一直都表現得很平和。
或許是因為它們是水生動物,所以對踏上陸地也沒什麼興趣。
甚至就連臨近海岸的淺海區域,這些海中妖獸也是很少出現的。對它們而言,深海與淺海,就好比人類面對綠洲和沙漠。
哪個地方好生活,是一目了然的。
隻不過偶爾會有一兩隻不安分的妖獸在海面上襲擊船隻,可頻率也不高,通常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但像今天這樣,深海區域的巨龜直接來到海岸邊,并且還撞翻了幾艘貨輪,這就很奇怪了。
聽見張大川的話,麻生美羽不免也是一怔。
她略微皺起眉頭,看向下方的黑色靈龜,遲疑了一會兒後,沉聲替張大川問道:
“你既然說你生活的區域離此地很遠,又說自己活了四百多歲,但我們人族關于你的記錄卻是一片空白,想必你應該是很少從深海區域離開吧?”
“那這次為何會來到此地,還襲擊了貨輪?”
靈龜回答道:
“上仙,并非是出我故意來此破壞,我也是受到驚吓,慌不擇路在撞來此地的。”
它老實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家夥本是生活在太平洋某處很深的海溝裡面,每日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很少動彈。
但就在今天淩晨,它突然被一股無比驚人的波動給驚醒了。
“那應該是某個極其可怕的生靈出世了,而且就在離我平日裡沉睡的海溝不遠的地方。那股氣息剛一出現,我便感受到了非常強烈的殺機,它似乎盯上了我。”
說到這兒,靈龜忍不住擡頭朝張大川看了眼,猶豫了半秒,才繼續道:
“它似乎比這位上仙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還要強大許多。”
“小妖當時被驚到,深知自己不是對手,隻能倉皇逃離。可當我逃出了很遠的距離後,卻發現這一縷殺機似乎依舊鎖定在我的身上。”
“不得已,小妖隻能繼續埋頭飛逃,并且實時警惕着身後的動靜。”
“結果一時不察,便撞入了這片淺海區,還不小心撞翻了幾艘貨輪。”
“兩位上仙,小妖真不是故意的,還請明察,放我一條生路吧!”
巨龜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極具人性化的委屈和惶恐,連連擡起前爪,朝張大川他們二人拜服,乞求活路。
張大川聞言,不由皺了皺眉:
“極其可怕的生靈出世……”
“是什麼?”
靈龜搖頭道:
“小妖也不知,察覺到有危機,小妖就逃了,根本不敢去冒險查探,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種氣息波動,是小妖從未見過的,似乎跟這一方天地内其他所有生靈都不太相同。”
和這個世界的生靈都不相同?
張大川和麻生美羽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神色稍稍變得凝重了幾分。
海底深處,果然是出現了某種變故。
張大川本能的就聯想到了仙宮秘境内那條空間通道的另一端,若說真有其他什麼異常生物入侵的話,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天靈界了。
若真是天靈界那邊的人找到了另外一條能降臨地球的空間通道,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張大川飛身落在了巨龜身上,以不容拒絕的口吻命令道:
“帶我去那裡看看。”
啊?
老龜頓時傻眼。
它拼了命逃出來,就是擔心被那地方的可怕存在給殺了,現在還要回去?
“那個……上仙,要不,我把地方指給你們,你們自己去?”
老龜支支吾吾,擺明了是不太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可事關重大,張大川豈容它拒絕?
“帶路,或者死!”張大川冷哼一聲。
磅礴的先天威壓直接鎮在了老龜身上,使其再無回旋餘地,隻能哭喪着點頭答應,準備馱着張大川出發。
見它一副仿佛要上戰場送死似的神态,張大川多少也有些無語了。
好歹是活了幾百年的先天靈獸,怎麼這麼怕死?
難道這也是你們龜族長壽的秘訣之一?
他放緩幾分語氣,說道:
“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不需要你把我送到目的地,隻要送到那附近即可,不需要你去親身犯險。”
你說得輕巧!
老龜張口就想反駁,那未知的存在一出來,就分了一縷殺機盯上它了,如今還要回去,鬼知道是不是一靠近就被發現了呢?
到時候,再想逃,恐怕是難如登天。
奈何,如今龜在人身下,不得不低頭啊。
唉!
生活不易,老龜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