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知道,那株赤斑蛇心果是華錦榮專門給他準備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真的算是假公濟私。
但獲益者是他自己,他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面對師尊的這番苦心,陸行舟認真感謝道:
“多謝師尊,您放心,我絕不會辜負您的栽培!”
華錦榮輕輕點頭,道:
“嗯,你我是一家人,無需計較這些。好了,時候不早了,明天你還要登台比試,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那師尊您也早些休息!”陸行舟起身告退。
等他離去之後,華錦榮便看向一旁的陶洪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歎氣道:
“我這個弟子啊,天賦雖然足夠優秀,可這性格,實在是太驕傲了。明明這些安排都是在幫他,可在他看來,反而像是在羞辱他一樣。”
陶洪林哈哈大笑:
“年輕人嘛,剛直不阿,很正常。我們也都是那個年齡段過來的,年輕的時候,不也是兇懷擎天淩雲志,傲看世間一切敵嗎?”
“行舟他能有這般無敵氣魄,不屑于使用場外手段,自信可正面擊敗所有同輩敵手,大長老應該高興才是。”
華錦榮輕輕撫須,一副凡爾賽的惆怅表情:
“但願他能順利奪魁吧。”
陶洪林笑着道:
“大長老放心,以行舟的實力,肯定是沒問題的。”
華錦榮微微頓首,話鋒一轉,問道:
“對了,之前讓你去調查宮鼎的來曆,查得怎麼樣了?”
陶洪林回答說:
“還在查,京城那邊勢力複雜,又是藥神谷的地界,我們不好明着伸手,得需要一些時日才行。”
“嗯。”華錦榮沉吟片刻,說道:“也罷,為了區區一個新晉宗師,跟藥神谷鬧摩擦不劃算,那就慢慢查吧。若那宮鼎真有問題,大比的時候,自然會露出破綻。”
陸行舟的硬實力擺在那裡,多安排一個宮鼎,不過錦上添花的雙保險而已。
華錦榮其實也沒真的指望宮鼎能夠起決定性的作用。
一夜平靜。
天亮之後,宗門大比的第三日到來。
前兩日的大比中,雲天宗的内、外門弟子,都表現出了非常強勢的姿态。
但凡是遇上新弟子與上一屆弟子的比試,或者是來自總商會的交流武者與上一屆的雲天宗弟子進行同台武鬥,總體而言,上一屆的雲天宗弟子都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尤其是在張大川不登台的情況下,來自總商會的其餘九名交流武者,與那些弟子的差距更是明顯。
應屆的十幾名新弟子中,大多數人登台後的表現也很普通,不過好歹還有鐘楚靈撐場面。
年僅二十五歲的鐘楚靈,差不多是本屆外門弟子中最年輕的參賽者。
可當她登上武鬥台,展露出煉骨境中期的實力後,頓時讓許多人都為之震驚。而之後她在武鬥台上的表現,更是讓人充滿驚豔。
首日的比試中,她連過三輪,順利成為外門弟子中煉骨境中期的前二之人,晉級到了煉骨境後期的小組。
被她淘汰的三名同階敵手,都是在雲天宗修煉已經滿二十年的上一屆弟子。
而她在煉骨境後期那個小組的比試中表現也很出色。
雖然最終沒能走到頭部再次晉級,可也淘汰了兩名比她修為更高的競争者,排在煉骨境後期那個小組的前列。
如此卓越的實戰表現,讓觀禮台上的很多宗門高層都稱贊不已。
台下觀戰的諸多弟子,更是将其比作第二個梵漠。
因為上一屆的宗門大比中,梵漠也是這樣,一路連敗對手,以最年輕的身體、較低的修為,逆水行舟,擠進了大比排行榜的前列,最終直接被晉升為了内門弟子。
如今二十年過去,當年那個新弟子中的天才,已經在内門順利修煉到了淬髒境中期,即将晉級到淬髒境後期了,實力強大到讓很多弟子仰望。
“這個鐘楚靈,我們玄武堂要定了,諸位可别跟我搶啊。”
“憑什麼給你玄武堂?她是女子,來我們朱雀堂更為合适!”
“我倒是覺得,她應該來我們青龍堂。”
這是當時鐘楚靈惜敗給一名煉骨境後期的弟子時,發生在觀禮台上的對話。
雲天宗三大主堂的幾個副堂主,都在那裡開口争搶,想要将鐘楚靈收進自己門下。
鐘楚靈的出色表現,讓這些高層都對她生出了愛才之心。
最後,是華錦榮站出來打了圓場,讓這幾個副堂主不要再争了,争也沒用。
因為按照宗門規定,這些弟子最終能否晉升内門,具體要拜入那個主堂下面,都要等大比結束後才能決定的。
前者是由他們裁判組判定,當然了,以這種争搶的情況來看,鐘楚靈晉升内門已經是闆上釘釘了。
可具體拜入哪個主堂,卻是要看鐘楚靈本人想法的。
所以幾個副堂主就算再欣賞鐘楚靈的資質,也隻能先等着大比結束。
上午八點五十。
臨近大比開始之前,演武場上已經是喧嚣一片。
和前兩天不同,今天登場參加大比的弟子,隻有四名宗師級的種子選手。
人數上,隻是前兩天比試的零頭,但在關注度上,卻是比前兩天還要多一些。
因為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宗師對抗!
等閑之時,能見到幾次這種級數的武鬥?
整個雲天宗上下,除了必須要擔任守備執勤任務的人員之外,其餘幾乎所有的弟子、中層人物、高層人物都到了現場。
沒有人願意錯過這種盛事!
張大川差不多是卡着點來到演武場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演武場入口處,正焦急徘徊的苗冠敵。
對方很快也看到了他。
這位來自總商會的武道宗師,此刻就像是一個送孩子參加高考卻馬上就要遲到的家長一樣,急急忙忙地迎上來,拉着張大川就往裡走,邊走邊說:
“我去,張老弟,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忘了今天有比試呢,再耽擱兩分鐘,我就得親自過去找你了。”
張大川笑道:
“急什麼,這不還沒到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