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川審視着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島國女人,他眼神微冷,反問道:
“麻生美羽是吧?你剛才這話,是在威脅我?”
麻生美羽神色平靜,淡淡道:
“算不上威脅,闡述事實而已。”
“閣下身為武道宗師,應該很清楚我們島國與武道宗師同級别的上忍有多麼強大的破壞力。如果閣下不想看到更多的無辜者被牽連進來,現在後退一步是最好的選擇。”
張大川臉色猛然一沉,聲音發寒:
“難道你們還敢在華國境内大開殺戒不成?”
“華國可不止我一個武者,還有總商會,你們就不怕觸犯衆怒?”
見張大川擡出總商會的名頭,麻生美羽那張櫻桃小嘴勾起一縷淺笑,似有些嘲弄。
她好整以暇地說:
“華國的總商會确實強大,可那畢竟是你們華國的組織,離開了華國範圍,又剩幾分威懾力呢?”
“張宗師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以試一試,看看我們麻生家族,是否會懼怕你們的總商會!”
張大川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麻生美羽的話很有道理。
總商會再強大,那也是華國的總商會,管不到境外的事。
如果麻生家族這些忍者真的不擇手段追殺徐凡與趙曼麗,肯定會把他攪得雞犬不甯。
這些上忍雖然是用秘法晉升的,可終究也是宗師級戰力。
一旦這些人偷偷潛入華國,搞完事再一溜煙逃出去,就算是總商會,恐怕也沒什麼好的應對辦法。
就算把徐、趙二人弄到總商會保護起來也無濟于事。
因為他們可以拿兩人的親戚朋友動刀,根本不可能全部保護過來的。
聯想到這些情況,張大川第一次産生了有力無處使的憋屈感。
見他陰着臉沉默不語,麻生美羽微微一笑,語氣變得柔和了三分。
她說:
“其實呢,張宗師大可不必如此敵視我們。”
“我們兩家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無法化解的恩怨,你來這裡,無非就是為了徐家與麻生家的聯姻之事。”
“徐君是閣下的朋友,看在閣下貴為武道宗師的面子上,隻要閣下,我們完全可以坐下來和和氣氣的談,何必舞刀弄槍呢?”
“這樣吧,我先表個态,如果條件合适的話,我可以做主,讓家族這邊主動退婚。”
這是打一棒再給一顆甜棗?
張大川臉色難看得要命,他幾乎氣笑了:
“聽你這口氣,好像你們願意坐下來談判是給了我們天大的恩賜一樣,怎麼,我是不是該對你們麻生家族感恩戴德?”
“我鄭重地提醒你一次。”
張大川擡手指着麻生美羽的鼻子,口吻淩厲:
“你别忘了,是你們的人先動手的!”
“辱我兄弟,傷我兄弟女人,現在要我們坐下來談判,卻還擺出這樣一副大義凜然、慷慨施舍的模樣,裝給誰看呢?”
“要談,就拿出點誠意來,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
“你們可以來華國興風作浪,你們島國的京畿道和富士山,我也不是不能去!”
此言一出,幾個島國忍者的臉色都瞬間陰沉了下來。
就連一直表現得從容不迫的麻生美羽也忍不住皺了皺眉,不是那麼淡定了。
張大川這番話就表明了一個态度:
“寇可往,我亦可往!”
偏偏正是這種針尖對麥芒的态度,才愈讓麻生美羽忌憚。
尤其是張大川特意點出了并不在麻生家族勢力範圍内的“京畿道”和“富士山”!
這是在暗示她。
一旦徹底翻臉,張大川去島國玩哪吒鬧海,鬧的可不隻是麻生家族一家,而是整個島國。
屆時,指望島國那些被影響的家族團結起來一緻對外,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張大川鬧完就走,很可能是抓不到的。
他們隻會找麻生家族要個說法。
然後借此機會,聯手起來狠狠地從麻生家族身上啃下一大口肉!
麻生美羽櫻唇緊抿,目光一動不動地盯着張大川。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棘手。
張大川此舉完全是陽謀,變相的驅狼吞虎。
你打我,我就打他,大家一起玩完。
這種計謀,她聽說過。
但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會成為這種陽謀算計的對象。
“确實是很無解啊!”
麻生美羽心頭一歎,旋即,她望着張大川,幽幽說道:
“張宗師不愧為天縱英傑,不僅修煉根骨超凡入聖,連智謀算計也是一等一的靈活,小女子佩服!”
别說,這些島國人說起華國語言來真是出口成章,一套一套的,很有華國古人的風韻。
麻生正武如此,麻生美羽也是如此。
可張大川聽着就是覺得煩。
他滿是不屑道:
“少在這兒文绉绉的了,你那蹩腳的口音,就算詞編得再好聽,也改變不了骨子裡不通教化的野蠻習性。”
“無非就是現在拿我沒辦法,才願意這樣誇我而已。”
“别耽擱時間了,直接點,準備拿出什麼誠意來談判?”
麻生美羽默然片刻,忽然回頭朝麻生野洋子看了眼,目光冷漠。
麻生野洋子見狀,臉色頓時變了。
她神色惶恐,甚至有些畏懼地後退了半步:
“大人,我……”
話才講出開頭,麻生美羽卻壓根就沒有想聽的意思。
她伸出雙指,沖着麻生正武的腰間輕輕一招,隻見一道白色罡氣化作長鞭,瞬間從她指尖綿延出去,纏在了麻生正武腰間的短武士刀上。
緊接着——
锵!
短刀出鞘,在慣性作用下,朝着麻生野洋子扔了過去。
瞧見麻生美羽的這一手,張大川頓時瞳孔微縮,心中警鈴大作。
後期宗師?
可為什麼感覺不到她的修為?
剛才這一手,到底是對方故意釋放的煙霧彈,還是在示威?
不管張大川心中如何做想,被扔了一把刀的麻生野洋子此時卻是不敢再有半分遲疑了。
她心知麻生美羽是鐵了心要拿她來當做談判的誠意,如果不配合的話,她會死得很慘。
想到這裡,麻生野洋子咬牙握緊短刀,勉強深吸一口氣後,一刀捅在了她自己的肚子上。
“唔!!”
劇痛襲來,麻生野洋子立時悶哼了半聲。
她本就挨了張大川一掌,受傷不輕。
如今又自殘一刀,當場就站不穩了,雙膝一軟,便原地跌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牙關都疼得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