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别人,正是張大川的舊識,也是總商會武事部的副部長,來自滬城四大家族丁家的丁芷宓。
丁芷宓穿着一身休閑服飾,打扮很随意,不像是專門出來辦事的樣子。
望着包廂内這劍拔弩張的場面,尤其是看見張大川在場時,丁芷宓柳眉微蹙,朝張大川問道:
“你怎麼在這兒?怎麼鬧成這樣了?”
她有個同學剛剛從國外回來,許久未見,專門帶對方來這裡吃飯,結果出來上洗手間的時候偶然聽到了有員工在議論樓下出事了,這才下來看看。
沒想到張大川居然在這裡。
張大川微微聳肩,攤手道:
“一點小麻煩,但錯不在我們。”
邊上疼得冷汗直冒的韓成叙見狀,立刻插話道:
“你擅闖客房,打傷一屋子用餐的客人,這叫錯不在你?”
他是認識丁芷宓的,也知道丁芷宓跟張大川認識,上次在江心島,就是丁芷宓出面,才讓他不得不低頭道歉的。
可正是因為如此,韓成叙才更要開口。
他抱着折斷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
“按總商會的規矩,任何人不得在總商會旗下的酒店裡行兇傷人,這裡是何漢傑訂的包廂,我受邀來用餐,結果張大川沖進來就對我動手。”
“丁副部長,你也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了,這件事,你們總商會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我知道你跟張大川認識,但如果這次你要明目張膽地袒護張大川的話,那就别怪我将今天的事情上報給總商會的武事部部長了。”
丁芷宓聞言,眉頭不由緊擰。
她扭頭朝大堂經理問道:
“情況是他說的這樣?”
冉樹榮輕輕點頭:
“目前了解到的是這樣。但據張先生說,他是來救人的,他的朋友差點兒被這幾人侮辱了,所以才闖進了包廂。”
能在紫金萬國酒店這種地方做大堂經理的人,豈能沒點兒眼力?
有韓成叙的話,再加上丁芷宓的态度,冉樹榮用腳指頭都能看出來這位副部長與張大川的關系不一般。所以他不偏不倚,認可了韓成叙的說辭,卻也專門提到了張大川動手傷人的動機。
算是賣丁芷宓一個好感,免得她誤判形勢。
然而,一旁的費程兵卻沉聲道:
“不管他動機是什麼,膽敢在總商會的地盤上出手傷人,就該問責。何況,此人剛才還當着我的面再次重傷那位韓先生,決不能輕饒!”
這位武事部行動隊隊長的态度很強硬,顯然是沒打算賣丁芷宓的面子。
關鍵他捏着張大川觸犯了總商會規矩這一點來說事,讓丁芷宓無從反駁。
一時間,丁芷宓不由瞟了張大川兩眼,暗暗生氣。
這家夥,總商會的人沒到之前打人也就算了,怎麼還當着面動手?
這不是給費程兵遞把柄麼!
這位行動隊隊長可不是她的人,而是武事部另一位副部長的心腹,兩邊處于競争關系。
丁芷宓沉默片刻,想到妹妹的囑托,她也不能就這樣不管張大川了,隻能開口道:
“既然雙方各執一詞,那就先調查清楚了再說,人我先帶走!來人”
門外立刻進來了兩個穿着便裝的青年,是丁芷宓的随行手下。
丁芷宓指了指張大川,對手下說道:
“把這人帶出去。”
“是!”兩個手下立刻上前,打算押着張大川離開。
韓成叙坐不住了,他大聲喊道:
“丁副部長,你确定要這樣一意孤行?别忘了,我可是韓家的人,我們家有資格直接向總商會高層投訴的!”
要是就這樣讓丁芷宓把張大川給帶走了,那他今天這頓打不是白挨了?
韓成叙決不允許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種事情發生。
哪知面對他的威脅,丁芷宓俏臉陡然一冷,鳳眸掃向他如同冷刀子刮過:
“如果張大川真的有錯,總商會自然會處置他,輪不到你來多嘴。”
“至于你說的投訴,你盡可以去,那是你的權利。”
“但你最好别讓我抓到今天這件事是你主謀的把柄,否則,就算你是韓家的人,也同樣逃不掉總商會的嚴懲!”
說罷,丁芷宓揮手讓手下将張大川帶走,徑直轉身離去。
劉惜卿見狀,連忙跟着出門,逃離了這個差點兒讓她再無未來的包廂。
身後,韓成叙氣得幾乎吐皿,他望向費程兵,質問道:
“費隊長,難道你們就這樣幹看着?”
費程兵冷哼一聲,根本沒理他這個白癡問題。
不看着難道要他去跟丁芷宓動手?
以下犯上,在總商會可是大忌!
你韓成叙腦子被門擠了,他費程兵可沒有。
随着費程兵帶着兩個保安也甩袖離開,包廂裡便隻剩下了韓成叙一行人和冉樹榮這位大堂經理了。
冉樹榮湊上前道:“韓先生,實在是抱歉,今天……”
“滾!都給我滾!”
話沒說完,就讓韓成叙一頓臭罵。
冉樹榮臉上笑容一僵,随即從善如流,立刻點頭,轉身要離開。
他本來是想說韓成叙他們今天用餐不愉快,酒店這邊會免了他們的所有費用,還會額外補償,但韓成叙既然這樣,那他自然不會繼續熱臉去貼冷屁股。
隻不過,冉樹榮才剛剛走了沒兩步,又被韓成叙給叫住了:
“讓你走你就真走?你們酒店都是這樣服務客人的嗎?沒看見我受傷了,叫救護車啊,草!”
韓成叙氣得肝兒疼。
冉樹榮見狀,雖然被罵了,但看着韓成叙這凄慘的模樣,卻也懶得生氣,甚至忍不住想幸災樂禍,他用非常公式化的态度回答道:
“韓先生放心,救護車的事情早就通知下去了,應該快到了。”
“韓先生還有其他需求嗎?”
韓成叙抱着胳膊疼得一抽一抽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根本不想再跟冉樹榮說話。
與此同時,另一邊,張大川被丁芷宓帶到了樓上另一間包廂裡。
丁芷宓進門後,讓兩個下屬先出去,随即對張大川說道:
“你說你,做什麼不好?非要當着費程兵的面動手傷人?總商會的規矩,在你眼裡就那麼不值一提?”
正打量着包廂内那些陳設的張大川聞言,回答道:
“闖入包廂打人就已經觸犯了總商會的規矩,既然如此,當面動手與不當面動手又有什麼區别?那個韓成叙唆使另外幾個人想侮辱我朋友,我沒殺了他已經是給總商會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