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他這是要……”
周傲雪瞳孔猛縮,她想都沒想,立刻大喊道:
“張大川,小心!”
女人的聲線本來就大多偏尖銳,富有穿刺力。
周傲雪這情急之下的大喊,更是顯得尤為矚目,衆人都被她這一嗓子給吸引了注意力,齊齊回頭往張大川那邊看了過去。
下一秒,所有人都發現了姜天宸的不對勁。
這家夥滿臉殺機,手持靈器,正在悄無聲息地靠近張大川。
他這是想幹什麼?
人們臉色大變。
所有人都知道,張大川與藥神谷是有恩怨在身的,雙方幾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沒有人想到姜天宸會在此刻對張大川心生歹意。
要知道,前不久,可是張大川拼命擊敗了北辰一龍,這才使得包括藥神谷這些人在内的所有人成功脫困的。
毫不誇張的說,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荊朝光和孔長風這兩尊先天高手,都得承張大川的一份人情。
結果,這姜天宸居然是打算恩将仇報?
衆人立刻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姜天宸見狀,臉色陰沉如墨。
他惡狠狠地瞪了眼周傲雪,咬牙切齒道:
“賤人,壞我好事!”
此時,張大川也睜開了眼睛,正靜靜的看着姜天宸。
他的目光格外平靜,似乎并沒有因為姜天宸的舉動而感到意外。
眼見偷襲是沒機會了,姜天宸把心一橫,幹脆亮出紫金天羅扇,大踏步地往張大川面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道:
“姓張的,你哪點兒比得過我?”
“搶了我的機緣,大出風頭,揚名立萬,哼,你何德何能?”
“不過沒關系!”
“你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最終還是會死在我的手上吧。”
姜天宸滿臉殘忍的冷笑,眸光中略顯得意。
此刻的局勢對他而言,無疑是相當有利的。
就算他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除掉張大川,在場這些人也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能留住他。
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頂多就是今日之後,永遠的離開華國,再也不回歸這片故土罷了。
如此局勢,周圍其他人自然也能分析出來。
确認張大川真的有危險,荊朝光連忙勸說起了姜天宸,道:
“姜天宸,别因為一時意氣,毀了自己的後半生。”
“老夫以總商會的名義擔保,隻要你現在放下靈器,立刻投降,那麼你之前犯下的事情,包括你此刻在做的事,總商會都可以既往不咎。”
周圍其餘那些各派勢力的武者們見此情形,卻是忍不住立刻聲讨起了姜天宸。
“典型的忘恩負義,恩将仇報啊!”
“是啊,就算大家以往有恩怨,可人家畢竟剛剛救過你的命,至少也要過個幾日了再翻臉吧?”
“唉,連表面的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沒想到藥神谷這一屆的少谷主,竟是如此狹隘氣量。”
“心兇狹窄,趁人之危,這般心性,注定了在武道路途上走不長遠。”
不少人都在對着姜天宸指指點點,言語間頗為鄙夷,神色輕蔑。
趁人之危者,不值得被尊重。
在場的藥神谷門人,此刻是最為尴尬的。
自家的少谷主去做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連帶着他們一群人的臉上都沒有光彩。
縱使有心想幫姜天宸辯解一兩句,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眼看着自己幾乎淪為了千夫所指的角色,姜天宸心中怒火萬丈。
他表情冰冷,眸光裡充斥着怨恨與憤怒,道:
“恩将仇報?”
“我可沒讓他來救我!”
“他自己多管閑事而已。”
“至于你們口中所說的這些道德、心性,哼,那不過是用來給弱者套上枷鎖的說辭。”
“你們人人都知道這姓張的與我藥神谷之間有難以化解的恩怨,如今他成為先天虛丹境的高手,一旦徹底恢複過來,這天下間,可還有我姜天宸的活路?”
“隻能說老天爺開眼,讓我在最絕望的時候,看到了這千載難逢的複仇良機。”
“張大川,受死吧!”
姜天宸怒吼着,一聲長嘯,帶着滔天的殺意,一躍沖向了張大川。
他火力全開,将幾乎所有勁氣都注入了手中那柄紫金天羅扇之中,使得扇面“撲”的一聲打開了,在虛空中映射出了九個奇異的古字。
九個古字,結構複雜而古老,沒有人知道是哪個年代的文字,更是讀不懂這些文字記載的内容。
但它卻有着一種奇異的威力。
古字一經映照,立時在虛空中勾動精氣而行,降臨在了張大川的身旁。
它們明明沒有實體,隻是虛影,卻在刹那間封禁了空間,讓張大川恍惚間有一種動彈不得的感覺,行動被遲緩了很多。
這是姜天宸手中那把下品靈器紫金天羅扇自帶的武技——天羅九神封!
其效果,與此前荊朝光所施展過的禁術“永恒之禁”有些相似。
不過卻沒有那麼強。
這天羅九神封,隻能封禁先天之下的武者。
對先天境界的強者,影響更多的是遲緩其動作反應。
這也是此前姜天宸打算單獨帶領藥神谷的人突圍時,心中的底氣所在了。
有此靈器專屬秘術,縱使打不過北辰一龍,但逃跑的話,姜天宸覺得還是沒問題的。
隻是陰差陽錯的,這一招,沒能率先作用在北辰一龍身上,倒是先拿張大川開了刀。
不過對于姜天宸而言,也無所謂了。
隻要能殺了張大川,一切都值得!
衆人眼看着九個古字降臨張大川的身畔,将其封禁在原地,連想要擡起手來,動作都顯得極其緩慢。一時間,全都愣住了。
張大川剛剛跟北辰一龍皿拼了一場,此刻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再被姜天宸這樣冷不丁的給禁锢住,豈不是等于隻能坐在原地,任憑姜天宸斬殺了?
難道說,今日要誕生一個史上最短命的先天高手?
衆人神情呆滞。
周傲雪更是瞬間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她心裡忽然沒有了對張大川的讨厭和不滿,反而無比擔心,希望張大川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