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川帶着衆人快速穿行于密林之中,幾分鐘後,在大概脫離了姜天宸能感應到的範圍時,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身後跟着的諸多散修武者。
“各位,分散跑吧,咱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目标太大了。”
“秘境内危險重重,大家多加小心,各自珍重!”
語畢,張大川帶上安氏姐弟,徑直往秘境最深處的方向潛行。
原地那些散修見狀,相互看了看,猶豫了片刻,也都三三兩兩的,各自尋了一個方向逃離。
沒有人抱怨張大川不管他們。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張大川才是藥神谷最大的目标。
秘境内縱然危機四伏,但跟着張大川一起,隻會更加危險。
也就是衆人四下散去後不久,山坳那邊,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傳出,有一道長虹橫貫天宇,自遠方疾馳而來,降臨在了山坳之中。
正是此前被張大川使計調開的藥神谷先天高手——杜仲。
看見山坳内的大戰痕迹,杜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姓張的小輩,本座定要将你碎屍萬段!”
他身上真元湧動,迸發出了一股無形的威壓,怒火萬丈。
看到這一地狼藉的景象,杜仲就明白自己中計了。
先前張大川故意引他去那株道韻果所在之地,并非是為了借靈草脫身,而是想要用那株靈草,來換取救人的時機。
事實上,杜仲不是沒考慮過自己被調虎離山的情況。
但他當時覺得,以張大川淬髒境後期的修為,就算把他引開了,返回山坳這邊來救人,也不可能在姜天宸與陳照松這兩名大宗師的手中存活下來。
所以那個念頭從一浮現,就被他自己掐滅了。
淬髒境後期的修為想從兩個大宗師手中救人,無異于癡人說夢。
除非張大川不想活了,才會折返回來。
可眼下這幾乎被打成了一片白地的山坳、動用了護身禁器沉銀環的得意門徒,還有杳無蹤迹的陳照松與諸弟子,包括山脊上那十幾具散修的屍體。
無一不在預示着某個答案——
張大川,真的回來救人了,而且還從兩個大宗師的手中把人給救走了!
“師父……”
姜天宸踉踉跄跄地來到了杜仲面前,噗通一聲跪下:
“我敗了!”
“陳長老和我聯手圍攻,卻依舊不是他的對手,敗得很徹底。”
姜天宸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甘,神色頹喪而陰郁,隐隐中流露出一股怨毒和嫉妒。
杜仲眉頭緊鎖:
“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天宸便從張大川偷襲他開始,一五一十地給杜仲講了一遍。
在聽到張大川的真實修為竟然是大宗師境界時,杜仲瞬間握緊了拳頭,眼神冷冽到了極緻。
“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眸中殺機幾乎實質化。
若早看出張大川的修為,此前追殺之時,杜仲豈會留手?
想到當時自己一邊追殺張大川,還一邊嘲笑對方,自以為是在戲耍對方。
沒曾想,從頭到尾,自己才是被玩弄的一方!
“好個小輩,心機謀算深沉如斯,将本座都給蒙騙了過去!”
杜仲的聲音冷得連空氣似乎都凍住了。
随即,他盯着姜天宸問道:
“就算他是大宗師,那也不至于能将你們逼迫至此吧?難道他真的就那麼強?”
對于自己這個徒弟,杜仲是很了解的。
天賦、實力都是上上之姿。
普天之下,很難找到第二個能與姜天宸比拼武道天賦的。
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天賦絕倫的徒弟,再加一個老牌大宗師,二人聯手,究竟是怎麼敗給張大川的?
姜天宸聞言,倍感屈辱地說:
“師父,強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武技!”
“跟我們動手時,他從始至終隻用了兩種武技,其中一種就是斬殺了滬城韓家韓魏陽的那一劍。”
“我懷疑,他的武技很可能是那種能夠随着修為提升而大幅度增強威力的武技,而不像其他武技那樣,受品級限制,再怎麼提升修為,威力增強得也有限。”
說到這裡,姜天宸咬牙切齒,滿臉怨毒。
“師父,一定要殺了那個人,他已經領悟了一絲天地本源法則,放任成長下去,多半是會穩步晉級先天的。”
“今日他能以一敵二,斬殺陳長老,逼得我用禁器自保,将來他若是晉級先天,實力肯定隻會變得更強。”
“我們藥神谷就算是有師父您與老谷主兩位先天高手坐鎮,面對他恐怕也難以占得便宜!”
聽到張大川居然早早領悟到了一絲本源法則,杜仲再也不淡定了。
一個二十五歲就領悟了一絲本源法則的大宗師,如果任其成長,将來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
可張大川的未來越輝煌,對藥神谷而言,就越是天大的禍患!
必須要除掉此子!
杜仲眼神微眯,殺氣騰騰。
随即,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徒弟,輕歎一聲,道:
“好了,起來吧,此事錯不在你。”
“面對能領悟本源法則的大宗師,别說你與陳照松聯手了,就算再多一個你們,怕是也難以在他手上占得便宜。”
“不過經此一役,你也當感受到壓力了。”
“等将來離開秘境後,當知恥而後勇,努力修煉。”
“須知,先天境并不是大道極限,對手一時的領先不算什麼。古往今來,不乏一些早期寂寂無名,卻穩紮穩打,逐步登天的強者。”
姜天宸重重點頭,咬牙道:
“多謝師尊!”
“這次大戰,我也得到了許多,尤其是師尊您煉制的禁器沉銀環,我通過它釋放的風之本源法則,成功捕捉到了一縷朦朦胧胧的契機。”
“我有一種預感,隻要我能牢牢抓住這種奇妙的體悟,很快就能真正領悟到一絲天地本源法則!”
“我一定會追上那賊子的腳步的!”
杜仲眼神當即一亮:
“捕捉到了領悟本源法則的契機?”
“甚好!”
“有此感悟,就算這一戰你敗了也值得。”
他連連點頭,總算是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以這個徒弟的天份,隻要能觸摸到那道門檻,那晉級先天基本就穩了,所需的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想了想,杜仲幹脆吩咐道:
“這樣,你留在此地細細感悟,争取抓住那一縷契機,順便等待其餘弟子歸建。”
“至于那姓張的,老夫親自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