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以來,熙河村村長高長喜的兒子被一掌打死的畫面,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郭美怡的夢裡。
那揮之不去的畫面,使得她噩夢頻頻,經常睡到半夜被活生生吓醒。
而眼前這個頭發都已經花白的老男人,很可能就是緻使命案發生的源頭之一。
一想到這些,郭美怡就很難再像以前那樣心安理得地服侍對方了。
更重要的是,對方的手上,很可能不止沾染了這一條人命!
這個被世人冠以神醫名号,倍受尊敬,人人敬仰的所謂德高望重之輩,實則卻是一個表裡不一,滿手染皿的劊子手。
這讓郭美怡如何能提得起床上的興緻?
她甚至對呂望葵産生了一種厭惡感,隻覺對方無比的惡心。
想了想,她幹脆一咬牙道: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改天吧。”
說完,郭美怡努力推開了呂望葵,迅速站起身來來,重新裹好浴袍,打算離開。
呂望葵沒想到她竟然會用這個借口來搪塞自己。
他可是醫生,女人的身體到底方不方便,難道他還看不出來嗎?
隻見他臉色當即一沉,語氣也變得不悅起來,質問道:
“你在發什麼神經?”
“我警告你啊,如果是看上什麼東西想買了,直接跟我說,我保證給你買,但不要跟我耍這些小心思。”
“我可不是你男朋友,不吃這一套!”
不是我男朋友?
這種話你當面說是吧?你特麼剛才還一口一個寶貝呢!
郭美怡心中更加厭惡了。
她态度迅速變得冷淡,稍稍加重了幾分語氣,強調道:
“我沒有想買的東西,真的是身體不舒服。就這樣吧,最近這幾天我打算回老家去轉轉,散散心。”
呂望葵聞言,不由怒道:
“少他嗎給我裝模作樣的!”
“還回老家散散心,你用得着散心嗎?幾千塊錢就能叉開腿的東西,你是什麼人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告訴你郭美怡,你不願意,有的是人願意,我不缺你這一個!”
郭美怡俏臉瞬間變得鐵青。
她猛然回頭,就要反問呂望葵他自己又有幾分幹淨。不過話還沒來得及出口,房門就突然被人推開了。
推門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氣,門扇直接撞在牆壁上,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
把房間裡兩人都吓了一跳。
二人下意識擡頭望去,見到進門來的人,齊齊都是一怔。
竟然是呂詩恩。
她站在門口,正滿臉憤慨地盯着呂望葵。
呂望葵也在看着她,臉色陰郁:
“我說過多少次?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擅自來這邊找我。”
呂詩恩瞥了眼站在旁邊的郭美怡,對呂望葵譏笑道:
“怎麼,怕我不小心撞破你的好事嗎?”
呂望葵聞言,目光沉了沉,有些生氣了。
也正是這時候,郭美怡抓住機會,拎着自己的包包和衣服就從呂詩恩身旁竄出了門。
隻留下一句話道:
“你們慢慢聊,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呂望葵制止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郭美怡去客廳穿戴衣物。
父女倆一個靠在床頭,一個站在門口,隔空對峙着,誰也沒說話。
随着郭美怡離去,呂望葵的臉色也徹底冷了下來。
他望向呂詩恩,明知故問道:
“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聽着他語氣中的不耐煩,呂詩恩更加憤怒了。
她氣得直接問道:
“答應我的事,為什麼要出爾反爾?”
“明明說好的推遲三天才在節目中報道有關靜怡止痛藥的事情,結果你怎麼做的?”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讓我不要發布相關内容的節目,你自己倒是去發布了。”
“還有,明明你現在根本拿不出靜怡止痛藥的成分檢測報告,沒有足夠的證據,你憑什麼在我的欄目裡随口造謠,污蔑止痛藥有問題,甚至篡改我拍攝的視頻内容?”
這丫頭竟然夠膽來質問他?
她是不是忘了這些年是誰在出錢照顧她、養着她了?
呂望葵眼底閃過一抹怒色,如果不是因為當年那件事,他早就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了。
可惜的是現在還不能跟這個丫頭徹底鬧翻。
想到這兒,他迅速将怒意掩飾下來,耐心解釋道: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病人。”
呂望葵的語氣軟了幾分,一副知道自己的行為欠缺妥當所以不好意思跟女兒生氣的樣子。
但如果有人在場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臉色依舊很冷漠。
唯有說話口吻上稍稍變得溫和了些。
他指了指窗外,對呂詩恩說道:
“你也看到了,現在到處都是患有疼痛病的病人。”
“據我調查,那靜怡止痛藥是制藥廠那邊隻用了三天時間就完成了從立項到研發投産的全部過程。”
“這樣的辦事效率,一切隻考慮快而生産出來的藥品,質量如何保證?”
“你也是對醫學方面頗有了解的人,應該知道這種藥如果大範圍傳播和使用,一旦出現問題,對華國的影響會有多大。”
“我都是為了大家好。”
呂詩恩可不信這話,她氣道:
“既然是這樣,那你直接說不行嗎?為什麼還要擅自修改視頻?那個婦女帶着女兒去醫院,明明不是沖着靜怡止痛藥去的。”
“難道這樣篡改視頻語音,給别人潑髒水,也是為了患者着想嗎?”
呂望葵微微颔首,理所當然:
“你不懂,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必須的。”
“你别看咱們華國現在飛速發展,似乎已經跟國際上接軌了,但實際上還有很多民衆都是人雲亦雲的盲目從衆思想,根本沒有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
“如果我不用一點手段,讓他們暫時堅信靜怡止痛藥是有問題的,交給他們自己去選擇和判斷的話,他們隻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碰壁。”
“我身為醫生,有義務幫助患者做出正确的選擇,免得他們因為錯誤選擇而造成不可承擔的後果。”
“這有什麼錯?”
又是這樣,冠冕堂皇!
呂詩恩眼中愈發憤怒起來,她心底升起一股濃濃的厭惡感。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眼前這人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她可能現在已經開始吐了。
但即便有心理準備,望着呂望葵如此虛僞作态,呂詩恩也被惡心得夠嗆。
太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