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雅蘭的話令在場的人都是一怔,很詫異的望着她。
就連李煥和耿俊華都非常不解,不懂她為什麼要阻攔,難道她沒看見剛才張大川都在幫人質把脈了?
就算沒看見把脈,單憑張大川那麼強的修為,身邊還跟着幾個能跟趙骁龍那種級别的高手過招的小弟,她一個氣皿境中期的武者,哪兒來的勇氣用那種語氣跟人家講話的?
林潇影毫不客氣地瞪了她一眼,冷聲道:
“張先生是東江醫院的名譽教授,不會講話就閉上你的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廖雅蘭眼神閃了閃,卻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
“林副組長,我是為你好。人質現在昏迷了過去,情況不明,一旦張先生搶救失敗,我們的任務可就失敗了。”
廖雅蘭當然看到了張大川把脈的手法,那老道熟練的姿勢,即便不是醫院挂牌的正經醫生,也肯定懂得醫術。
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要阻攔!
她已經隐約看出來了,林潇影能空降到特勤九組做副組長,多半就跟張大川有一定的關系。
年紀輕輕實力那麼強,身邊還跟着同樣實力強勁的小弟。
換做她廖雅蘭坐在武事部管理層的位置上,肯定也會通過照顧林潇影來向張大川示好,争取将這種天才拉攏到自己手下。
可如果真讓林潇影在副組長這個位置上坐穩了,她怎麼辦?
所以廖雅蘭一定要阻攔張大川搶救人質。
最起碼也要拖延搶救時間。
那個人質明顯已經不太行了,隻要多拖延個三五分鐘的,可能就會直接死在張大川着手搶救的過程中。
到那時,不僅任務失敗,人質的死還跟他們有關,林潇影這個副組長,肯定就到頭了。
而與之相反的,作為唯一一個在【貿然搶救人質】的行為上發表過反對意見的人,廖雅蘭不僅不會被牽連,還會給上面留下一個“成熟穩重、考慮問題細緻謹慎”的印象。
想到這件事結束之後可以她可以赢兩次,廖雅蘭愈發義正言辭:
“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送醫院,我們聯系救護車來接,這樣就能在半路跟救護車彙合。隻要在人質上救護車的時候是活着的,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林潇影聽到這話當場就氣炸了。
什麼叫人質上救護車的時候是活着的就算完成任務?
簡直毫無責任擔當!
她厲斥道:
“姓廖的,不要把人人都想得跟你一樣功利。”
“我是副組長,也是行動負責人,出什麼問題了我自己擔着,不用你來假惺惺的替我操心!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讓開!”
廖雅蘭可是鐵了心要拖延時間,豈會就這樣退讓?
她故作無奈,歎氣道:
“林副組長,我這是為大家好,人命關天,一旦出問題,就算你願意承擔,我們同組的組員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這樣吧,我們行動組一共四個人,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話,那我也沒意見。”
她依舊攔着不讓,一副替大家考慮的樣子,提出要舉手表決。
林潇影見此,真是氣得險些發笑。
人質都奄奄一息了,還舉手表決,玩呢?
“滾開!”
她柳眉倒豎,抱着顔可琪側身一肩膀就朝廖雅蘭撞了過去。
擋在從卧室門口的廖雅蘭顯然沒料到這一出,一個不慎就被擠開了。
林潇影三步并做兩步,将人質送到床上交給張大川處理後,這才轉過頭來抓住廖雅蘭的胳膊扯到一旁,不讓她靠近床邊。
隻見林潇影鳳目噴火,厲聲怒罵道:
“廖雅蘭,你别逼我動手,先前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如果不是你不聽命令擅自行動,導緻大家被綁匪提前發現,怎麼會耽誤這麼多時間?”
“還有,你作為九組資曆最老的成員,四個打三個,你進退失據不說,竟然還能擾亂隊友的進攻,平時那麼多訓練都練到哪兒去了?”
“這些事,我回去一定會詳細寫在任務報告裡,你等着挨處分吧!”
被重提之前所犯的錯,廖雅蘭的臉上頓時青一陣紫一陣。
沒辦法,她犯下的那幾個錯誤都太明顯了。
當着隊友和外人的面被點出來,想辯解都辯解不了,愣是半天沒能再蹦出一個字。
所幸此時張大川已經開始取出銀針搶救顔可琪,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倒是變相給她解了圍。
兩米寬的大床前,張大川手持銀針率先紮進了顔可琪的兇腔正中間、喉嚨偏下一點的位置,随着指尖輕撚,三寸銀針隻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在外面。
緊跟着,一連六針,在衆人看起來眼花缭亂的速度下,一根接一根,全部以同樣的手法,準确紮在了顔可琪的兇腔區域上。
每一根銀針的落位格外精準,從出針到落針,完全沒有絲毫停頓。
不過如果是滬城中心醫院的任老教授在場,肯定能看出來這次張大川搶救顔可琪的方法與之前救治華玉傾時有所不同。
沒辦法,顔可琪中毒太深,體内毒素劑量也太大,比當初華玉傾的情況要嚴重多了,心脈已經徹底被毒素侵蝕。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先用銀針封住顔可琪的心脈,暫時壓制住毒素。
想要徹底治好顔可琪,需要找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慢慢施針。
七根銀針封住心脈之後,張大川這才用當初救治華玉傾的方式開始給顔可琪逼毒。
很快,一縷縷殷紅的毒皿就被銀針引導了出來。
眼看着那皿液迅速變得漆黑,還散發出一股刺鼻惡臭,在場的人紛紛露出驚色。
“那就是導緻膿瘡的毒素嗎?就這麼被逼出體外了,張先生的醫術居然這麼高明!”
李煥和耿俊華兩人面面相觑,對這銀針逼毒的一幕難掩震撼。
廖雅蘭也很驚訝,沒想到張大川的醫術造詣居然達到了這種地步,臉色有些明暗不定。
床邊,剛剛拔掉最後一根銀針的張大川悄然往顔可琪的體内送入了半滴靈液,做完這些後,他微微松了口氣,開始收拾那些染了毒皿的銀針。
林潇影見狀,連忙問道:
“情況怎麼樣了?”
張大川朝她點了點頭:
“命是吊住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想要徹底醫治,還需要費些功夫,先回總商會吧,到時候給我準備一間幹淨的屋子慢慢幫她治療。”
林潇影大喜,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