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冤家路窄?
對劉惜卿而言,大概這就是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今天公司要求她和顔可琪過來應酬的對象,居然會是樸秀吉這個老色狼。
望着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何漢傑有些着急,正想開口訓斥,卻見樸秀吉笑眯眯地看着劉惜卿,意味深長地說道:
“劉小姐,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
又?
何漢傑捕捉到了這個字眼,他看了看劉惜卿,又看看樸秀吉,詫異道:
“樸總,你們……認識?”
樸秀吉自然不會傻到去提在極樂山夜總會的事,他隻笑着點頭,說:
“之前有幸跟劉小姐見過一面,真是驚為天人呐!”
何漢傑不疑有他。
畢竟以樸秀吉的身份,也許在某個商務酒會、慈善舞會等場合見過劉惜卿,這并不算稀奇。
不過既然是認識的人,那就好辦了。
何漢傑一拍雙手,笑着道:
“原來是老熟人,那可太好了!惜卿性子保守,我還擔心大家第一次見面她放不開,惹樸總不開心呢,這下我就放心了。”
他全然沒想過劉惜卿與樸秀吉的第一次見面是不歡而散的。
不,那都不能叫不歡而散,而是徹底結仇!
樸秀吉不動聲色,仿佛他這打着石膏的一雙手不是因為劉惜卿才斷的,很熱切的湊上前跟劉惜卿交談。
哪怕劉惜卿對他是三句隻回一句,也沒有絲毫的不高興。
活像是一條舔狗。
何漢傑對此自然樂見其成,在韓成叙邀請大家都坐下說話時,他專門将劉惜卿拉過來,暗中使勁将劉惜卿給按在了緊挨着樸秀吉的座位上。
劉惜卿心中格外苦悶,有心想翻臉走人,可一想到那沉重的違約金,再加上目前樸秀吉沒有絲毫的逾越之舉,隻得暫時先忍耐下來。
望着她強顔歡笑的樣子,樸秀吉和韓成叙眼底都浮現出了幾分戲谑。
韓成叙是知道真相的。
在場之人,隻有何漢傑與顔可琪還不明就裡。
很快,酒店的服務員就敲門推着餐車進來,将韓成叙提前訂好的酒菜送了上來。
菜品上齊,韓成叙揮了揮手說:
“行了,這裡沒你們的事,我們沒喊的話,不要進來打擾。”
負責這間包廂的餐飲顧問立刻點頭,微微鞠躬後帶着服務生退出包廂,并且關上了房門。
何漢傑示意顔可琪起身幫幾人倒酒,他笑着問道:
“樸總,難得您跟我們家惜卿這麼有緣分,話說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想來應該是很有故事性吧?”
他真是随口那麼一說。
結果萬萬沒想到的是,樸秀吉竟然深表贊同地點了點頭,笑眯眯道:
“是啊,确實很有故事性。何先生,你恐怕想不到吧,我這一雙胳膊,可都全是拜你們這位劉小姐所賜呢。”
空氣仿佛凝固,何漢傑端着酒杯愣住,另一側正打算給韓成叙倒酒的顔可琪也瞪大了眼眸,保持着倒酒的姿勢一動不動。
片刻後,何漢傑臉色大變,幾乎是被驚得一下子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今天韓成叙會指名道姓,讓他一定要把劉惜卿帶過來的原因了。
原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兒!
看韓成叙的神态,顯然是沒有想要調解的意思,何漢傑一時間語無倫次:
“這……這這,樸……樸總,您看,這……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我給您道歉,實在是對不住,那肯定是誤會,還請您千萬别記恨在心上。”
一邊說話,他一邊端着酒杯送到嘴邊,一口就先幹了。
見樸秀吉依舊保持那副笑眯眯的模樣,似乎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咬牙從旁邊顔可琪的手中奪過酒壺,自己倒自己喝,又連幹兩杯。
可樸秀吉依舊無動于衷。
何漢傑幹脆一把将劉惜卿從座位上拉了起來,罵道:
“媽的,你還愣着做什麼?快點給樸總道歉!不想活了是不是?”
在他看來,不管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劉惜卿都不該将樸秀吉傷成這樣。
這不是純給何家惹麻煩嗎?
四大家族之一的韓家,那哪是何家能比的。
惹了麻煩還坐在椅子上不動彈,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那他自然不會給劉惜卿好臉色。
劉惜卿氣得臉色冰冷。
她有心想講出當初在極樂山夜總會裡發生的事情,可轉念一想,以何漢傑與何家的态度,他們既然想要讨好面前那個韓少和樸秀吉,恐怕不會把她的意見放在眼裡。
就如同此前他們明裡暗裡脅迫她去跟韓家人接觸一樣。
隻要能讓韓家的人高興,犧牲她這樣的藝人,根本不算什麼。
搖錢樹豈能跟聚寶盆相提并論?
傍上韓家,對于何家而言,就等于是傍上了聚寶盆。
劉惜卿強忍着不快,憤恨地瞪着樸秀吉,被迫接過何漢傑遞來的酒水,一連喝了三杯。
“咳咳……”
最後一杯喝完,因為喝得太快,劉惜卿捂嘴連着嗆了好幾聲,臉都漲紅了。
何漢傑關都沒管,隻望着那樸秀吉,滿是讨好之意:
“樸總,我們惜卿的賠罪還是很有誠意的,您看,這件事能不能就這麼算了?您放心,您在受傷期間的一切花費,我都替您出了。”
“如果您還有其他什麼地方不滿意的話,盡管提出來,我一定讓您滿意。”
他必須要求得這位棒國人的原諒,不然韓成叙那邊不會給他好臉色,連帶着也會讓何家與韓家的合作計劃受到影響。
隻有穩固住跟韓家的關系,何家才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樸秀吉瞟了他一眼,随即目光重新落回劉惜卿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說道:
“其實呢,我這個人是很大度的。要我原諒的話也很簡單,劉小姐隻要能當着大家的面跳個舞,讓我開心了,我也就原諒了。”
何漢傑心中狂喜,當即點頭:
“跳舞?那容易,我們惜卿在台上的功夫很棒的,舞蹈是她的強項……”
“哎,我還沒說完呢。”樸秀吉打斷了何漢傑的話,朝劉惜卿投去一抹戲谑的神色,嘴角勾起充滿報複性的淫邪笑容。
“我說的,是跳脫衣舞。”
話音落下,何漢傑再次愣住。
劉惜卿也驚呆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
要她跳什麼?
脫衣舞?
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