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兩個年輕調酒師感到害怕的,不是因為經理說要扣薪開除他們,而是因為聽到了“老闆”兩個字。
就在今天早上,他們剛剛得知消息,說這間夜總會新接手的老闆是個從外地來的過江龍,跟以前的老闆身份差不多,同樣是混道上的。
但相比于之前那個老闆,新老闆聽說手段更狠,才來滬城沒多長時間,手上就沾了不少皿。
毫無疑問,新老闆是打算在滬城大展拳腳的。
這種節骨眼上,如果被經理狀告到新老闆那裡,恐怕扣工資開除都隻能算是小事了,能不能活命才是大問題啊!
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隻能不情不願地從吧台走出來,打算對劉惜卿動手。
望着這一幕,周圍許多客人都忍不住罵了起來:
“我靠,什麼玩意兒,就隻會欺負自己人是吧?”
“把一個棒子的話當做了聖旨?”
“太狗了,簡直無恥!”
“幾個大男人幫一個外國人欺負女人,真是不要臉!”
“……”
罵聲四起,以王耀雷為首的夜總會工作人員看起來似乎是惹了衆怒。
然而,人們罵了半天,卻沒人敢真的站出來阻攔。
沒辦法,這年頭能在滬城開夜場的,哪個背後沒有兩把刷子?
沒點兒底氣,普通人真不敢随便在夜場裡面跟這些工作人員起沖突。
得罪不起啊!
眼看着兩個調酒師一左一右的朝自己包圍過來,滿臉濃妝豔抹的劉惜卿有些慌了。
她赤手空拳的,拿什麼跟這些人反抗?
“看來,隻能自爆身份了。”劉惜卿心中充滿無奈。
不管怎麼說,鬧出點八卦風波,總比被對面的棒國人打臉欺辱要好。
起碼知道她的身份後,不管是這些夜總會工作人員,還是那棒國人,都得投鼠忌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們不可能敢對她這樣的大明星動手吧?
就在劉惜卿張開嘴巴,打算坦白身份時,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道淡漠冷冽的話語:
“都給我住手!”
聲音很熟悉,劉惜卿下意識循聲望去,隻見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客人也都跟她一樣,紛紛側目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打探。
随着幾道遮擋了目光的身影退讓開來,一個大概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映入劉惜卿的眼簾。
看清對方的容貌後,劉惜卿眼前瞬間變得明亮。
“竟然是他!”劉惜卿滿心驚訝,全然沒想到張大川會出現在這裡。
她心中暗道:
“難怪我剛才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原來是這家夥。”
劉惜卿正遲疑要不要打招呼相認時,沒想到張大川卻朝她微微一笑,招手道:
“好久不見!”
霎時間,劉惜卿愣住了。
“你認出我了?”她詫異無比。
張大川挑了挑眉,露出一縷痞笑,打趣道:
“我是醫生,望聞問切,其中的聞就包含了聞香識女人。”
劉惜卿不由翻了個白眼。
她知道張大川是在暗指當初兩人在東江發生的邂逅,但時過境遷,當日的事情在她看來最多有點暧昧。
相比之下,劉惜卿還是對張大川能一眼認出她來的原因更感興趣。
要知道,她今晚出門前可是專門化了濃妝的。
還貼了假睫毛和美瞳,用眉筆刻意畫了較粗的濃眉,再用厚厚的粉底塗在臉上,讓臉型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變。
這種級别的化妝,别說是在夜總會這種光線昏暗的地方了,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不一定有人能認出她來!
剛剛跟她起争執的王耀雷等人就站在她面前,不也沒認出她的身份麼。
沒想到張大川從更遠的地方走過來,卻是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這不得不讓劉惜卿深感驚訝。
老友重逢的對話,讓場中的王耀雷等人也明白了張大川這個不速之客的立場。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毛頭小子,顯然是對面那小妞的幫手。
而且二人熟到能随口開玩笑的樣子,更是讓早就對劉惜卿垂涎三尺的樸秀吉充滿了嫉妒。
“你是什麼人?”樸秀吉沉着臉質問,滿嘴蹩腳的口音。
張大川聞言,撇頭朝這家夥看了眼,淡淡道:
“棒國人?聽說我朋友剛才打了你。”
樸秀吉見張大川知道自己外國人的身份,語氣也不算激烈,還以為張大川隻是想幫劉惜卿解圍,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抹得意和倨傲。
就算你跟那美女的關系好又怎樣,還不是要來求我?
“不錯,我就是高貴的棒國公民!”他昂首挺兇,盛氣淩人的道,“可是你的朋友卻不識擡舉,不僅拒絕我的邀請,還動手傷人,這件事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看你的樣子,跟其他那些無知愚昧的華國人似乎不太一樣。這樣吧,如果你能按照我的要求來做,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
張大川樂了。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宇宙大國”啊,這毫無自知之明的無恥言論,也不知道是怎麼有勇氣講出來的。
難得碰見這樣一個玩物,張大川倒是不太想立刻跟這家夥翻臉了。
他稀奇道:
“你想讓我怎麼做?”
樸秀吉仰着下巴,用鼻孔望向張大川,指了指雙腿之間,道:
“很簡單!”
“隻要你跪在我面前磕三個響頭,再從我的胯下鑽過去,我就可以不跟你朋友計較之前的事情。”
聽到這話,張大川還沒來得及回答,劉惜卿先怒了:
“你說什麼?”
“不僅要我朋友給你磕頭,還要從你胯下鑽過去?”
“你什麼東西,真是馬不知臉長!”
樸秀吉輕蔑不已的掃了眼劉惜卿,沒理她,繼續看向張大川,一本正經地說道:
“年輕人,機會隻有一次。”
“我聽說你們華國古代有個叫做韓信的大将軍就做過這件事,我現在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你,是看在你說話還算客氣的份上,同時,這也是我對你的看重。”
“将來你若是功成名就,說不定還要感謝我今天對你的磨砺。”
樸秀吉此言一出,四周仿佛都安靜了好幾十個分貝。
不論是旁觀者還是當事人,幾乎都張大了嘴巴,盡皆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