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年，就從氣皿境修煉到了淬髒境？
赤霄子眼前一亮：
“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隻用了兩年時間就成為了武道宗師？”
“如此修煉速度，絕對算得上是天縱之才了。”
張大川輕輕點頭：
“前輩放心，此事我沒必要說謊。”
李鼎天不在這裡，張大川沒辦法立刻給赤霄子證明自己說的話的真實性。
但挑選傳人這種事本就是一種賭博。
就算天賦足夠好，傳人自身的品行、操守同樣也是需要時間才能檢驗出來的。
沒有人能保證可以一勞永逸。
能做的，隻有在選定之後，落子無悔。
赤霄子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凝眉沉吟片刻後，微微咬牙，點頭：
“好，老夫就賭一把你的人品，挑選傳人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張大川抱拳道：“前輩盡管放心，在下絕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但願吧。”赤霄子歎氣。
事實上，此舉對于他而言，也是無奈之舉。
因為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最終促使赤霄子下定決心相信張大川的，主要還是因為他方才見識過了從張大川體内出現的狐仙。
那名女子，身上隐隐有着一股極道氣息，其全盛狀态下，絕對是至尊級人物。
眼前這位年輕人得到了那種強者的無敵傳承，多半是看不上他這些自創功法的。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張大川既然能入那種至尊級人物的法眼，那麼跟在他身邊、能被他稱作兄弟的人，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所以赤霄子唯一需要賭的，就是張大川的人品。
隻要張大川沒有騙他，是真的願意将他留下的傳承交給一個足夠優秀的後來者，那就算賭對了。
至于那位傳人的品性，就隻能交給上天去抉擇了。
“青鱗活出第二世後，願意選擇追随這個年輕人，想來應該也是看中了他的人品與天賦吧？”
“但願此等天選之人，不是什麼奸詐之徒。”
赤霄子心中暗暗思量着，随後，他大手一揮，黑色山崖上方，那無垠虛空中亮起了一片陣紋。
陣紋中間，有一塊六邊形的圖案中，光華一閃，飛出了一份玉簡。
他運轉玄功，指尖真元流淌，當場就在那玉簡上開始刻錄起了《七煞龍象功》的修煉心法。
一道道獨特的字符從這位老人的指尖浮現，那似乎是一種很古老的文字，張大川根本不認識。
可他卻能從那種字符中，感應到一種很霸道的意志。
張大川暗暗猜測道：
“狐仙傳承中提到過，古代大能留下的傳承，多以精神烙印做紐帶。”
“後世者得到傳承時，就好比是留下傳承的前賢在面對面的傳道授業，能避免後來人少走許多彎路。”
“不過，這樣的方式據說是極為損耗心神……”
張大川看着赤霄子一筆一劃地刻錄心法傳承，每有一道字符沒入玉簡之中，他的氣息都會弱上些許。
當全部心法都刻錄進去後，赤霄子這一道神念都虛化了不少，整個人幾乎隻剩下了一道影子。
旋即，他将玉簡隔空送到了張大川的面前，微微喘着氣說：
“這裡面是老夫畢生所學，就此托付給小友了，萬望小友能信守承諾！”
張大川接過玉簡，并未打開觀看，直接就收入了食指上的牤牛戒中。
随後，鄭重朝着赤霄子行了一禮：
“晚輩必不負重托，一定盡力讓前輩所留之傳承發揚光大。”
赤霄子面露欣慰，微微颔首：
“老夫自是信你的。”
“不過，現在還有最後一件事。”
“等做完了這最後一件事，老夫這一縷殘魂神念，也就算是徹底完成了使命，該煙消雲散了。”
說着話，他便往旁邊的邬乾看了眼，繼續語重心長地說：
“日後，這鎮守仙宮的任務，就隻能落在你的肩膀上了。”
“一定要好好守護此地，萬萬不可大意！”
邬乾聞言，用力抱緊拳頭，面露悲切之色，沉聲道：
“道兄，一路走好！”
縱使他早就明白，眼前這位老人的一縷殘魂遲早是要消散的，可這些年相處下來，早已變為至交，彼此惺惺相惜。
如今終于到了宴席散場的時候，哪怕是邬乾這般憨厚豪邁的精壯漢子，也不免有些熱淚盈眶，情難自禁。
此次一别，就要從此天人永隔了啊！
赤霄子見他這副悲痛交加的模樣，不由笑了笑，道：
“你邬乾幾時也變得如此真性情了？”
“往後遇到事情，不要莽撞，也不可一根筋走到底。修行者的世界，弱肉強食，赢家通吃。”
“不要總想着與人一對一單挑，要學會變通。”
“任何時候，都隻有先活下來了，才有機會去考慮其他。”
大抵是永别在即，赤霄子變得啰嗦了許多。
他一口氣給邬乾叮囑了很多話，絮絮叨叨的，就好似家中關切後輩的慈祥長者一般。
可他說得越多，落在邬乾的耳中，聽起來就越是心酸。
七尺的雄壯大漢，愣是喉嚨哽咽，虎目泛紅，險些直接哭了出來。
赤霄子笑罵道：
“可别在老夫面前飙你那幾滴馬尿，多大的人，當着小輩的面，還學小孩子掉金豆子，說不出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邬乾尴尬無比。
待他勉強平複好心情後，赤霄子這才重新看向張大川這邊，微笑着說：
“小友，還請随老夫過來一趟。有一件東西，是老夫送你的最後一份禮物，你無論如何也要收下。”
“禮物？”張大川滿臉疑惑。
帶着幾分好奇，他擡腳跟上赤霄子的步伐，一同往茅草屋後面嵌入山崖石窟中的四方宅院走去。
等到走進院門，張大川左右打量了一番，很快就辨認出了院内左右兩側廂房的用途。
一為煉丹室，一為煉器室。
而正對着大門的正房正廳，倒是房門緊閉，看不出裡面到底有哪些陳設。
見赤霄子已經上前去推門了，張大川也隻好跟了上去。
随着房間剛一推開，一股磅礴的生命精氣便從門内湧了出來，靈氣沖霄！
張大川心頭一驚，仔細看去，那正房大廳内，竟然什麼家私陳設都沒有，隻有一顆巨大的玉石懸浮在房屋正中央的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