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遠離市區喧嚣的滬城珞珈别墅區,此時萬籁俱靜。
獨居的崔敏潔坐在書房内,正專心研讀着一本有關神經毒素方面的醫學文獻,她想盡可能多的了解烏阙的特性,以求能找到破解其毒性的辦法。
或許是看得太久,有些疲乏了,漸漸地崔敏潔便開始走神。
她眼前突然浮現出了前不久在凱斯頓酒店内發生的事,尤其是最後主動起身解開衣衫的那一幕。
崔敏潔清晰地記得,當時張大川眼睛都看直了。
她隻覺得自己臉頰發燙的驚人,他應該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吧。
想着想着,她臉蛋上就悄然飄起了兩片紅霞。
崔敏潔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那麼大膽,敢走到張大川面前主動履約呢?
“啊!我當時肯定是腦子被氣壞了。”
崔敏潔放下書本,雙手捂住發燙的臉頰。
她無法想象今後如果再跟張大川見面,會是什麼樣的尴尬處境。
光想一想,腳指頭就能原地摳出一套千萬豪宅!
“呼!”
片刻後,崔敏潔用力深呼吸,又搓了搓臉,才勉強壓下了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口幹舌燥的她伸手去拿旁邊的水杯,準備喝點兒水,結果卻發現杯子裡面已經沒水了。
崔敏潔想着正好,可以借着去倒水的功夫起來活動活動,換換腦子。
可就在這時,外面客廳裡忽然傳來了一聲響動——
咚!
聲音很沉悶,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崔敏潔不由面露疑惑。
她沒有多想,下意識端着水杯從書房出去,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可剛一出去,手才摸到客廳吊燈的開關,還沒來得及打開的時候,就發現一道黑影陡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分明是一個七尺壯漢的身形!
崔敏潔瞳孔猛縮,被吓得汗毛倒立,她張大嘴巴就要尖叫,可聲音根本沒來得及傳出口腔就被一雙大手給捂住了嘴。
“唔!!!”
與此同時,一股巨力撞向了她。
力道之大,根本不給崔敏潔反應的時間就把她撞得踉跄後退,一下子被頂在了牆壁上,動彈不得。
在崔敏潔驚慌掙紮,擡起手裡的水杯打算砸向對方時,脖子上猛然一痛,就此失去了意識。
她手中那精緻的陶瓷水杯随之掉落。
黑影卻眼疾手快,在距離地面不到半米的地方穩穩接住了水杯,沒有讓其掉在地上發出響動。
以至于當崔敏潔被悄然帶出别墅區時,周圍的那些鄰居對此都毫無察覺。
他們壓根就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
半個多小時後。
繞城高速上,張大川保持着跟顧鄲的通話,按照顧鄲和李鼎天給出的實時指引,與王鐵彪一起趕到了滬城東部城郊的海岸線上。
前方不遠處,就是因為碼頭改建而即将廢棄的舊魚嘴碼頭。
此時,碼頭停泊船隻的港口内,一艘生着鐵鏽,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小貨輪正靜靜停靠着。
張大川指示王鐵彪提前停車,兩人在距離碼頭還有差不多一兩百米的距離上就下車了,徒步摸到了碼頭附近。
在一處背光的集裝箱後面,二人與李鼎天和顧鄲成功碰頭。
“怎麼樣了?”
張大川揚首朝碼頭那邊示意,詢問先一步到來的顧鄲他們。
顧鄲答道:
“他們把呂詩恩送上船了,似乎是打算出海,不過看樣子應該是還有人沒到,所以把呂詩恩送上去後就沒動靜了,一直在這兒等着。”
正說話間,遠處兩道車燈從夜色中駛出,是一台豪華越野。
這台車徑直開到了港口裡面,在小貨輪的旁邊停下。
借着岸邊碼頭上的燈光,張大川認出了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徐家大少爺徐連城。
跟着他一起下車的還有兩名穿着短打衫的中年人。
這二人步履沉穩,身形堅實,一身的橫練氣息,很明顯是武者。
徐連城帶着兩人下車後,等候在岸邊的那幾個綁架了呂詩恩的手下就立刻迎了上去。
隻見他們一陣點頭哈腰,似乎是說了些什麼,時而又往小貨輪上指一指。
随即,就見徐連城踩着踏闆登上小貨輪,旁邊跟着的手下快步上前,幫忙掀開船艙的門簾,用手電筒往裡面照了照。
大概是在查看呂詩恩的情況,又或者是檢查手下人綁過來的目标正不正确。
總之隻是站在船艙門口看了眼就重新下船了。甚至因為船艙中的異味,在手下掀開門簾時,徐連城還很嫌棄地用手帕捂了捂鼻子。
“這家夥又下船幹嘛?難道專門跑來一趟,隻是為了這樣檢查兩眼?”
張大川皺眉,跟身邊顧鄲他們相互看了看,滿頭霧水。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哪裡用得着專門跑一趟,開個視頻通話不就完了?
疑惑間,碼頭上從小貨輪下來的徐連城回到了那台豪華越野車旁。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背對着駕駛座坐了上去,雙腳就踩在車門下方的踏闆上,姿勢很惬意。
顧鄲見狀,小聲揣測道:
“老大,看樣子,還有什麼人沒到,他們要接着等。”
張大川微微颔首。
不一會兒,又一輛車從夜色中駛來。
這次是白色的商務面包車,車子緊挨着徐連城那台豪華越野停下,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同徐連城打了聲招呼後,便打開了後備箱,合力從裡面擡出了一個被套着麻袋的人。
麻袋裡面的人明顯是清醒着的,被擡下來時,還在不停地扭動、掙紮。
“除了那個呂詩恩,他們還打算對誰動手?”
張大川滿臉好奇,下意識動用了透視能力,凝練的目光瞬間穿透麻袋的視線阻隔,看清了裡面被塞住了嘴巴的人。
“怎麼會是她!”
張大川臉色微變。
邊上的王鐵彪聞言,疑惑道:
“老大,誰啊?”
張大川沉聲道:
“滬城中心醫院的副院長崔敏潔,也就是呂望葵的大徒弟。看來他們真的喪心病狂了,連崔敏潔這樣的身份,都舍得下狠手要除掉。”
王鐵彪頓時錯愕:
“啥?連自己的徒弟都要滅口?”
顧鄲他們也齊齊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