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筝停下了動作。
渾身膨脹的蔣子實,臉皮已經被撐大,像一個醜陋猙獰的皮球,他滿臉是皿,眼神如癫如狂地望着衆天驕,他那瘋狂陰森的笑聲傳來。
“我要你們全部為向薇陪葬!”
衆天驕驚慌無比,連忙逃竄。
蔣子實嘴角露出陰測測以及滿意的一笑,他早就做好了自爆的準備,他要他們都為他和向薇陪葬。
“向薇,我來找……”你了。
還沒說完,蔣子實眼神驚恐與絕望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巨大獸口,他心裡大喊一聲‘不要!’。
下一刻,他那像皮球的身體被饕餮吞入腹中。
‘砰’的一聲悶響,在饕餮的肚子裡傳來。饕餮被驚得在原地蹦了一下,然後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
漸漸地,有煙霧從饕餮的嘴巴和鼻孔冒了出來。
正在逃竄的天驕們突然回頭看到這一幕:“!!!”它居然把蔣子實吞下去了?!
難怪古書上曾言:饕餮之腹,是無底洞。
就在這時,饕餮轉身垂涎欲滴地望着他們,那皿盤大口流着哈喇子,滴答滴答地流在地面,這讓他們感覺自己就是饕餮的盤中餐,意識到這,他們驚慌地向後退去,徹底醒了酒。
不要過來啊!
它剛往他們這邊邁了一步,然後就消失在原地。
天驕們立刻松了一口氣。
這一晚上,先是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慶祝宴席,然後又經曆了一場驚險的自爆毀滅事件,随後又被饕餮吓了一跳……
雲筝轉頭看向他們,“沒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天驕們也不敢多問,然後紛紛散去,隻有郁秋、風行瀾、莫旌、慕胤、燕沉以及司寇媛等人還昏睡在這裡,因為雲筝煉制的靈酒度數太高,讓他們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
這裡走了大半的天驕,隻留下一些熟睡得無法自拔的人。
雲筝朝着乖乖坐在座椅上的男人走過去,站定在他的面前,低眸詢問道:“醒了嗎?”
他點了點頭。
雲筝聲音放輕,“那再睡一睡吧。”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随後将腦袋靠在了她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阖上了眸子。
雲筝:“……”
她失笑,随後緩緩擡眸掃向四周,隻見小夥伴們、舅舅以及司寇師姐他們都昏睡在這裡,她決定今晚就不回去了。
她伸手摸了摸容爍的臉,有些冰冰涼涼的。
“你今天開心嗎?”
“…嗯。”
……
翌日。
一群喝醉酒的人醒了過來,然後又回房間躺下了。畢竟,他們在考核秘境内付出了太多精力,他們需要進行養神一下。
在穹天天驕們進行修養的時候,外面的帝都甚是熱鬧。
全都是在讨論關于天才争霸追逐賽與洪荒九門的。
洪荒九門作為上古時期的神秘領地,自然引起了一堆人的注意,畢竟傳聞有一位天賦不高的修煉者進入裡面一段時間,出來後竟然晉級成神了!
這可是神!
萬年來,三個高級大陸都未曾有人能晉級成神,由此足以可見,晉級成神不僅僅是需要天賦,還需要更多的靈氣、靈物以及機遇等等。
除了洪荒九門以外,穹天的風雲小隊更是名聲大噪。
而此刻,穹天大使館外來了一行人。
為首的老者穿着一襲素色衣袍,他那張有着皺紋的臉上寫滿了緊張與猶豫,雙手一時背在身後,一時又放在面前搓了搓,整個人透着幾分拘謹。
旁邊的中年儒雅男人微微一笑,“爹,你别再搓手了。你就是去見一見你的外孫,跟他聊聊天而已,不必這麼緊張。”
一個橙衣少年撓了撓頭,笑道:“對啊,表哥雖然看起來兇,實際上…也很兇,爺爺你待會兒注意點說話,别一不小心将表哥惹怒了,我怕他怒了,連我們都宰了。”
殷家主氣急敗壞地瞪了他們一眼。
“去去去,我哪裡緊張?”
中年男人殷南深失笑附和,“爹,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殷年華也跟着嘿嘿一笑,随即他側首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殷錦瑟,語氣欣喜地道:“姐,表哥好厲害啊,待會兒我們就能見到他了。”
“沒出息。”殷錦瑟神色不耐地道了一句。
表哥厲害有什麼用?自身強大才是硬道理。
殷年華被怼習慣了,并沒有因此而失落黯然。少年的臉上帶着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很快,在侍者傳達完話後,殷家一行人進入了穹天大使館。
正堂内。
在殷家一行人入座沒多久,帝尊就進來了。原本有說有笑的氛圍,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透着一股若有若無的尴尬與陌生。
帝尊突然停在正堂中間,緩緩轉身望向他們。
殷年華吓得大氣也不敢喘,臉色隐隐白了白。他猛地伸手揪住自家爹爹的衣袖,似乎在求救。
殷家主的目光落在他那張肖似殷南淺的臉龐,眼眶不禁紅了一圈,心髒仿佛被針紮過了似,密密麻麻的痛意傳來。
他嘴皮子哆嗦了下,想開口破冰,卻沒想到容爍居然朝着他擡手作揖行了禮。
“外孫見過外公,舅舅。”
殷家主聽到這句話,鼻尖酸澀,他站了起來,那雙布滿皺紋溝壑的手連忙扶住了容爍行禮的手,眼眶濕潤地看着容爍,聲音微微顫抖着道:“孩子,是外公對不起你的娘親。”
“如果不是外公跟淺淺賭氣,淺淺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凄慘……”
帝尊神色緩和地安慰道:“娘親不會怪您。”
殷家主聽到這句話,腦海裡浮現了淺淺小時候經常說過的話:爹爹,你做錯事了,我不會怪你。我若是做錯了事,你可不可以也不要怪我?就算怪我,也不要生氣太久,好不好?
那時的他,總是這麼回答:好。
…可是,他卻失約了。
就因為他僅存的一點自尊心,讓淺淺這麼孤苦、凄慘地死去,她才二十來歲啊!
殷家主背過身去,淚水打濕了他的臉頰,他連忙用衣袖擦拭了他的淚。
殷南深起身上前,輕輕歎氣,“爹,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淺淺也不希望你整日陷入自責懊悔當中,更何況爍兒還在這裡,我們來聊點開心的。”
殷家主抹了抹眼淚,點頭應下。
“是外公失态了。”
容爍緩緩搖頭,情緒并沒有太大的起伏,但心底隐約有一絲難過,他的娘親紅顔薄命,無法活到與自己親人相聚的一刻。
他想起了那個不僅害死娘親,而且還因為觊觎他的神體而想殺他的…容天極!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冷的殺意,待三陸交流會事了,他便回去親自了結容天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