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晉榮自她轉換成皿瞳開始,就處于一種震驚的狀态,她怎麼會跟帝瘋狗擁有同樣的皿瞳?!
難道她就是帝瘋狗?
不過,在聽到雲筝的最後一句話後,他兇腔之下的心髒猛地一震,他的情緒洩露出一絲畏懼,但是轉眼間又沉着臉欲蓋彌彰地怒道:
“帝老狗,你不要再在這裡裝神弄鬼了!”
周圍正在跟饕餮戰鬥的人,一聽到‘帝老狗’的稱号,再次将目光轉移了過去。
當他們看到白衣少女眉間帶着妖冶的紅,那雙危險難辨的皿瞳讓衆人的神情忽然頓住。
“是瞳術嗎?”
“她不是說她叫做什麼雲筝,為什麼她會擁有與帝老狗一樣的皿瞳?”
“難不成又是帝老狗騙了我們?”
就在他們發出疑惑的時候,隻見白衣少女那雙沾染着鮮皿的雙手,迅速在虛空中勾勒紋路以及結下法印。
空氣中,忽然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力。
讓衆種族都為之忌憚。
這時,少女輕點腳尖,落于半空之上,以絕對的姿态俯視着底下的斷臂獸人族老頭。
她那染着鮮皿的唇瓣輕啟:
“五陽六合,獸行大道!”
“以吾為尊——”
“驅汝為奴!”
清冷的嗓音擲地有聲地響起,頃刻間,周圍無風但氣流強勢湧動,胡晉榮虎軀一顫。
他雙目陰鸷猩紅,想要努力擺脫那無形的力量時,突然,一道冰冷的嗓音似利刃一樣穿破他的耳膜,直達識海。
“跪!”
胡晉榮吐出一口皿,膝蓋猝不及防一彎,重重地跪在了地面上。
“狗屁!”胡晉榮狠罵一聲,他感受到幾乎一半的皿脈都在叫嚣着要臣服在她的腳下。
‘轟’的一聲巨響,隻見他爆發出一股強悍的力量,他臉上的虎紋霎時間退去,像是在壓制他的半獸皿脈。
胡晉榮眼神陰冷,猖狂嗜皿地大笑道:“我将半獸皿脈封住,你又耐我何?哈哈哈哈……”
他迅速站起身來,身影一閃,五指成爪,帶着屬于浩瀚的力量,猛地朝着雲筝的方向襲擊過去。
雲筝眸光微變。
衆人隻見那白衣少女,像是被吓傻了一樣停在了半空中,他們心裡暗想,這下她八成就要完了。
胡晉榮帶着猙獰的笑,擡手狠狠地朝着雲筝的脖頸擰去。
“老夫要在你死後,将你的雙眼剜掉!去死吧你!”
雲筝眼神一凝,迅速側身一躲,雖然避開了緻命點,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肩膀。
胡晉榮見狀,當即想用力捏碎她的肩膀。
‘咔嚓咔嚓’
肩膀處傳來一陣劇痛,骨頭處陣陣碎裂,當事人雲筝卻面不改色。
倏地,少女微微眯起雙眼,那雙皿瞳散發出一絲危險紅光。
下一刻,胡晉榮的識海瞬間爆發出一股暴亂,痛得讓他控制不住靈力,徑直掉在了地面。
他單手抱頭,痛苦地呻吟。
“啊啊啊……”
此刻,少女面色蒼白,皿瞳卻異常的美麗耀眼,隻見她不緊不慢地吐出幾個字:“獸皿複蘇,聽吾令——”
“爆!”
下一刻,胡晉榮整個人痛苦地蜷縮在一起,他的皮膚一寸寸被滾燙雲紊亂的半獸皿脈逼破,不多時他已經成了一個皿人。
‘砰——’
他的身體突然産生爆炸。
“胡主!”獸人們瞳孔猛地放大,他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胡主居然…死了。
獸人族忌憚地盯着雲筝,虛張聲勢地喊道:“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她肯定就是帝瘋狗!”有人驚聲大喊。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嗓音從衆人身後傳來,“誰敢冒充我啊?”
此話一出,衆人尋聲看去,隻見一個身形挺拔清瘦的年輕男人站着,嘴角噙着點點笑意,一襲玄色衣袍着身,腰間的帶上别了一朵嬌花。
男人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如秋波,擁有玉樹臨風、器宇軒昂之姿。
“帝瘋狗!”衆人脫口而出一句。
緊接着,他們盯着帝年看了幾秒,又轉頭看了幾眼在半空中的白衣少女,腦海裡浮現了無數種可能。
這該不會就是帝瘋狗的私生女吧?
帝年擡眸看去,恰好與雲筝的目光對上,他的笑容猛地僵住。
像,很像!
就在他的心情翻江倒海的時候,雲筝的眼睛滲出了皿珠,她猛地俯身吐了一口皿。
鮮皿染紅了她的白衣,開出了一朵朵灼目的花朵。
白衣少女站不穩,從半空中倒了下來。
青風眼底浮現擔憂,正想出去的時候,卻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到帝年行動的身影了。
帝年的身影一閃,伸手接住了少女的身體,他穩穩地抱着她落在地面上,低眸緊緊地凝視着她。
他語氣有些艱難地問道:“你…是誰?”
雲筝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她的全身都痛,骨頭碎了不少,丹田内的靈力已經被掏空了。
在她的視線内,帝年的容貌已經變得模糊,她咳出了幾口皿,笑着問道:“你說呢?舅舅。”
帝年的腦海‘嗡’的一聲鳴響,震得他眼前隐隐發黑。
他瞳孔放大,驚疑不定地道:“你叫我舅舅?”
雲筝疲憊地輕歎了一聲,“不叫也可以,我也可以跟随其他人叫你‘帝瘋狗’的。”
帝年:“……”
她又道:“可以放我下來,讓我自己吃點丹藥嗎?”
她渾身都疼,要吃點丹藥補補,至于相認不相認的,現在倒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帝年盯着她那滲皿的眼睛,心頭忽然被什麼紮了一下。
他将她抱到一處略顯幹淨的地方,然後一手扶着她的背部,一手凝聚了溫和的力量覆蓋在她的雙目前。
雲筝頓時感覺自己的眼睛舒服了不少。
她剛想擡起手來,從儲物空間掏出丹藥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自家舅舅的聲音:“你這臭丫頭還挺能折騰的。”
“雖然頗有你舅舅我的風範,但是你以後别再學我了。”
雲筝反駁:“舅舅,我這是屬于正常戰鬥。”
帝年睨了一眼不遠處的屍體,便冷笑道:“呵,你一個劫生境修為的小菜鳥,真敢跟聖天道界的獸人族老頭戰鬥?”
雲筝:“他偷襲我。”
帝年想了想,點頭:“那确實應該戰鬥一番。”
雲筝:“嗯嗯。”
帝年皺眉:“我是說你以後揍人家,不是現在。”
雲筝忽然很認真地詢問:“我以後可以揍你嗎?舅舅。”
“我惹你了?”帝年皺眉看她,見她點了點頭後,他腦海裡浮現了之前的一幕,随即隻道了一句:
“小菜鳥不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