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男子提着缰繩的手倏地收緊了幾分,他的眼神閃過一抹驚喜,但很快收斂得幹幹淨淨,恢複了一副冷漠的神色。
因為前方被那幾人砸出了深坑,所以浩浩蕩蕩的迎親隊就暫時停了下來,引得不少幽靈圍觀。
在那幾個像乞丐的人看過來的時候,紅衣男子漫不經心地拿出一塊面具蓋住了自己的俊臉。
恰好掩蓋了自己的容貌。
這時,紅衣男子微微側首低眸,看向剩下的那位玄衣老者,低聲道:“天梭長老,他們不過是幾個乞丐,應該不是故意來擾亂迎親的,不要為了他們耽誤良辰吉日,還有,今日是喜事,不宜見皿光。”
天梭長老一聽,頓時明白了。
他笑了笑,“公子說的是,今日是公子與聖女大喜之日,所有的事情都應該先擱置一旁。”
說着的同時,天梭長老也看見了他此刻戴着面具,有些詫異,疑惑地開口,“公子,您這是?”
紅衣男子解釋道:“這是我生長之地的成親習俗,新郎在見新娘之前,要戴上面具,等一切儀式進行完後,便由新娘為我揭開面具。”
“原來如此,公子對聖女真是有心了。”天梭長老笑了。
他又開口提了一遍,“讓那幾個乞丐離開便是,莫要耽誤良辰吉時。”
“是,公子。”天梭長老的笑意更盛,看來郁秋公子十分重視跟聖女的婚禮,這确實也是,聖女可是幽冥世間的第一美人,地位也高。
天梭長老迅速趕去,阻攔另一位地伏長老對那幾個乞丐使用殺招。
很快,天梭長老成功攔住了地伏長老,笑着勸說道:“公子着急要迎親,而且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宜見到皿光,讓這幾個乞丐滾到一邊兒去便可。”
地伏長老聞言,眼神淩厲地掃了雲筝幾人一眼。
“滾吧,要是耽誤聖女的喜事,你們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摘的!”
雲筝幾人聞言,并沒有激怒,反而十分有禮貌地說着‘抱歉抱歉’,然後退到了街道邊上。
地伏長老見狀,隻冷哼了一聲,随後便跟随天梭長老回到新郎官的身邊,守着新郎官。
這段小插曲一過,迎親隊再次浩浩蕩蕩地往前而去。
雲筝和小夥伴們站定在街道角落邊上,他們這才看清此處滿城的樹上都系着無數條紅綢帶,數十裡紅妝,天空中灑落着粉色的花瓣,微風卷着花香味不斷地湧入鼻尖,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而圍觀者幾乎都是呈現半透明的幽靈族!
人頭攢動,極為的熱鬧。
而那個新郎官正騎坐馬背上,他身姿蒼勁有力,又透露着一股慵懶不羁的氣質,他戴着一個銀色面具,掩蓋了他的真實面目。
迎親隊漸漸行過雲筝幾人的面前。
雲筝幾人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新郎官。
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炙熱目光,紅衣男子的身軀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拽着缰繩的手又緊了幾分。
雲筝七人站成一排,他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新郎官,格外的整齊劃一,他們此刻依舊是灰頭土臉的,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新郎官身上。
直到迎親隊從他們的面前走完,他們才好像晃過神來一樣。
慕胤眼睛震驚的瞪大,“我去,他真的不理我們!”
莫旌有些抓狂,導緻面容有點扭曲,“該死的騷秋,要成親了,還戴個面具裝模作樣,他以為我們真的認不出他嗎?他就算被人扒了一層皮,我們也認得他!也不喊我們去喝喜酒,他是嫌棄我們邋遢嗎?”
風行瀾看了他們一眼,點點頭,中肯的評價,“确實邋遢,我們像沒錢的乞丐,吃喜酒應該要有賀禮的。”
小夥伴們:“……”
聽到這,他們立刻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淨塵訣。
簡單的淨塵後,他們的形象頃刻間高了一個檔次。
南宮清清忽然道:“或許,秋哥有難言之隐。”
慕胤眼睛裡似乎有怒火噴出來,情緒激烈地控訴道:“秋哥就算有難言之隐,給我們一個眼神也行啊,剛才我們幾個伸長了脖子,等待他轉頭看我們,結果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們,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莫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虧我們剛才隐忍着激動喜悅的心情,沒有跟他打招呼,生怕誤了他的終生大事,結果,終究是錯付了!”
說到這,莫旌看向雲筝,“阿雲,你覺得他是不是該揍?”
“該揍,但不是現在。”
雲筝繼續補充道:“我們曆經艱辛來幽冥秘境尋他,可不能跟丢了他,我們先偷偷跟在迎親隊後面,看看具體情況。”
“好!”
雲筝睨了莫旌和慕胤兩人一眼,語氣警告道:“莫旌,阿胤,你們兩個别沖動行事,即使近距離看到了郁秋,也不能太過激動。”
“阿筝,你怎麼不說瀾哥他們,非要點名我和旌哥。”慕胤撅了撅嘴。
“他們比你們兩個沉穩。”
慕胤噎住:“……”無言以對。
莫旌眉眼一挑,面露好奇地道:“走吧,走吧,我倒要看看騷秋成親的對象是誰!我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看得上騷秋那家夥的?他又騷包又摳摳搜搜又嘤嘤嘤的……”
慕胤:“旌哥,你這是對秋哥進行人身攻擊了!”
鐘離無淵失笑,“沒想到,我們當中,第一個要成親的人竟然是郁秋。”
“我們要準備賀禮嗎?”南宮清清認真地詢問。
雲筝笑了笑,“我之前拜托溫白購買了一批煉器材料,質量上佳,或許這個可以成為郁秋新婚的賀禮。”
“行!”小夥伴們應下。
雲筝從儲物空間拿出幾張符文,分别遞給他們一張,“來,這是隐身符文,我們貼上後,再跟在迎親隊的後面。”
“雖然不清楚郁秋為何不認我們,但我們也不能給郁秋添麻煩,所以,我們暫時易容吧。等郁秋想認我們之時,我們再恢複原本的容貌也不遲。”她緩緩說道。
其實,她和小夥伴們心裡都堅信郁秋有難言之隐,不然的話,他早就跟他們相聚了。
雖然阿胤和莫旌嘴上有‘怨言’,但心裡其實還是很擔心郁秋如今的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