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走出看守所大門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暴雨。
今天刮了一夜大風,終于下起了雨,狂風伴着碩大的雨珠,“嘩啦啦”刀劈斧鑿一般砸向大地。
嚴寒打着黑色的傘在門口等候。
見到喬然和左辰夜走出來,連忙上前幫他們打傘,打開車門,并将他們送上賓利車後座。
“左少,取保候審手續辦妥了。明天我過來補交一份材料即可。”嚴寒關上車門,坐進駕駛座,神情嚴肅的說道。
“嗯。送我們回市區公寓。你再去買些酒精、紗布、消毒水,傷藥回來。”左辰夜替喬然系上安全帶,并将手臂橫在她腦後,“你别動,好好坐着。後背盡量不要靠到椅背,脖頸枕在我手臂上。”
嚴寒回頭驚詫地問道,“少夫人受傷了?”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喬然回道。看到嚴寒此刻充滿信任的眼神,她心底暖暖的。
雖然平時不喜歡嚴寒喊她少夫人,然而此時嚴寒叫她一聲少夫人,承載着對她的信任。令她無比欣慰。
左辰夜白了喬然一眼,沒有說話。皮開肉綻還說是小傷,逞能也得有限度。
喬然從車窗裡望着漸行漸遠的看守所,密閉的鐵皮大門在暴雨中漸漸模糊,越來越遠,直至再也看不見。心内感慨萬千,想不到有生之年,還到這裡來走了一遭。
喬然忽然回想起,臨走時秦九說過的話,“喬然,再見了,後會有期。”
沒想到秦九一語成谶。
秦九到底閱曆豐富,看人很準,也明白半夜能來看守所面會嫌犯的人,必定背景不簡單,所以才認為她肯定不會再被帶回牢房。
賓利車開了許久,喬然坐在車上,枕着左辰夜的胳膊小憩一會兒。
等抵達的時候,左辰夜輕輕喚醒了她。
“喬然,醒一醒。你得自己下來走路,你後背受傷,不然我就抱你進去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将她從睡夢中喚醒。
“我自己能走。”喬然醒了醒神,甩了甩頭,她從車上下來。
之後她每走一步,都牽動着傷口,格外地疼。她咬牙忍住。
這裡是左辰夜地處市區的豪宅,她從沒來過。
原以為隻是一套普通落腳的公寓,打開門的時候,她簡直驚呆了,公寓樓中裡面還有幾層樓,巨型吊燈,全玻璃透明旋轉樓梯,超現代化的裝潢,聲控開啟燈光,幕布般的背景牆,智能系統一應俱全。
好不容易回到房間,她趕緊在柔軟的床上趴下來。
又疼又累,氣喘籲籲。
她再也繃不住,痛得輕哼起來。
“現在知道疼了?”左辰夜走到她身邊,口吻帶着不悅,“不是說,一點小傷?”
喬然疼得不想搭理他,她現在隻想把後背的鞭傷處理好,那名叫做劉玉茹的女獄警下手真狠,幸虧劉玉茹右臂被她砸傷了,隻能用左手揮鞭,否則恐怕她的傷深可及骨,明天都站不起來。還真是,往死裡打她。
左辰夜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喬然感覺到有人在脫她的衣服。
她回頭。
看到左辰夜放大的俊顔就在眼前,她抗拒道,“你為什麼脫我衣服?”
“不脫難道你一直穿着囚衣?”他不客氣地說着。
“不要亂碰......啊......”喬然因為掙紮,不慎扯到了後背的傷口,感覺有處地方再度開裂,她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左辰夜皺眉,一把牢牢按住她的肩頭,冷喝道:“别動。”
冰涼的觸感抵着她的後背,感覺像是一把剪刀,緊接着,後背傳來一絲絲涼意,她皺眉,“左辰夜,你要做什麼?”
“你的衣服脫不下來,有些地方皿液幹涸凝結,我怕撕開你會疼,先用剪刀剪開,等下用藥水處理傷口的時候,再把黏連的布片取下來。”左辰夜說罷,“咔嚓”一聲,直接剪開她的内衣。
接着,又“咔嚓咔嚓”幾下将她的囚服剪成碎片,抽出來扔在地上。
喬然臉有些紅,“......”
原來,剛才他是去拿剪刀了。
剪開衣服半天後,分明他沒有半點動作,她隻感覺到一道火辣辣的視線緊緊盯着她的後背,一直盯着。
半裸着被他一直看,喬然覺得很不自在。這貨就不能自覺一點,幫她蓋上毯子嗎?她現在動彈不得,簡直任他魚肉。
“不要看了,行嗎?”她的聲音帶着幾分暴躁。
“疼嗎?”左辰夜突然問道。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帶着隐忍,薄怒,以及一絲心疼。
喬然心底剛剛竄起來的火苗,在這一刻突然又熄滅了。
她咬唇回答,“還好。”
“讓我知道是誰做的,我非殺了她不可!”左辰夜狠厲地說道。
“殺人犯法。”喬然提醒道。
突然,她感覺到一道柔軟的唇瓣,輕輕的,親吻上了她的後背。
在她傷口附近,印下了重重一個吻。
喬然頓時整張臉都紅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
不,她想她此刻,耳朵,脖子,全身都紅透了。她一動不敢動。
其實,即便她想動也動不了,隻能任他宰割。
她心裡暗罵,該死的左辰夜,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占她便宜,等她傷口恢複,一定要他好看。
不過,他心疼她受了傷,這是表明相信她嗎?
左辰夜會相信她沒有殺死趙謹容,沒有篡改遺囑嗎?要知道,之前左曉曉陷害她的時候,他可是輕易相信了左曉曉。
她不禁疑惑,甚至有些動搖。
心裡暗自警告自己,喬然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他未必相信你。
她期待着,他趕緊結束這孟浪的行為。
她都快羞得無地自容了。
好在這時。
門鈴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