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龍北路路口大約停了七八輛軍用車,有悍馬,有吉普車,甚至還有兩輛軍用卡車。
喬然指着其中一輛悍馬,說道,“我見過這種車。以前夏家派來R&S集團總部接送安雲熙的便是這種軍用悍馬車。”
“你說的沒錯。這裡的确是夏家所在地,禦龍北路1号。”宮蘇言回答道。
“啊。”喬然完全沒想到,畢竟她從來沒去過安雲熙家,“你連這些都調查過?”
“當然。從這個路口走進去,有一棟尖頂的歐式别墅,就是夏家所在地。今晚這麼多軍車停在這裡,夏家肯定有什麼大事。”宮蘇言凝眉,搖搖頭,“而且,不是好事。”
“能出什麼事?”喬然忽然心頭感覺怪怪的,有些兇悶,透不過氣來。奇怪,即便夏家出事,和她一個外人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他會覺得難過?
她想起溫柔大氣的秦念真,慈祥和藹的夏振海,心念微動。
不管安雲熙為人如何,他們兩人都是實打實的好人。
“走,我們去看看熱鬧,或許會有什麼新的發現。目前,案件的焦點都集中在安雲熙身上。而我們還從未有機會接近夏家。”宮蘇言也不避諱,拉着喬然的胳膊,帶着她一路向裡走去。
路兩邊,分别站着十幾名軍人,一身筆挺的軍綠色軍裝,負槍荷彈,神态威嚴。
來來往往的路人,紛紛向他們看過去,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因為路上行人多半要穿過禦龍路,這些軍人并沒有制止路人通行。
有人小聲議論,“今天怎麼了?夏家門前圍滿了士兵?”
“不知道,難道是将軍回來了?”
“将軍又不是沒有回來過,從沒帶這麼多人。我見過最多的一次,不過十幾人,一輛軍用卡車而已。平時将軍自己回來,最多帶四五名尉官。”
“是的,夏家行事還是很低調的。”
“這架勢恐怕出了大事?”
“誰知道呢?”
“要不然我們過去看看?”
“得了吧,怎麼可能讓我們進去?剛才我已經到夏家門前轉過一圈,門前的軍人将我攔下,不準入内。好像裡面出了大事,一群人很嚴肅的樣子。”
“是呀,你看到沒,夏家院子裡還停了一輛帶十字的軍用救護車。”
“誰病了?K城沒有軍區醫院嗎?非要京城的救護車開過來?”
“不知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宮蘇言和喬然互望一眼,面面相觑,事情好像挺嚴重。
他們很快走到夏家門前,暗夜之下,漆黑的大鐵門顯得格外冰冷。
宮蘇言剛想上前一步,四名軍人上前阻攔,“對不起,任何人不得入内。”
宮蘇言将工作證件取出,遞給持槍的士兵,“我是這裡片區的主管刑警。如果隻是你們軍隊内部的事情,我們無權過問。但如果涉及治安管理的範疇,我有權進去查看。而且,如果是刑事案件,軍方也得向警署上報。”
“這......”
士兵有些猶豫,兩名士兵交頭接耳,最後說道,“我們去請示一下,稍等。”
“好。”宮蘇言在原地等待。
少刻,一名士兵從裡面請示過後出來,将證件還給宮蘇言,“将軍吩咐,請你進去。”
“走。”
宮蘇言帶上喬然。
“等下,這位是?”士兵問道。
“她和我一起的,是我的助手。”
“好的。”士兵也沒再阻攔,讓他們兩人一起進去。
“看來真的出事了。”宮蘇言邊走邊說,既然能讓他進去,他心裡已經有數,肯定出了命案。當然,此時他并沒有告訴喬然。
夏家别墅大門敞開。
宮蘇言和喬然兩人穿過會客廳,剛進去的時候,宮蘇言皺眉,“皿腥味,好重。”
“是嗎?我聞不到。”喬然四處看了看,她聞不到異常的氣味,宮蘇言果然是專業的刑警,嗅覺都比常人靈敏。
當他們走進正廳時,隻見地上鋪着白色的墊子,似乎躺着一具屍體,上面蓋着白布。
秦念真已經換上一襲黑色長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哀傷。
喬然眼皮“突突”直跳。
不好的感覺升上心頭,夏家并沒有多少人,躺在地上的,該不會是......她的腦海裡,浮現起夏振海雖然蒼老卻挺拔的身影。不會吧,明明下午才見過他,當時還是好好的。
夏晟霆親自走出來接待宮蘇言。
宮蘇言微微鞠躬,“夏将軍,貿然到訪。不知道府上出了什麼事?”
夏晟霆面色凝重,濃眉仿佛化不開的濃墨,歎道,“父親出了意外,從樓梯上摔落。不幸身亡。聽說你是這片轄區主管的刑警?很抱歉,家中出了意外,沒有及時報警。父親畢竟曾經是軍區總司令,我們不想驚動旁人,隻想在軍隊内部解決。”
喬然一聽,果真是夏振海出事了,沒來由的,她心底湧上無限的哀傷,很難受。
“明白。軍隊有自主權,我們警方不便過問。隻是您确定,是意外而不是刑事案件?如果涉及刑事案件,必須移交警方。”宮蘇言問道。
夏晟霆愣了一下,他并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刑事案件,父親難道是被人所害?可是,現場很清楚,應該不可能。
“軍醫和法醫都來了,現場也都看過。的确是家父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他招招手,示意一名軍隊法醫走上前來,“如果宮警官有什麼細節想了解,可以詢問他,這位是顧法醫。”
宮蘇言環顧四周,“看起來皿迹已經被清洗過,現場已經被破壞。如果方便的話,可否讓我再看一看?”
夏晟霆點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