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蛇身挺起的那一刹那,喬然閉上眼睛,做好了被咬的準備。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可脖子上并沒有傳來想象中的疼痛。
隻感覺到一陣風聲。
她猛地睜開眼睛,隻見羽川幕弦手腕伸過來,徒手捏住蛇身。
緊接着,伴随着槍聲響起,羽川幕弦收回手的同時,将蛇用力甩出去,甩得很遠。
狙擊槍的子彈自他們之間石頭縫隙中間穿過,最後打在他們面前不遠處的樹枝上,碎裂的樹枝彈出去很遠。
“别再動!快回去!”喬然大喊了一聲。
此時,身後子彈再度掃射過來,碎石飛濺到他們的頭上。
羽川幕弦屏住呼吸,背靠着大石,沒有再動。
總算槍聲停止,周遭恢複平靜。
喬然松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偏首斥道,“你瘋了!如果是白天,你死定了。”
羽川幕弦深吸一口氣,“蛇已經被我甩遠,肯定有毒,你被咬,撐不到天亮。”他萬分慶幸,自己抓住了,否則毒蛇一口咬下去,她還有命在?
喬然聽出他的聲音有一絲隐忍,還有一絲沙啞和痛苦。不對勁!
“你中槍了?”她驚問。
“嗯。手臂中了一槍,子彈穿過。沒有打中要害,不要緊。”羽川幕弦沒有否認,他的背後沁出冷汗,他的身體比正常人要偏弱一些,否則他完全可以忍住,不被她發現。
“你需要止皿,即便隻是手臂受傷,也不能一直流皿到天亮。”
喬然擰眉。
“撕拉”一聲,她撕開自己裡面的内襯,貼身的布料帶有彈力,正适合包紮。
撕成幾條,然後她從身下摸索出一根樹枝。
“我現在把布條用樹枝遞給你,對方看不見你,但看得見樹枝,可能會開槍。你千萬不要動,一露頭,就是死。”喬然一邊說,一邊朝反方向丢出一枚石子,吸引對方狙擊手的注意力。
緊接着,她用樹枝勾着布條飛快地遞給了羽川幕弦。
還好,對方狙擊手被迷惑了,沒有開槍。
喬然松了口氣,“快包紮,動作幅度小點,小心别讓身體露出石頭之外。”
羽川幕弦手中攥着碎布條,眼眸眯了眯,布條之上,有她身上的香味,雖然淡淡的,在此刻卻格外分明。他心神動了,驟然攥緊手中的布條。
聲音沙啞,“你很擔心我?你怕我死了?”
喬然閉目養神,“廢話。你死了,誰給我解開邪術,再說,你死,我也會死。我才不想為了你,搭上我自己的命。”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親自開槍打死你。”她補充了一句,“你應該慶幸自己的身份是太子,讓我有所顧忌。”
聞言,羽川幕弦俊顔僵了僵,夜色掩蓋了他的慘白。
他背靠着大石,艱難地給自己纏繞受傷的手臂,一圈又一圈,最後勒緊。皿液的流逝,明顯感覺到在減緩,可他卻覺得身體越來越冷,亦是心冷。
她這麼恨他,恨不得他死,卻又不得不救他,她不情不願,卻拼了命地救他,她心裡一定很糾結。就像剛才,她開槍掩護他,讓他先掩藏,她自己稍有閃失,便會喪命,可她還是護着他。
此刻,他心内五味陳雜,更多的是苦澀。
他何嘗不想要她心甘情願?可惜相識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