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0章 釣大魚
吳錫元聞言也眉頭一蹙,“這事兒怎麽能跟你外祖父扯上關系?陸老太師向來穩妥,又怎麽在這事兒上出岔子?”
王啓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曉,外祖和我娘他們都不讓我摻和這事兒。”
吳錫元知道他家裏應當也是怕他被連累,便擡起眸子看了他一眼,問道:“皇上有因此遷怒你嗎?”
王啓英一聳肩,“那還真是不至于,我也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反正目前看來我倒是還沒有被牽連到。”
吳錫元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這事兒上你還是別過問了。”
他這樣一說,王啓英直接苦笑一聲,嘆了口氣說道:“錫元,你以為這事兒若是真的跟我外祖家扯上關系,我家裏能逃脫得了嗎?”
若是真的勾結前朝,那絕對是要牽連九族的。
吳錫元心裏清楚,王啓英心裏也明的跟明鏡兒似的。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吳錫元開口說道:“我最近在查前朝這個案子,會幫你盯着點的。你手中還有皇上賜得金腰牌,隻要這金腰牌沒被收回去,就暫且無礙。”
王啓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但這案子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我跟你一起查,早些查明真相,也好還我外祖父一個清白。他老人家一輩子英名,怎麽也不能栽在這事兒上。”
穆紹翎親自過問了樂福茶樓一事,将其中真正的老百姓放了,剩下的人則是真的要查清楚祖宗十八代的。
經過這樣一篩選,就隻剩下了三個人,這三人的身份經不起仔細推敲。
他們都說是來自京城周邊的村子,但是穆紹翎派人去當地走訪,卻發現要麽是查無此人,要麽就是這人已經死了幾年了。
穆紹翎讓人提審了這三人,他們隻是一味地喊冤,什麽都不說。
穆紹翎擰着眉頭,又讓人将那個給阮湘雲送信兒的丫鬟提了上來。
那丫鬟倒是招了,她隻說是在離府回家探親的時候,在家門口碰上了一人,說讓她第二日将這封信給了阮貴妃就拿錢替她母親治病。
她也是為了自己母親,就答應了下來。
問她那人長什麽模樣,她也是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清楚。
穆紹翎可沒什麽耐心,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他直接讓人用刑。
在他看來,天底下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卻沒想到這個丫鬟被折騰的隻剩下半條命了,卻依舊什麽都不肯說。
王啓英和吳錫元也來審問過她,但依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被吊在刑架上,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王啓英上前繞着她走了一圈兒,“你這個小丫鬟倒是嘴嚴,你若是将背後之人招出來,我便拿錢給你母親治病可行?”
丫鬟依舊閉着嘴,甚至沒擡眼看他一眼。
吳錫元見狀在一旁坐下,涼涼地說道:“那她母親也得留着命才能被你治好,隻怕你現在尋過去,她一家人都不見了呢!”
王啓英一愣,不可思議地說道:“他們居然做事這樣絕?”
吳錫元聳肩,“這不是常事?若是手裏沒點把柄,又怎麽會将這樣重要的事兒交給他人?”
王啓英皺着眉頭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說得在理。”
就見吳錫元擡頭看着刑架上的丫鬟,對着她說道:“若是我能夠将你家裏人都找回來,并且幫你母親醫治好病,你可願意招供?”
這回那丫鬟倒是沒再默不作聲,她擡起頭看了一眼吳錫元,眸子裏滿是愁緒,半晌她才開口問道:“你當真會幫我找到家裏人?”
吳錫元點頭,“本官既然承諾你,便不會食言。當然你也可以不接受,但有一事我還是要說與你聽。當初本官在江南辦案的時候,也碰上了類似你的這種狀況。那時候被抓去當人質的人,你猜他們能活幾日?”
丫鬟聞言立刻就激動了起來,“你胡說!不會的!他們一定不會如此的!”
吳錫元呵呵笑了笑,說道:“我也不要你立刻答應我,給你三日思索的時間。待到三日之後,你再給我答複就是。”
王啓英跟着吳錫元出來的時候,他還有些不解,“錫元,你為何不逼她一逼?我瞧着她方才已經被你說得動搖了,若是咱們堅持一些,她一定會答應的。”
吳錫元捧着手裏的手爐,這還是他出門的時候,九月怕他冷着,強行塞進他的手裏的。
他腳步并不很快,聽了王啓英的問話,也隻是淡淡地說道:“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兩日派人盯緊她,興許還會有些許意外的收獲呢!”
王啓英更是不解了,“意外的收獲?這是什麽意思?”
吳錫元斜睨了他一眼,解釋道:“義兄,如果是你,想要讓她徹底閉嘴,會怎樣做?”
王啓英一愣,猛地擡頭對上了吳錫元的眸子。
吳錫元點了下頭,接着朝前走去,“就是你想的那樣,連你都是這樣想的,又怎麽會有例外?”
王啓英嘆了口氣,“那是得保護好她了。”
吳錫元猜測的沒錯,先是給這個丫鬟送來的飯菜裏頭有毒,又有“獄卒”想要對她下手。
隻可惜都被吳錫元提前安排好的人給攔了下來。
吳錫元在第三日清晨才又來了這間牢房,“怎樣?考慮清楚了嗎?”
小丫鬟這兩日也見識到了許多,若不是有人攔着,她已經不知道要死了多少次了。
她的神色十分複雜,吳錫元又接着說道:“連你都差點死于非命,你且想想他們會好好對你的家人嗎?”
見她臉色慘白,吳錫元又接着補充了一句,“你快些做決定吧,若是說得晚了,興許你爹娘親人真就就不回來了。”
小丫鬟這才開口了,“你……真能救他們回來嗎?”
吳錫元擰着眉頭衡量了片刻,才說道:“我也隻能說我盡力,如果他們還活着的話。”
小丫鬟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指使我的人姓張,全名叫什麽我不知曉,他身量不高,約摸六尺多點,留了一撮山羊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