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駕前有獸醫随行,立刻上場。
梅花鹿說生就生,當場産下一頭小鹿。
生産順利,大小都平安。
秦琅已經向皇帝讨要過,要把這頭小鹿帶回府裡養,隻是現在還太小了,暫時不能離開母鹿身邊。
皇帝讓獸醫好生照看着,小鹿日後給秦琅,母鹿帶回禦獸園。
衆人連連稱贊“皇上仁德,天佑大齊。”
皇帝很是高興,與群臣同宴飲,興盡才離席,留下衆人繼續宴飲。
秦琅作為今日狩獵第一,又因為從衆人手裡搶到了活鹿,許多人就過來給他敬酒。
有人真心,有人假意,還有人一門心思給他灌酒。
秦琅隻喝了三杯。
到第四杯,他就不喝了。
敬他第四杯酒的人是大皇子元隆。
元隆笑道:“别人敬的,你都喝了。就我這杯不喝,秦小王爺,你不是對本皇子有什麼意見?”
“非也。”秦琅道:“是我夫人不喜歡我多飲酒,三杯為限,不可多飲。”
他說着,含笑看向沈若錦。
沈若錦對上他的視線,起身接過了他手中的酒杯,“大殿下這杯酒,我替他喝了。”
她舉杯一飲而盡。
如此幹脆,元隆也不好再說什麼。
五皇子元和笑道:“早就聽說秦小王爺懼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這四個字五皇子說得很是微妙。
秦琅正色道:“聽夫人話,怎麼能叫懼内?”
衆人聽他強辯,都哈哈大笑。
除卻已經死在西疆的四皇子元興之外,皇帝的五個皇子今日都在場,場面熱鬧非凡。
沈若錦喝完酒就坐下了,看他們兄弟幾個你來我往,個個都在演戲,熱鬧非凡。
“我方才那樣說,夫人不會生氣吧?”
秦琅等他們走開了,就湊到沈若錦身邊與她耳語。
沈若錦可沒定過秦琅喝酒隻許喝三杯的規矩。
“我生什麼氣?”沈若錦道:“三杯為限,你自己記住就行。”
秦琅頓了頓,随即笑道:“好。”
夜宴上衆人酒酣肉飽,王妃早就困了坐不住,阿公年紀大了也得多歇息,就早些回帳篷去。
沈若錦和秦琅也沒坐到最後,主要是上來巴結奉承的人實在太多,秦琅煩不勝煩,就跟沈若錦一起回帳篷去了。
皇家狩獵有好些天。
這臘月一半時間都耗在這裡。
帳篷裡生了火盆,倒也不冷。
但秦琅非說冷,睡覺的時候把沈若錦抱得很緊。
緊到沈若錦做夢的時候,都感覺被人綁住了。
第二天一早,秦琅就被皇帝召去伴駕了,沈若錦多睡了半個時辰,才去王妃那裡用早飯,女眷們沒什麼事做,已經有人在帳篷裡打馬吊了。
王妃被人請去打,另外三家像是作弊坑她一個,人人都知道鎮北王妃有錢,輸多少都無所謂。
所以很大把,把把都是王妃輸。
王妃不在意這一點銀子,但是不喜歡一直輸,問沈若錦,“錦兒會不會打馬吊?”
沈若錦謙虛道:“會一點。”
“那你來。”王妃起身,把位置讓給了沈若錦。
她站起來看看另外三家到底都在幹什麼。
沈若錦坐上桌,摸牌打牌不緊不慢的。
打馬吊這事,沈若錦年少時跟沈六學的,于此道上很是精通,另外三家串通一氣都沒能從她這赢走一個銅闆。
而且很快就把王妃輸給她們的,全都赢了回來。
甚至還把她們桌上的籌碼都赢完了。
另外三家輸得臉都綠了。
又礙于身份,不敢跟他們耍賴。
隻能願賭服輸。
王妃帶着沈若錦回帳篷的時候,一直在樂,“以前我跟她們打馬吊,都是送錢的那個,還是第一次把她們的錢都赢光了。”
沈若錦道:“母親那樣打牌其實沒錯,但架不住她們三個都想從您這裡套錢。”
貴婦人之間打馬吊有些輸赢很正常,王妃也不缺這點錢,但是一直被人套錢就很煩了。
沈若錦這次赢了她們,想必她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找王妃打馬吊了。
“我的錦兒啊。”王妃牽住了沈若錦的手,“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可真是三生有幸。”
“母親言重了。有您這樣的母親,是我三生有幸才對。”
沈若錦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剛回到帳篷,王妃就被皇後的人請了過去。
沈若錦原本想跟王妃一起過去,但王妃沒讓她跟着,單獨去見後妃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見了面還要給人行禮、聽她們說些有的沒的,沒趣的很,王妃自己是不能不去,她不想讓沈若錦去受這份罪。
沈若錦沒去,就去了阿公那裡,隻有四哥在。
坐輪椅的爺孫倆坐在一起嗮太陽。
沈若錦問他倆,“三哥和六哥呢?”
沈毅說:“你三哥老是在這陪着我這個糟老頭子,我讓他出去走走。”
沈知揚道:“老六跑馬去了。”
沈若錦笑道:“六哥又去跑馬了?”
昨兒剛去跑過馬,今兒又去,想必六哥是很喜歡了。
沈毅跟她說:“小十你也盡管去,有四郎在這陪我,你不用拘在這。”
“那行,我去看看六哥和秦琅。”
沈若錦卷起袖子,讓人牽了馬來,朝昨日那條山道飛馳而去。
沈知行跑的還是那日那條路,人少,一口氣跑了十幾裡,打馬山林間,别有一番寂靜深幽。
可馬走着走着,忽然不肯再往前走。
沈知行勒馬而立,聽到不遠處有熊的咆哮聲。
還有人在喊救命——
沈知行心道不好,怕是有人在狩獵途中驚擾了野熊,他策馬向前,聞聲而去。
穿過一條小道,就看見地上倒着數個侍衛,身着黃衣的少女狼狽逃竄,像是為了引開那隻熊,不讓它傷害地上那些人一般,可她跑的時候被地上的石頭絆倒,重重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弓弩也脫手而出。
而那隻熊已經朝她飛撲過來……
“救命啊!”黃衣少女驚聲大叫,害怕地閉上了雙眼。
“小姐——”倒地不起幾個護衛瞬間臉色煞白。
就在這時,沈知行飛馬上前,抽刀出鞘,在黑熊即将撲倒黃衣少女之前,一刀刺穿了黑熊的兇膛,皿順着刀鋒落下來,流了一地。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黃衣少女顫抖地撐開眼,卻看見一個獨臂青年擋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