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夜國人不準踏入黎國城門一步!”士兵叫嚣着,伸出長矛就将人阻攔下來。
“如果我們是來參加藥谷選拔的呢?”車内安鼓笙的聲音淡淡的道。
周圍的人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紛紛捧腹大笑,“何時大夜也有參加選拔的資格了?!真是笑話,快别來丢人了!滾回大夜去吧!”
安鼓笙不語,一隻素白的小手卻從馬車内往外伸出,手中握着的正是藥淳給的那塊藥谷的腰牌,上面刻着娟秀的三個字:安鼓笙。
所有人看到腰牌皆是一怔,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腰牌代表着什麼。這是隻有獲得進入藥谷的資格的人才能擁有的腰牌。
“真是欺人太甚!小小大夜既然已經擁有了腰牌為何還要來這裡湊熱鬧?!”一道聲音傳出,夾雜着憤怒。
馬車内的安鼓笙一愣,她隻以為這是藥谷的象征,可沒想到這個居然是獲得進入藥谷資格的腰牌。藥淳這麼做,絕對是故意的!現在好了,她一來就成了衆矢之的。其實想想拿着藥谷腰牌來就已經成了衆矢之的,想着安鼓笙倒是放心下來,道:“小小的大夜都有人獲得腰牌,那麼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在這裡逼逼叨叨,你有這個資格嗎?!”
“誰知道你那腰牌是不是真的,大夜連參加選拔的機會都沒有,這腰牌怕是自己用木頭雕的吧。”一個人說完,底下轟笑一片。
安鼓笙坐在馬車内,銀鈴般的笑聲從馬車内傳出,道:“藥谷的腰牌,你們這些人是自己瞧過還是研究過,你去給我平白雕一個,爺有賞。”
“你!”人群翻湧,有人直接跳上了想要撩開簾子,看看究竟是怎樣張狂的女子,能說出這樣的話。可是腳底還沒完成的踩在踏闆上,人就被蒼和金雲一腳踢飛,飛出去好遠。
“藥谷使者到,速速退下。”遠處傳來。
人群再次激動的不行,每年藥谷選拔都隻是在黎國的藥谷煉藥師公會的監督下完成的,而今年藥谷居然派來了使者。所有人整理了一下衣領,盡量在藥谷使者面前保留一個好的形象。
然而安鼓笙不,因為她知道這個藥谷使者是誰。
使者的馬車在城門口停下,旁邊的小厮卻先咋呼起來,指着安鼓笙的馬車,道:“車上的人是誰?見到藥谷使者為什麼不下車行禮?!”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低笑一聲,道:“使者大人莫怪,這是大夜的蠻荒小民,不懂禮數。”
使者馬車内的人一愣,輕聲道:“大夜的?”
人群也是一愣,随後又是一笑,自以為是使者大人對大夜來參加藥谷選拔的這件事很吃驚,有人解釋道:“使者大人,這大夜的小民,非要來湊熱鬧,咱們也攔不住,也不看看自己的國家是什麼水平,就來丢人現眼。”
使者馬車的簾子“唰”的一下子被掀開,水無香一個箭步從馬車上跳下來,沖着安鼓笙的馬車直奔過去,口中還興奮的道:“師妹!我來啦!”
安鼓笙坐在馬車内,面無表情的對金雲道:“給我踢出去。”
于是水無香與先前那幾個人一樣,腳步還沒踩實就被踹飛了出去。
不過水無香還算樣子好看的,他被踹飛後尋到一處平衡點,穩住身形,不至于那麼狼狽,可是卻依舊讓人大跌眼鏡。
“什麼?使者大人管馬車内的女子叫師妹?!那就證明那女子的腰牌是貨真價實的!”
剛剛嘲笑安鼓笙的幾個人沉默了,能成為使者大人的師妹,那在藥谷的身份自然也是響當當的。他們等于間接得罪了一位使者大人。
水無香站好,一臉委屈的道:“師妹,你為什麼不肯見師兄,是不是他們誰惹你生氣了?!”說着水無香變了臉色,寒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安鼓笙不想再在城門外浪費時間,直接道:“進城。”
這……誰還敢阻攔,一路暢通無阻。
水無香趕緊跳上自己的馬車,對着駕車的甲太道:“快跟上啊!乙時反應慢,你也反應慢啊!”
甲太翻了個白眼,默默駕車。良久,乙時幽幽的開口道:“無香師兄你又說我壞話。”
水無香:“……”
甲太:“……”
到了住店客棧,衆人都眼巴巴的瞅着從車上跳下來的女子,想要看看這女子究竟長什麼模樣。可是安鼓笙頭戴帷帽沒有給這些人機會。連背影都是短暫的停留,就走進了客棧。
水無香趕緊跟上,追在安鼓笙的屁股後面,一個勁兒的喊師妹,樣子像極了一條忠犬。安鼓笙這才轉過身來,道:“師兄,你不去藥谷煉藥師公會嗎?”
水無香見安鼓笙終于搭理他了,舒了一口氣道:“害,那幫老頭兒,我才懶得理他們了呢,一大把年前才那麼點能耐,我都不好意說他們。我當然是要陪着師妹的。不然我都不來的。”他說的認真。
安鼓笙點點頭,道:“那你也離我遠一些,我不想太引人注意。”
水無香颔首,道:“是是是,咱們藥谷一向低調行事。”這句話說完安鼓笙都不忍心去怼水無香來時的那個架勢。低調個屁!臉呢!
一瞬間,藥谷使者以及使者的師妹都來了黎國的消息瞬間傳來,也有人說大夜的人進了藥谷,恐怕以後的地位有越過黎國的趨勢。
黎鴻卓聽聞使者大人來到黎國親自來到小客棧拜訪,被拒之門外,門口的甲太面無表情的道:“使者大人不想見你。”
黎鴻卓感覺自己的老臉沒地方放了,但還是故作鎮定的道:“那使者大人好好休息。”
客棧的樓上,水無香的聲音從窗外傳出來:“師妹我把那老家夥趕出去了,快誇誇我。”
黎鴻卓臉部肌肉顫抖,可終究是沒有說什麼,憤憤的轉身離開。
樓上,安鼓笙捏着手中的選拔表,道:“這就是選拔過程?”
“是,選拔一共五天。分為三個項目,分别是:望圖認藥,聞香辨藥和煉藥。前兩項各是一天,最後的煉藥是三天。”水無香說的仔細,不帶一絲一毫的含糊,很是重視藥谷的選拔。
安鼓笙蹙眉,她怎麼不知道還要煉藥呢,雖說她也多少會做一些藥,可是這些藥跟這個時代的煉藥的方法不同。
水無香看出來安鼓笙的擔憂,開口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師傅說最後一項你就走個過場就可以了,你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這煉藥對于你來說确實有些難。”
安鼓笙颔首,隻是應下了水無香的擔憂,卻不曾說出自己真正糾結的是什麼。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有些事解釋起來太過于複雜,來日方長,日後的相處中定會找個機會解釋清楚的。
夜無殇隻是靜靜的望着水無香,然後默默的将安鼓笙拉到自己的身邊,道:“夫人,累了吧,去休息吧。”
安鼓笙嘴角抽了抽,她就算是不累,瞧着夜無殇那架勢也要累上一累。她戲精附體,半眯眼靠在夜無殇的肩膀上,閉上眼睛道:“确實,有些乏了。”
夜無殇擡眸看着水無香,意思很是明顯,你現在可以滾了。
水無香撇撇嘴,嘀咕道:“我又不跟你搶,真是小氣!”說着瞪了夜無殇一眼,這才擡步走了出去。
安鼓笙睜開眼睛:“你不會還在為萬古秘境的事,想揍他吧。”
夜無殇搖頭,道:“不會,隻是找個機會教訓一下而已,不算揍。”
“對,主子不揍人的。揍的話,那人就沒有活路了。”蒼義正言辭的道。
安鼓笙決定不再和這對主仆說話,閉嘴一副送客的模樣。瞧見安鼓笙這個架勢,夜無殇也乖乖的閉嘴,望着蒼,那意思很明顯:你可以滾了。
蒼巴不得離開,一溜煙兒就跑的沒影了。
夥計将飯送了進來,兩人用過晚飯後,就直接休息了。藥谷的選拔就在後天的早上,這期間安鼓笙也想要準備一些材料,以備選拔的時出現特殊情況,便将夜無殇拉起來,兩人帶上帷帽出現了在黎國的夜市。
黎國的夜市很熱鬧,不少小吃,安鼓笙買了一些在路上邊走邊吃,她要買一些煉藥的醫書。說實話,她對這個世界的煉藥一竅不通,藥淳給她的醫書,無非是介紹類的醫書,大多安鼓笙就隻當複習了。一些少見的,隻出現在這個時代的藥材,安鼓笙也是掃幾眼就能記得差不多了。
夜市有不少的來參加藥谷選拔的人,他們一個個的盯着安鼓笙和夜無殇看,隻覺得這二人極其眼熟。
“那個是不是大夜的那個女子,我瞧着跟今日出現在客棧的那位穿着是一樣的。”
“我覺得也是,她想買什麼?”
可能是出于對安鼓笙的好奇,幾人在安鼓笙和夜無殇的身後悄悄摸摸的跟着。
夜無殇早就發現了幾人投射過來的目光,在發現又在身後悄悄的跟着他們的時候,轉身想出手将幾個人趕走,卻被安鼓笙拉住,道:“随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