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64章 複仇
“你是何人?”
彭越雙手雙腳都被捆住,僅餘一張嘴還能動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手提長槍的女子,眉頭緊皺。竟覺得這女子的面貌,看着有幾分眼熟。
“家父駐北軍副總兵,黃兆林。”
“幽王讓你替父領兵?”
彭越眉頭不由皺得更緊,“女子為将,成何體統!”
“呵。”黃玉玲料他狗嘴裡也吐不出象牙。
冷喝一聲,随意從一旁的架子上抄起塊布,團吧兩下,便塞進了他的口中。
彭越蓦地瞪大雙眼,口中不住發出“嗚嗚”之聲。
這是他的擦腳布啊!
…
“殿下,人帶回來了。”
天樞閣一百好手,配合黃玉玲等人一起行動。
早在天還未黑之時,就繞路潛伏到了對岸。也是西北軍掉以輕心,隻關注了駐北軍大軍的動向,從沒想過自南邊自家營地背後而過的隊伍,竟是敵人僞裝。
他們出手及時,根本沒有給出西北軍反應時間。
加之那些令人瘙癢的藥粉運用得當,幾乎沒損耗什麼人手,便順利将彭越從西北軍大帳給綁了過來。
當然,這裡面或多或少也有着西北軍自己人配合的緣故。
不然兩軍對壘,綁其主帥,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來到河北岸的幽王營地。
嘴裡的破布團子被取了下來,彭越狠狠深吸了兩口氣,才緩過勁。
随即擡起腦袋,朝着面前玄衣玉冠,眉目俊朗,卻自帶威儀之氣的男子,仿佛從對方身上看到另一個威儀的影子。
眸光怔了怔,随即回過神來,眼神猛地一沉,“幽王?”
“彭将軍,别來無恙。”齊诩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向下,落在捆住手腳,跪坐在地面的彭越身上。
“幽王,本将乃聖上親封的二品武官,你今日私自将我捉拿,便是蔑視朝廷律令,蔑視聖上。”
彭越面色凝重,肅聲質問,“難道你真要以下犯上,舉兵謀反嗎?你這樣做,可曾對得起聖上,對得起大雍,可曾想過先皇對你的教誨?”
一聲聲站在制高點的指責,讓營帳中的人紛紛面露怒色。
主位上,齊诩倒是仍舊保持先前的樣子,似乎并未被彭越一番話惹怒。
待彭越将話說完,他才開口說道:
“彭将軍,你扪心自問。平定西南三州亂象,施糧赈災、幫扶受天災波及之地,于蠻軍突襲中救下北關一城百姓,大退北蠻,推行糧種,保萬民不受饑餓之苦……”
“本王,當真愧對于大雍?”
“彭将軍,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對不起天下百姓的人究竟是誰。”
“是本王,還是朝廷,是當今?”
彭越被問得啞口無言。
忠君,是他自為官那一日就刻在骨子裡的使命。
可幽王說出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切切實實為大雍、為百姓所做之事,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這點他無可反駁。
而與幽王相比,朝廷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不提也罷。
彭越低垂下頭,不再言語。
“彭将軍不為本王所用,本王不勉強你。”
齊诩的語氣忽然和緩下來,彭越微擡起頭,目露訝異。
就在他以為幽王打算将自己放了的時候,眼前人接着開口,說道:
“你便看着本王,如何帶領你手下的兩萬大軍一同西行,踏平西涼,守護大雍西境。”
聽着眼前人話語裡的自信,彭越再度陷入沉默。
他并不懷疑,這番話能否變成現實。
北蠻戰力,遠遠強于西涼。
幽王連北蠻都能打退,更何況小小一個西涼?
可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心底頭一次産生了動搖。
此時此刻,他竟不知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是否毫無道理。
…
比起頑固的彭越,西北軍中兩位副将顯然對于幽王接管軍隊,帶領他們一同返程這件事接受良好。
事實上,在朝廷調令送到西境以前。
得知北邊戰勝的消息,他們早已在心裡将幽王奉為“戰神”。
守護北關,攻退北蠻,那是名垂青史的功德。
如果可能,他們也願意自己身在駐北軍中,身在幽王麾下,随同幽王一起上陣殺敵。
如今也算是心願成真了!
兵不皿刃,兩萬西北軍已然倒戈。
由三萬駐北軍,五千幽王大軍組成的隊伍,人數終于再翻上接近一番。
五萬五千兵力集結同行,向着西境而去。
而這一切,目前京中還一無所知。
…
京城,皇宮。
原本熱鬧的慈甯宮,近來越發蕭條,自從太後生病,宮裡伺候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有些甚至是跟着太後已久的老人。
還有那新調入慈甯宮的宮女,隻因端洗腳水時不小心多擡了一下眼,瞥到太後有些歪斜的面容,就被拖下去直接亂棍打死。
過去人人都覺得太後和善,手頭又松,在慈甯宮當差是好差事,如今卻是避之不及。
有那宮女太監一聽說自己要被調去慈甯宮當差,吓得當場便哭了出來。
不過也不是人人都避着慈甯宮。
二皇子齊耀就來得很勤,每一日代孝明帝上完早朝,他都會先來慈甯宮走上一趟,陪太後用用早膳,再閑話幾句無關緊要的“家常”,呆上大半個時辰才從慈甯宮離開。
“二殿下如今瞧着倒是個孝順的。”太後身邊,唯一不曾被她打罵的繡蓮默默,一邊為太後捏着肩膀,一邊低聲說道。
“呵。”一聲冷笑響起。
陰霾的語氣中透着幾分諷意,“你當他是孝順哀家?”
“他不過是想看看,哀家手裡還有什麼好東西,能助他早日登上那個位置。”
“您都清楚,為何還順着他的意?”繡蓮嬷嬷有些不解地問道。
“哀家的南兒死了。”
太後滿臉悲痛,歎了一口氣後,緩緩接着說道:“這世上,哀家再沒有什麼好惦念的了。”
“是先皇,是他們齊家,害了哀家這一生。”
“哀家也快要死了,死前,如何能放過他們!”
太後的眼中,透露着一抹狠意。
她的一生都被禁锢在這深宮中,與愛人永隔,又與皿脈子孫永隔。
如今也該到了她最後報複的時刻。
她要讓齊氏皇族父子相殘,兄弟阋牆,徹底隕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