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沒事吧？我好想你……」川寶黏在蘇堇身上不下去，蘇堇直接俯身把他給抱了起來。「昨天晚上，看見媽咪哭了。是顧叔叔又欺負你了嗎？」

　　蘇堇抿著唇，半天不說話。

　　「如果是顧叔叔又欺負你了的話，我們就不跟顧叔叔好了。川寶隻想媽咪開心，隻想跟媽咪在一起，好不好？」

　　川寶語氣裡帶著祈求。

　　蘇堇頭一次看見這麼沒有安全感的川寶，想著自己不過是抹了一把眼淚被川寶看見，就擔心成這樣，她實在是不敢跟川寶細說她跟顧知珩的事情。

　　「川寶乖，咱們這陣子，現在煙煙小姑家住好不好？」

　　川寶點頭，也不去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旁的七七看著還迷迷糊糊的。她走過來，也拉了拉蘇堇的手：「媽咪在哪，七七和川寶就在哪。」

　　秦煙將做好的飯菜端到飯桌上，江慕北也過來拉著七七和川寶去吃飯。

　　蘇堇還有些擔心：「你爺爺呢？」

　　「他又出去玩了，這次說是出國旅行，不知道多久回來。七七和川寶在我這兒也行，等你跟顧知珩那邊緩和點了，你再帶七七和川寶回去……」

　　蘇堇漫不經心：「可能緩和不了了。」

　　秦煙問：「有這麼糟糕嗎。」

　　她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不過，她始終不覺得蘇堇跟顧知珩的關係就能這麼輕易的說斷就斷了。

　　之前，兩個人隔了五年都能復婚辦婚禮，那麼大的坎都走的過去，她不相信她們倆的感情會卡在這裡。

　　「不管怎樣，我都支持你。」秦煙說著，看了一眼坐在身邊悶頭扒飯的兩個小包子。

　　聽說顧夫人被送去了山莊，她暫時也不會來打孩子們的注意。

　　她突然覺得，就算是蘇堇自己帶著七七和川寶，也能過得不錯。

　　但，七七的眼神裡多了一點落寞。

　　她吃飯吃到一半，就從口袋裡拿出那顆玻璃珠子看。

　　「七七，吃飯。」

　　「媽咪，七七吃飽了。」小姑娘拿起玻璃珠子，看了看，「媽咪，那之後，七七還能找顧叔叔一起玩玻璃珠子嗎。」

　　還不等蘇堇回答，川寶就一巴掌拍飛七七手裡的玻璃珠。

　　這個舉動，讓在座的人都慌了神。

　　玻璃珠子灑落一地，川寶漲紅著小臉，像一隻被逼急了的小獸：「你能不能，別再當著媽咪的面講那個男人了？他有什麼好？他隻會惹媽咪生氣！」

　　七七看著灑落一地的珠子，慌了神，跑下去一顆一顆地將珠子撿回來，捧在手裡。

　　其中，有一顆最大的玻璃珠子碎了。

　　七七看著那一地的碎片，也紅了眼：「哥哥你這個大壞蛋！這是顧叔叔給我的！你把它弄碎了！」

　　「那個男人的東西有什麼好的！碎了就碎了！」

　　「我不許你說顧叔叔！顧叔叔對七七很好！」

　　「對你再好又怎麼樣？他欺負媽咪！」川寶當仁不讓，兩個小包子瞬間吵得面紅耳赤。

　　這是蘇堇，頭一次看見他們倆吵架。

　　「好了好了！川寶，你別說了！七七你也過來！」蘇堇和秦煙把兩個小包子給拉開。

　　蘇堇說道：「一個玻璃珠子而已，媽咪之後給你買新的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顧叔叔給我的那顆！我就要那顆！隻要那顆！」七七氣哭，指著川寶，「你賠我！壞哥哥！賠我！」

　　川寶抿著唇，氣得握拳也不出聲。

　　「好了，七七，別這樣……川寶也不是故意弄壞的？」秦煙試圖轉移注意力：「七七不哭，之後煙煙小姑帶你們去買新玩具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顧叔叔！我要爸爸！嗚嗚嗚哇哇啊！」七七嚎啕大哭，哭得聲音巨響，哭得蘇堇的心都跟著碎了一地。

　　她知道，七七跟顧知珩的感情很深……

　　顧知珩也確實，對七七比對任何人事物都要上心。

　　蘇堇將七七抱了過來，好似妥協一般說道：「七七，你不許哭了。如果你聽話不哭不鬧，我允許你一會用媽咪的手機給顧叔叔打視頻電話。」

　　聽到這茬，七七瞬間就不哭了。

　　秦煙也很意外，蘇堇居然會真的答應妥協。

　　小姑娘規規矩矩地坐好吃飯，吃了飯之後，蘇堇就抱著七七上樓，給顧知珩打電話去。

　　蘇堇拿出手機，先是給顧知珩發了一個消息：「七七想跟你打視頻電話，你現在有沒有空接。」

　　那頭，顧知珩半天也沒回消息。

　　蘇堇又打了一行字：「她哭鬧半天了，你接一個吧。」

　　蘇堇索性，直接把視頻電話給彈了過去。

　　七七捧著電話，期待在屏幕上出現顧知珩的臉。

　　就這樣等啊等。

　　等了好久，幾乎是在視頻電話即將自動掛斷得前一秒，那頭接通了。

　　此時的顧知珩穿著一身西裝，能看得出來，他人還在公司加班沒有回去。

　　清貴的面容上幾分消瘦和蒼白，可五官依舊是英氣逼人的俊朗。

　　七七捧著手機的攝像頭視角剛好照到蘇堇，顧知珩看見蘇堇在一旁，半天沒說話。

　　「你們聊，媽咪出去了。」蘇堇說著，推門走了出去。

　　見她離開，顧知珩這頭才開口：「晚上好，七七。」

　　七七想叫爸爸，沉思一下又止住了，換了稱呼：「顧叔叔……七七和川寶都在煙煙小姑這裡。你來接七七川寶和媽咪好不好？」

　　顧知珩眼底瀉出幾分憐愛，看著七七天真無暇的樣子：「七七要乖乖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七七委屈地皺吧著小臉：「你不能來接媽咪嗎？」

　　顧知珩不說話。

　　「為什麼？」

　　「顧叔叔，你不是愛媽咪的嗎？」

　　「你一定不希望失去媽咪，也一定不希望失去七七和川寶對不對？」

　　「顧叔叔，你說話啊。你不想……你不想當七七的爸爸了嗎？」

　　顧知珩眼眸低垂，想起自己和蘇堇之間的種種隔閡，又看了看自己被切斷的手指。

　　這傷口，他怕七七看見，一直都很注意沒露在鏡頭前面。

　　他跟蘇堇，也許隻能走到這一步了。

　　他該償還的，也償還了回去。

　　他應該是問心無愧的，可他愧對七七。

　　他承諾給七七那麼那麼多，也許都沒法兌現了。

　　「抱歉七七……我也許，不是個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