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意料之中。慢慢來吧不必着急,小心一點别把人弄死了。”葉璃道,蘇醉蝶若是真的如表面上那麼弱不禁風她沒那個膽子當年勾搭韓明月背棄墨修堯,再甩了韓明月搭上西陵皇和西陵鎮南王。一個出身名門連楚京都沒出過的女子居然會有這樣的心計和手腕這就不得不讓人驚歎了,所以她若是還有一些别的本事葉璃一點都不奇怪。但是葉璃卻并不想就這麼殺了她,她能感覺到能讓蘇醉蝶這般強撐着也不肯開口招供的,絕對是一個足以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屬下領命。”秦風低頭領命。墨修堯低頭看着低眉思索的葉璃,輕聲道:“阿璃現在不能太累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葉璃淺笑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蘇醉蝶有點不對勁。”誠然蘇醉蝶是個能忍的女人,但是她絕對不是一個天生就能吃苦的女人,除非她說了以後的情況會比現在更糟糕。
墨修堯挑眉,想了想對秦風道:“暗地裡放出消息去,就說……本王找到了蘇老的孫女蘇醉蝶。”
秦風一怔,有些不解的望着墨修堯道:“王爺……”墨修堯把玩着葉璃肩上的發絲,漫不經心的道:“也不用做太多的動作,讓該知道的人知道就成了。明白?”
秦風會意,“屬下明白,立刻去辦。”
第二天一早,不用墨修堯和葉璃去問,譚繼之就請看守地牢的侍衛帶來了話。他完全同意葉璃提出的所有條件,隻要能保證舒曼琳的安全,他同意将舒曼琳暫時押在汝陽城做人質,直到葉璃找到碧落花為止。對此,葉璃和墨修堯沒有絲毫的驚訝,關系到自己的性命,無論用什麼來換明顯都是譚繼之賺了。畢竟,若是沒有了性命,那些東西留着也不過是一堆廢物罷了。譚繼之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付起賬來也十分豪爽,帶着他的印信,暗衛當天就在西北境内譚繼之隐藏的勢力手中得到了十萬兩黃金。同樣這也從側面證明了譚繼之暗中隐藏的勢力已經足夠驚人。
墨修堯這段時間心情不算太差,所以也沒有打算出爾反爾。當即便下令将譚繼之從牢房裡放了出來,譚繼之急着離開西北,直截了當的推辭了鳳之遙不隻是真的還是假的挽留到明日再上路,表示馬上就要啟程。葉璃也不留他,隻有最後一件事,碧落花的下落。譚繼之看了看葉璃,眉宇間帶着一絲惡劣的笑意,“王妃,你天南地北的到處找碧落花,其實……真正的碧落花原本一直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
葉璃蹙眉,微微一沉思道:“碧落花在楚京?”
譚繼之傲然一笑,道:“不錯,碧落花确實在楚京。而且,就在楚宮裡。就在……墨景祈手裡。”
“為何會在墨景祈手裡?”葉璃皺眉問道,墨景祈不可能不知道碧落花能夠治好墨修堯的身體,如果被他得到的話,他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将之毀了?譚繼之似乎看出了她的擔憂,笑道:“王妃盡管放心,碧落花号稱可肉白骨活死人,墨景祈那麼惜命的人是絕對不會将它毀了的。他隻會小心翼翼的藏起來,藏到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老實說,自從碧落花到了他手裡,就連在下都沒能猜出來他到底把他放到了什麼地方。”
葉璃冷然的掃了他一眼,問道:“碧落花是你交給墨景祈的?”譚繼之并不否認,有些自得的笑道:“王妃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麼?其實原本我也不想把他交給墨景祈,但是自從知道王妃你還有閻王閣的病書生都在找它的時候,我就不得不這麼辦了。以定王府和閻王閣的手段早晚會查到碧落花不在姓梁的手上,然後說不定我也會有麻煩。但是誰會想到那樣的世間至寶會在大楚皇帝手裡?定王最需要的東西,就在最恨他的人手裡。呵呵……”
“你走吧,既然本妃答應了你的條件就不會失言。不過,你最後祈禱你下一次不會落到本妃手上。”葉璃淡淡道。譚繼之收起了臉上顯得刻意的笑容,陰鸷的掃了葉璃一眼,道:“在下一定會謹記王妃的話的。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有機會落入定王府手中。告辭。”葉璃轉身而去,“不送。”
送走了譚繼之,墨修堯立刻翻臉毫不客氣的将墨景祈派來的使者給扔出了汝陽城。至于他們是來要人的問題……整個汝陽城的男女老少都看到譚繼之從城門口出去了,他自己不肯回楚京可不管墨家軍和定王府的事。關于譚繼之的身份的問題,墨修堯沒有打算告訴給墨景祈知道,但是也沒有刻意隐瞞。墨景祈有沒有本事知道就不關他的事了。
房間裡,剛剛梳洗過後的墨修堯披着一頭還帶着水汽的白發,厭惡的看了一眼銅鏡中的白發男子。然後将目光落到了放在一邊的一個黑色的小瓷瓶上,那時沈揚特意為他配置的染發的藥水。從前墨修堯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注重外貌的人,但是現在每每看到鏡中的人影他卻越發的覺得不能忍受。一頭雪白的頭發,在加上左臉上那一道猙獰的疤痕,将原本就蒼白的臉襯得更加詭異和恐怖。這樣讓人驚懼的樣子他不想讓阿璃看到,他不怕會吓到她,但是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此醜陋的模樣。他的阿璃是那麼的完美,而自己……陰沉的眼中掠過一絲恨意,而自己卻是如此的殘缺和醜陋。直到現在,墨修堯才知道并不适合自己從前不在意容貌,而是十七八歲的時候他本來就有用得天獨厚的外貌,他無需羨慕嫉妒任何人,而十七歲以後卻是再也沒有讓他覺得需要在乎自己的容貌的人。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現在的自己和阿璃站在一起,将會是一副多麼詭異的畫面。
“啪!”一掌不輕不重的拍在跟前的桌面上,紫檀木的桌子發出痛苦的呻吟,幾道裂紋迅速的不滿了整個桌面。
“修堯。”葉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墨修堯身子一僵,如果不是清楚的明白外面的人是誰,隻怕他一掌就将人給打飛出去了。他隻覺的想要躲藏,但是室内卻并沒有适合他這樣高大的男子隐蔽的地方,何況阿璃明顯知道他在房裡,他又怎麼可能真的躲起來?葉璃緩步進來,轉過屏風看着坐在銅鏡前的白發男子,仿佛沒察覺到墨修堯的僵硬一般,走過去拿起放在一邊的毛巾輕輕為他擦拭着頭發,“怎麼還濕着頭發,雖然現在天氣還挺熱但也要小心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