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皓宇一把拽去韓明晰朝着墨修堯幹笑道:“雖然我和韓兄認識不久,但是也算一見如故。韓兄,咱們先去讨論一下你想怎麼過生辰吧。”也不顧韓明晰反對,抓住人直接拖了出去。輕功一流武功三流的韓明晰連掙紮都不行就被看似三流實則一流的冷皓宇給拖了出去。
宮中夜宴,有人歡喜有人憂。
布置的幽雅清冷的宮殿裡,柳貴妃一身雪白的銀鳳暗紋錦衣迤逦拖地。身後的宮女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雪白的一擺将一支銀蝶流蘇發钗插入柔順的青絲中。柳貴妃對着光可鑒人的銅鏡,望着鏡中冰雪容顔的家人神色淡漠無波。
“娘娘,公主來了。”身邊的宮女輕聲禀告道。
柳貴妃清冷的眼中閃現一絲淡淡的暖意,“讓她進來吧。”不一會兒,一個穿着鵝黃色衣衫的稚齡女童走了進來,站在門口有些怯怯的看了看柳貴妃才走上前去,輕聲喚道:“母妃……”柳貴妃轉身,伸手将女孩兒拉到自己跟前,看着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容顔,柳貴妃垂眸按下了眼中的複雜神色,柔聲問道:“甯兒,這個時候怎麼來母妃這裡?”女孩兒擡眼看了看柳貴妃,低聲道:“長樂姐姐說要跟母後一起去參加宮宴,甯兒也想和母妃一起去。”柳貴妃怔了一怔,蹙眉道:“你還小,今晚的宮宴是為了給北戎王子接風,你不必出席。”
女孩兒眼中泛起委屈的淚光,長樂姐姐隻比她大一歲。但是母後卻經常帶着她一起去宮宴一起玩兒,母妃卻從來都不肯帶着自己一起去,也不肯陪自己玩兒。她知道,母妃不喜歡她……看到稚嫩的小臉上劃下的愣住,柳貴妃神色微微松動,卻很快有平複下來,冷聲道:“甯兒,母妃的話你也不聽了?回去!”看着女兒委屈傷心的模樣,終于還是頓了頓,低聲道:“回自己的宮殿去,一會兒讓嬷嬷帶你去參加宮宴。”女孩兒擡手抹了臉上的淚珠,嗚咽着道:“嗚嗚……母妃别生氣,甯兒不去就是了。甯兒去陪着弟弟們玩兒……”說完轉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殿中一片甯靜,柳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皺着眉低聲道:“娘娘,你對公主是不是太……”
柳貴妃轉過身淡淡道:“不必說了,替本宮梳妝吧。”
見她如此,宮女也不敢再勸,回頭看看已經不見人影的門口,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比起皇後娘娘對待大公主,娘娘對二公主甚至是兩位皇子都太過冷淡了。這樣将來皇子和公主們長大了隻怕對娘娘的感情也會受到影響,可惜他們這些宮女的話即使勸了娘娘也是聽不進去的。隻得手腳伶俐的替主子打理好儀容,柳貴妃起身看了一回鏡子才轉身道:“走吧。”
夜宴上依然是一貫的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葉璃坐在墨修堯身邊,清楚的感覺到從一進入大殿開始對面一道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上。擡頭望去,坐在對面的真是今晚宴會的關鍵人物,北戎國七王子耶律野。看到葉璃向自己看過來,耶律野挑了挑眉擡起酒杯朝她的方向舉了舉。那毫不掩飾的放肆眼神卻讓葉璃心中一沉很是不悅,自從他和墨修堯成婚以來,不……應該說從她有記憶以來還沒有人敢用這麼放肆的眼神看過她。似乎察覺到葉璃的怒氣,耶律野揚眉一笑,側過頭去和坐在旁邊的人說話去了。
葉璃淡然垂眸,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難不成耶律野以為她會當場發作不成?
一隻微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葉璃擡頭就看到墨修堯溫和關心的眉眼。墨修堯低聲笑道:“娘子别生氣,回頭本王替你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葉璃對着他翻了個白眼,嘟哝道:“他是北戎王最看重的兒子,你挖了他眼珠子北戎和大楚還不打起來?”墨修堯挑眉輕笑道:“誰說一定要在大楚才能動手了?等去了北戎我一樣有法子挖了他的眼珠給娘子賠罪。”葉璃搖搖頭,“也沒什麼,你去了北戎平安回來就好了,還是不要多生事端了。”墨修堯深深地望着她一臉愉悅的模樣,“娘子是在擔心我麼,為夫真是太高興了。”葉璃忍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這人自從那晚的燈會之後就越來越愛裝模作樣了。一天到晚娘子相公的嚷嚷個不停。
下面的互動坐在上面的墨景祁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原本稱得上英俊的容顔微微的扭曲了一下,墨景祁回頭對柳貴妃和皇後笑道:“定王和王妃成婚已經一年有餘,倒是依然恩愛如恒啊。”皇後抿了一口杯中的杯酒,淡淡微笑道:“皇上說的是,定王和定王妃鹣鲽情深想必又是一段京城佳話。”墨景祁點頭笑道:“皇後說的對,愛妃,你怎麼看?”柳貴妃容顔如雪,神色冷淡,“皇後娘娘說的是。”坐在柳貴妃下首的王昭容看看柳貴妃在看看下面的定王夫婦,掩唇癡癡笑道:“聽說當年柳姐姐和定王還是青梅竹馬……”話還沒說完,墨景祁的目光如利箭一般的射到她身上,王昭容心中一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卻吓得手足無措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皇後皺了皺眉,淡淡道:“王昭容不勝酒力就少飲兩杯,說的什麼胡話。”王昭容臉上有些不好看,心中卻還是知道皇後算是替自己解了圍,連忙諾諾的應了下來,低下頭不敢再多話。
“皇上。”殿下,耶律野突然站了起來,朗聲對殿上的墨景祁道:“敝國太子妃年初時病逝,父王感念兩國邦交承諾将以太子正妃之禮迎接大楚公主前往北戎。小王不知是否有幸見一見未來的王嫂。”
耶律野此言一出,滿殿嘩然。和親過去成為北戎王的妃子或是成為某個王子的王妃,跟成為北戎國的太子妃之間相差的可說是雲泥之别。不說一些看不透的,就是那些早已看透了這場和親正想的人也不由得有些意動。家族中的女兒是用來做什麼的?聯姻,換取短期的利益或者關系。畢竟誰也不能指望靠一個女子就能将什麼關系長長久久的維系下去不是麼?即使知道和親的女子到了北戎不會好過,但是如果有足夠的利益的話,犧牲一個女兒是完全值得的。葉璃有些意外,側首看墨修堯。墨修堯淡淡一笑,低聲道:“以太子正妃之禮跟正式冊立為太子妃之間相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誰說北戎人耿直勇武不好陰謀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