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戰場上,剛剛一開戰墨家軍各種奇怪的法子層出不窮。墨家軍馬背上幫着成袋的幹草和馬兒喜歡的食料。袋口一放馬料到了一地,北戎這個月份糧草早就有些吃緊了,馬兒一聞到草料哪裡還走的動怒,一開始低頭吃草就被撲上來的墨家軍戰士砍殺,就算沒被砍殺的也不過片刻間便被草料裡面的藥給放倒了。
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陷阱,繩索,長槍,長弩等等,五花八門隻有做不到的沒有想不到的。這些東西顯然都是連夜剛剛趕制的,雖然不怎麼順手卻也還是對北戎大軍造成了不小的傷痛。這一天,卻再次以北戎的敗退回城為結束。
北戎大營裡,耶律野再一次雷霆大怒。其實他也知道今天這一戰失利實在是怪不得赫連鵬,但是連戰連敗的失利之下,不将赫連鵬狠狠地罵一頓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發洩心中的怒火。
赫連鵬也不辯解,跪在大帳中央等着耶律野發完火。
發完了火,看着跪在大帳裡的赫連鵬,耶律野也有些愧疚,皺了皺眉揮手道:“赫連将軍起身吧。”赫連鵬沉聲道:“都是末将領兵不利,請七殿下降罪。”耶律野歎了口氣道:“這也怪不得你,定王府的人素來詭計多端。說知道他們會相處這樣陰損的主意。”而墨家軍會想出這樣的主意,隻怕也正是明白了北戎的糧草緊缺這個弱點。
赫連鵬道:“殿下不必憂心,今天這樣的法子可一不可再。過了今天我們有了防備就再也沒有用了。不過就怕他們又想出别的法子來。”
耶律野皺眉道:“赫連将軍有什麼辦法?”
赫連鵬道:“我們之前的想法并沒有錯,北戎騎兵确實給墨家軍造成了不少的麻煩,不然他們也不會甯願消耗自己的糧草這樣的方式來對付我們的騎兵。末将的意思,我們要加快速度,更加猛烈的攻擊墨家軍,讓他們應接不暇。”
耶律野沉吟了片刻道:“也罷,就照你說的辦。”
“啟禀殿下,王庭有使者求見。”帳外的侍衛禀告道。耶律野和赫連鵬對視一眼,耶律野皺眉道:“王庭的使者,這個時候……父王怎麼會派人來……”
赫連鵬沉聲道:“殿下,這個時候王上派使者前來,如果不是想要犒勞殿下,那麼隻怕……大事不妙。”但是誰都明白如今北戎戰事不利,北戎大軍連戰連敗,要說是犒賞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耶律野心中也是有數,點了點頭吩咐道:“去請舅舅一起過來。”赫連鵬沉聲應道:“是。”
不一會兒,赫連真和赫連鵬進了大帳,王庭的使者也剛剛道。隻見那人站在帳中一副恭敬的模樣看着耶律野,但是赫連真和赫連鵬心中卻是一沉。這人是耶律泓的人,這個時候北戎王派來的使者卻是太子一系的人,這說明了什麼不言而喻。
使者側首看了赫連真和赫連鵬一眼,笑道:“七殿下,微臣現在可以宣讀王上的诏書了麼?”
耶律野沉着臉點了點頭道:“使者請。”
使者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取出一卷明黃色布帛展開,長聲念叨:“大王诏谕:七皇子統兵一來,連番失利,損兵折将……”使者飒飒洋洋的念着長長的诏書,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一絲。斥責耶律野領兵失利導緻北戎損兵折将,使北戎元氣大傷。甚至還連忙上書請求派兵。北戎王責令耶律野必須在兩個月内打敗墨修堯和墨家軍。否則就要将兵權交給别人。雖然沒有明說那個别人是誰,但是耶律野卻猜得到,如果自己失利,最後得利的自然會是太子耶律泓。
“七殿下,不知王上的意思殿下聽明白了沒有?”念完了诏書,使者含笑問道,“王上心急大楚戰事,憂心如焚,還望七殿下體諒。”
耶律野輕哼一聲,冷然道:“多謝使者提醒,本王自然明白。”
使者笑道:“明白就好,既然如此,下官這些日子就随侍在殿下軍中了。到時候也好快些将捷報禀告被王上。”
這是要監軍了!
耶律野眯眼,北戎一直沒有監軍的說法。誰領兵就聽誰的,但是這使者奉了北戎王的命令而來,自然有權利節制北戎大軍上下。如此以來,耶律野這個皇子兼主帥反倒是處處受制,而且随時會被人一狀告到北戎王面前。耶律野知道目前的形式對自己極為不利,王庭那裡隻怕父王對自己也很是不滿了。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将兵權交給赫連真立刻趕回王庭向父王解釋,畢竟身為皇子,沒有什麼比北戎王的信任更重要。但是耶律野也明白,一旦自己走了,十幾年沒有領過兵的赫連真未必掌握得住這幾十萬兵馬,到時候兵馬落入耶律泓的手中,自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耶律野神色漠然的望着下面的使者,眼眸中掠過一絲陰冷的殺意。淡淡點頭道:“既然如此……就有勞大人了。”
既然已經落後了一步,隻怕王庭那邊太子也早就準備好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退?父王的信任和兵權,他手裡重要握住一樣。
使者仿佛沒有聽到他話語中的森冷之意,點頭笑道:“多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