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墨景黎不由得有些讪讪。定王府和大楚皇室的恩怨,這些年這天下不知道的人隻怕也不多了。剛剛自己的反應看在雷振霆的眼中……墨景黎臉皮再厚也不由得有些臉紅。哼了一聲,硬聲道:“墨修堯叛國在在先,這種亂臣賊子,自然是死有餘辜。”
雷振霆喝了一口茶,漠然道:“本王沒打算跟楚皇讨論定王到底該不該死。定王死了對本王自然是隻有好處的。”墨景黎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和不敢,幹巴巴的道:“既然如此,鎮南王請說。”有一種人,天生的驚采絕豔,是世上目光所注視的焦點,就連他的敵人都會欽佩和尊重。而墨修堯,就是這樣的人。也正是因此,墨景黎才會瘋狂的嫉妒。
雷振霆悠然的打量着眼前有些氣息不穩的墨景黎,平靜的道:“楚皇可發現了,墨家軍中的幾個主要的大将都不在?”墨景黎遲疑了一下,從一開始他就将注意力放到了葉璃和墨小寶身上了,自然沒有注意到定王府到底有哪些人不在。聽雷振霆這麼一說,他也終于有了一點印象,點頭道:“不錯,慕容慎和南侯都不在。他們……”
“他們應該是被葉璃派出去了。”雷振霆道。
墨景黎皺眉道:“派出去?葉璃不想守飛鴻關了?”
雷振霆瞥了他一眼道:“真是因為她想要守住付飛鴻關,所以才将人派出去的。”
“鎮南王此言何意?”墨景黎不喜歡雷振霆的語氣,仿佛是在說他是個笨蛋一般。偏偏他還真是想不明白葉璃的想法,所以不得不忍住氣聽雷振霆說話。
“飛鴻關隻有這麼大,就算所有的将領都堆在這裡,又有什麼差别?但是如果将慕容慎和南侯等人派出去,這些都是沙場上有名的老将。他們不需要跟我們面對面的交鋒,隻要想要給我們添一點麻煩的話,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墨家軍中的黑雲騎,更是擅長千裡奔襲,到時候……。無論是貴我兩方隻怕都會十分頭疼。”雷振霆道。
墨景黎咬牙道:“真是葉璃想出來的注意?!真是狡猾!”
雷振霆贊賞的笑道:“定王妃在這個時候來能以一介女子之身穩定整個定王府的局勢,自然不是非凡之輩。定王妃若是男子……隻怕……。”雷振霆搖搖頭,淡笑不語。
墨景黎輕哼一聲,問道:“鎮南王想要跟朕商量什麼?”
雷振霆看着墨景黎道:“放棄寒谷關,揮軍向西進發。我們兩軍會師之後聯合攻打飛鴻關。”
墨景黎眼睛一眯,冷笑道:“鎮南王真是高招,隻可惜,朕怕又被鎮南王給賣了。”上一次,被雷騰風涮了的事情墨景黎可沒有忘記。又怎麼會再一次相信雷振霆。
雷振霆皺了皺眉道:“隻要拿下了飛鴻關,然後揮軍橫掃整個西北。剿滅了定王府的根基之後,你以為楚京的冷淮和寒谷關的呂近賢還需要我們費心麼?”
墨景黎也不是白癡,“朕怎麼知道朕一旦率兵西進之後,冷淮和呂近賢不會在後面追擊?倒是後朕豈不是進退兩難?”雷振霆挑眉道:“這麼說,楚皇有信心獨自一人對抗冷淮和呂近賢了?本王得到消息,冷淮已經開始整頓楚京的兵馬。不日就會開赴寒谷關。寒谷關是中原第一雄關不錯。但是……”但是也要看到底是誰在駐守。
被雷振霆如此擠兌,墨景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鎮南王想要怎麼做?!”
雷振霆滿意的點點頭道:“請楚皇擋住冷淮和呂近賢的大軍。本王不需要楚軍建功,隻要拖延時日,别讓他們來攪局就可以了。”
雖然被雷振霆輕視讓墨景黎感到恥辱,但是他也不想再拿自己的兵馬跟呂近賢和冷淮死磕了。與其如此,還不如等雷振霆和墨家軍拼個兩敗俱傷,他再來漁翁得利。
雷振霆豈會不明白墨景黎的心思,卻并不在意的冷然一笑。
“好,就依鎮南王所言。”墨景黎點頭,同意了雷振霆的提議。
将軍府最深處的主院書房裡,葉璃坐在書案後面看着一屋子的人不由得歎了口氣。鳳之遙瞪着葉璃道:“王妃,你到底知不知道王爺的下落?”
葉璃搖搖頭,認真的道:“我真的不知道。”
可惜她如此真誠的回答,卻無法讓鳳之遙等人相信,“王妃覺得我們信麼?”葉璃挑了挑秀眉,笑盈盈的看着衆人。韓明月淡笑道:“王妃至少知道一些修堯的消息吧?否則……王妃怎麼知道修堯身上應該有些什麼傷痕?”鎮南王在看了定王的傷之後眉宇間明顯的舒展來了不少,面對葉璃的時候的笑容更多了幾分真誠。很明顯,鎮南王事先得到了定王受傷的消息,而定王的屍體上的傷痕和雷振霆得到的消息剛好吻合。
葉璃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真的不知道。”
“也罷,王妃既然不能說咱們不問就是了。”鳳之遙明顯還是不相信葉璃不知道,隻當是葉璃不好說而已。不過至少證明墨修堯的安全是沒有問題的,在場的人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氣。雖然隐約明白王爺必然是還活着的,但是沒有确切的消息總是讓人有些不安。如今将王妃如此鎮定的模樣,他們心中也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娘親,我們能殺了那個大壞蛋麼?”墨小寶坐在葉璃身邊,一臉純良的問道。
葉璃低頭看了看墨小寶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莞爾一笑道:“你怎麼還學會咬人了?”這一次,絕對是墨小寶最沒有形象的一絲了。墨小寶雖然愛胡鬧,卻還是很驕傲的。就算要惡整什麼人,也絕不會用這樣如普通頑童一般的招數的。
墨小寶笑眯眯的道:“孩兒演的像麼?”
葉璃揚眉,看向旁邊的鳳之遙,鳳之遙笑道:“小世子見到墨景黎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個殺了我父王的壞蛋,咬死你!然後撲上去狠狠地咬了墨景黎一口,我看墨景黎那塊肉險些就被咬下來了,真是……好牙口。”其他衆人也不由得掩面低低的笑出聲來。
墨小寶小臉一窘,悶悶不樂的道:“臭死了,害本世子喝了好多水漱口。下次一定要換一個法子。”不過,這個法子最解恨也最不容易隐忍懷疑。要是用别的什麼東西傷了墨景黎的話,可就不是小孩子胡鬧能夠說得過去的了。